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红颜不薄命
作者:那兰若云 | 分类:其他 | 字数:20.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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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明月佳人,红秀归
大观镇, 地处冀州南边的军事重镇。如今战火方过,百业萧条。到了主街道,一整条街的铺子都关完了。也是, 若还开着又有谁来买卖不成?战火纷乱, 大家都忙着逃命了。就算是心知逃不过去的也早早带着妻儿向老家走。战火纷飞的年代, 还有什么比客死他乡更令人伤心的?
而此时满街游走的多是衣衫破旧之人, 他们倒也不是乞丐, 而是战争下的又一个牺牲品。他们满面风霜,神情憔悴,目光呆滞的随意看向一方, 便再也不动。不悲不喜,不言不语。本来准备的一路盘缠已所剩不多, 便只是在那里坐着, 顺便行个乞, 若真的有机会再考虑回家的事情了。不过他们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远方四人两骑从街道的尽头缓缓走来,骑马的两人边说边随意的谈论着。另外两名步行仆从打扮的则把一把把铜板分给路边坐卧的众人。“一人一个, 不得多拿。只有大家都守秩序了,才能有更多。我们家公子如今散尽家财,铸就功德无量。”
“你看这一整条街都是破破烂烂的。不知道被他们的部队洗劫过多少次了。”一个闲散的声音,细细的,带着几分忧思的情怀慨然开口。大家只见迎面走来那人面若冠玉, 神色春风。
“城郊百亩良田无人耕种沦为荒地, 这里却是百十的流民无可事事。”另一个声音要低沉的多, 是回答方才那人。他略微侧了一下头, 阳光下双瞳散出深绿深褐, 两色的光彩。
他是正是已经化了形的妖瞳,此刻还取了个人类的名便叫尧塘。他还给自己选了一个姓, 便叫做张尧塘。
五年多前她从长安出来,虽是有赵大夫帮衬着到底不牢靠,张辽便找了大观镇府里,山上买了一个房子,让任红秀安心生产。草庐里已经许久没了动静,任红秀还以为是妖瞳再也不理她了。可某日她在人群中醒来,却见身边躺着一个衣不蔽体的男子。
她心里一惊,山上安全些,可到底也只是相对安全而已。任红秀差点就把那匕首送进他胸口,幸好她当时累的不行根本打不过他。
妖瞳抱着任红秀的脖子解释了半天,任红秀相当警觉,相当紧张,半天才反应过来疑道:“妖瞳?”
尧塘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身形。他习惯性的楼了搂任红秀脖子,任红秀正一身男装,便瞪着他冷声道,“放手!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断袖!”
尧塘摇摇头,“好不容易那死小子不在。我亲近姐姐而已。”
他说的便是董宜留下那男孩,后来跟了任红秀便取名叫做张允。张允现下里不过才六岁,调皮的很,霸道的很。小时候就天天跟任红秀后来生的女儿张岑争宠,更遑论这个“哥哥”了。尧塘强调了多次让张允叫他“叔叔”,那小家伙就跟没听到一样。
任红秀便出面做主,让张允叫他“舅舅”,尧塘便也开始教她姐姐。
原本张辽说给他取名张虎的,任红秀觉得太难听了,硬是给改成了张允。心想偏要叫了王允的名,欲盖弥彰,让所有人都不把她和王允想到一起去。
生辰八字也加大了一些,写到和张岑同一天的对其他人都说是双胞胎。反正两人的生日不过是差了不到一年。张岑从小养尊处优到底是长得快,竟也和张允长到一般高。
此刻张允和张岑都叫赵大夫给抱了去山上学采药。这两个中医土著可比任红秀这个中医移民,有天赋的多。尧塘也会认药,但他认识的,和赵大夫的相比便少很多了。
尧塘出面到镇上买了两个小厮一个照顾自己一个照顾赵大夫。给任红秀也请了个老嬷嬷。张辽每隔一年半年会回来一次看看任红秀,不过后来任红秀可不敢再要孩子了,有了还得生,生了还得养,她其他的计划就全都得打消。
这些年可不就这么过了。不过她也没想过就一直这么过。
说起来他们一直没怎么出过山,只是偶尔来镇上采买些东西。这次到镇上来,却是来发钱的,尧塘就奇了:“你是嫌咱家钱多了?还是有什么计划?”
“你看看这些,到处这种情景,说白都是秩序混乱,那些人只顾着自己争权夺利,可实际上也没给这些平民百姓带来一点好处。”任红秀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知他如妖瞳也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任红秀略微笑了笑:“尧塘,我看张允他们也大了,我总不能把一门心思都扑在孩子上不是?”
