始知明月是前身
作者:木小野啊 | 分类:其他 | 字数: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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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告密
原来抹了脖子殉国坠楼的根本不是端宁公主,而是她杨玥。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做这个周而复始的梦。
满月跪坐在床上,唇色惨白,胳膊处包扎好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环顾四周,是在拜月寺她的斋院里,窗外暗色,皓月当空,原来已经到了晚上。
杨琰揪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使劲揉揉眉宇间,满月从晌午中箭后一直昏睡到快入夜, 他看着宫里的太医用尽浑身解数,恨不得自己受这一遭罪。
“发生什么了?”满月暗哑的嗓子说不出几句话,只觉唇干口渴,指了指桌上,“我想喝水。”
杨琰忙倒了杯茶水,尝过温度适中,才拿给她喝。
“是谁要杀我?”
杨琰一愣,她问的是“杀我”。
那两个黑衣人都是死士,其中一人正是敏王侍从。他今日准备了毒箭本来是想唱一出大戏,却不知怎么改了目标。
宫内发生这样的事,一时人心惶惶,圣上听闻中箭的是满月,当场暴怒,大发雷霆。新后贺瑶早在入晋时便听说过大晋天子颇为看中杨家的小娘子,大殿内噤若寒蝉,众人心怀鬼胎,不敢多言。
敏王的侍从,太过抢眼了。
敏王豆大的汗珠如雨点,他浑身发颤,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替自己解释。
许太妃红唇泣血,娇艳欲滴,假意关切道:“辰儿自小养在本宫身边,他什么性子本宫最清楚了,如何会害人呢?”
敏王点头如捣蒜,双眼瞪得浑圆。
许太妃又道:“不过辰儿的侍从似乎不是宫里出去的,是宣平侯那边的人吧?”
敏王抿唇不言,一张小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十分无辜。
“太妃,慎言。”圣上咬中慎言二字,太妃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在等着有人问她,为什么宣平侯的人要杀杨明昭的女儿?
可惜圣上不问。
满月的毒快要传进四肢百骸伤及心脉,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圣上几乎是没有思考。
“明日一早,镇国端宁长公主上路,今日宫宴散了,敏王禁足宫内。”
他起身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小太监去而复返,传话道:“圣上昭许玄鹤。”
约摸半个时辰,许玄鹤回了许府,与此同时,见血封喉的解药送去了拜月寺。
满月听得糊里糊涂,“是许家要杀我?我和许家无冤无仇,况且不是敏王要谋反吗?”
杨琰冷笑:“他哪有胆子谋反,自己被摆了一道还不自知。”
杨琰道:“有人想借敏王害宣平侯,他的侍从也好,勾结的卫人胡人也罢,都是布好的局,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只有敏王傻傻的相信,宣平侯接到密信匆匆回京师,河西四城都不要了,不知是赶回来死柬还是回来帮忙。”
满月这才明白一点点,又问道:“你和陆侍卫那天商议,接应敏王是怎么回事?”
“本来打算帮利用敏王的人,顺势拔出他身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之人。这是圣上的计划,阿爹拦住了宣平侯,放出宣平侯今日回京师的消息。就是为了帮他们假戏真做,只是没想到…”
杨琰说着,看了一眼满月,他想不通为什么被行刺之人变成了满月,她的出现本该是个意外。
满月虚弱无比,她半懂半不懂的听完一席话,后知后觉道:“你是说许家策划了这一切,其实根本没有谋反,只有敏王一个人以为他要谋反。今日宫宴上等宣平侯回京师,请君入瓮。陷害敏王和宣平侯。”
“嗯”
“那既然没有谋反,原本他们准备了毒箭是要射杀谁呢?所以许家人有解药,圣上放弃了原本将许家铲除的计划,只是敲打了他们,换了给我的解药?”满月问的小心翼翼,不敢听到杨琰肯定的答案。
“嗯”
杨琰无法说服自己,圣上对满月无意,他是圣上的心腹暗卫,知道圣上等着许家露出马脚已经很多年了,也深知许家这根刺扎在圣上的心口,不除不快。若非这次不是满月和陆怀册误打误撞看见他们,恐怕今日愚蠢的敏王及宣平侯便着了他们的道。
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圣上放了许家一马,只因为许家手上的解药。
一阵无言,陆怀册敲门而入,看到满月醒了并无大碍,如劫后余生。
“圣上来了,说杨小娘子若是无事了,请她去一趟大殿。”
“我?”满月疑惑。
她虽是不折不扣的现代人,可也深知圣心难测一词。圣上一定有话要说,满月颔首,伤口的疼比不上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跟随陆怀册去了正殿。
拜月寺的正殿,供着佛像释迦,常年不断的烟火气里,天子笔直的跪着,他像在这缭绕的烟雾中生长一般,融为一体。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她有话说。”圣上平静道,杨琰与陆怀册相视,不知其意,只得退去。
满月小心翼翼到他身边,只听一声:“跪下”,从天子口中说出,不容她丝毫反应,双腿已弯了,跪在他右下侧的蒲团上。
圣上道:“今日是上元节,你的生辰,及笄之岁。”
“您怎么记着?”
圣上不答,继续道:“今日是我阿娘的祭日,十五年了。”
满月心里掰着手指头算,十五岁就是古代女子的及笄之岁,那岂不是与她同一天。难不成圣上以为她是他阿娘转世的?不会不会,圣上脑子没坏,不像她这般会胡思乱想。
圣上困在回忆里,语气平缓:“拜月寺,是父皇为阿娘所建,这尊佛像身后,供着我阿娘的牌位。满月,你与我阿娘长得一模一样。”
满月哑然,心道:你可千万别把我当你娘了!
“臣女哪能及娘娘万分之一,为什么她的牌位在这?”
“我阿娘身份卑微,她生前父皇还是太子,她只是太子良娣,死后迫于大晋宗族压力,也没有身后名分。”
圣上娓娓道来,将柔软一面尽展现给她。“她是难产而死,十五年前的上元佳节,生下一个死胎,一尸两命。”
满月脑子里轰的一声,死胎?
她颤颤问道:“那个孩子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