“把家里的钱财都散了,大家换上粗布麻衣,才像是去投靠亲戚的样子啊。路上行驶也安全的多。毕竟在这住久了,你又是个不肯委屈自己的。”
尧塘曾无意间露过财,有人陌上过门,被尧塘给赶走了。这些事情还想瞒着她,几乎不可能。任红秀这次高调散财,便是消了这些人的念头。
“我还以为是上次张辽说徐州城出的那个赛貂蝉刺激到你了呢。”
“我这个年纪了,怎么还会做那些义气之争。”莫说是现在就算是从前,也半点激不到她。她反而会怀疑是否是有心人故意出的东西,要引出些什么。
半年前,张辽星夜飞驰匆匆回来,说了这事。那时候张辽还以为任红秀觉得跟着他日子太穷了没法过,所以走了。回到家看到任红秀带着两个孩子和乐的模样,眼泪都出来了。
任红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把张辽给揍了一顿:那家伙有时候也真是傻的可以。
又散了一些,任红秀便拉着尧塘走了。回了他们住的地方,两个小家伙已经回来了,正围着一个桌子吃山上摘的新鲜的山竹。见任红秀回来了立刻跳起来一起叫了声,“阿娘。”
张允几乎是跳起来,他拉任红秀坐下,给她分山竹,亲切的不得了。张岑则是淡淡的看了任红秀一眼便先离了桌。
“这次来,允儿还是这般热情又火爆的脾气。”赵大夫感慨道。这些年赵大夫也并不是一直和他们一起,赵大夫又是住在这边,有时便随了张辽去那边。
“赵大夫这次准备呆多久?”
“我奉张将军之命,来看看你们,然后明日便回了。”
“这么急?”任红秀走到尧塘身边耳语道,“你去那边锁着的巷子让那两个小厮给脱了奴籍吧,毕竟也照顾了张允和张岑那么久了。王嬷嬷的卖身契也给她,她照顾两个孩子那么久了,两个孩子也都挺喜欢她做的饭菜。一时半会还离不了她。不过你可以去问问,若是王嬷嬷愿意,也可以跟着我们走,我给她养老。”
“你倒是为别人着想,”尧塘小声嘀咕一声便也去了。
赵大夫:“吕将军正在攻打徐州,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新到一个地方,要准备的事情很多,要诊治的伤员也很多,我也得去帮忙。”
任红秀便接口道:“那不如我也去吧,多少可以帮帮忙。”
“这个……”赵大夫正斟酌着这次怎么拒绝。
“我也要去!”张允高声接话。
“我也要去。”这时候张岑走了过来,淡然的放下两杯茶,送到任红秀与赵大夫手边一人一杯。原来方才她是去倒茶了。
“乖孩子,你还太小了、”赵大夫摸摸她的头,张岑偏头躲过了,却没抓住重心的嗔道:“别摸我的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惹的赵大夫笑了几声,任红秀也跟着乐:“诶?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小孩子?这里头就属你最小。”
“我与张允同天的,说不定他比较小,是娘你记错了呢?”
赵大夫一笑:“看来小妮子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淡然。”
“我才没有比较小,我比你大得多。力气也比你大,个子也比较高。”张允在一边气嘟嘟的说道。
“你是男娃自然长得快。”
“我不是长得快,我是本来就比你大,”张允顶了一句,转过头看任红秀一眼,又觉得不对,自己既然是哥哥就不该直接跟她斗嘴。便哄到,“你想想有哥哥就会照顾你,多好,如果你当姐姐就得事事让着我。”
任红秀杯盖在杯子上磕了一下,她看了张允一眼似乎觉得很好笑:“这个主意不错,岑儿你同意吗?”
“同意,”张岑给二人添了些水。
张允在她身后气呼呼的,可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是人小,憋了一会就快要哭了,上去抱着赵大夫哭:“赵叔叔他们联合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
“找你爹做主去!”任红秀骂了一声。
张允立刻又嬉笑起来,原来是闹着玩呢:“那娘你是同意了?我也跟去?”
“我都还不一定走得了呢,能走一定带你,小坏蛋!”任红秀点了点他的鼻尖。
“还有我得是哥哥,不然我才不原谅你们呢。”
“好吧,”任红秀似思考了一会,“那你就做弟弟吧。”
“真好,”张岑淡定的表示支持。
张允却一脸委屈,快哭了的样子。
“王嬷嬷,带他们下去吧。”任红秀也不喝茶了,让王嬷嬷把两个小家伙带过去洗个澡,都在外面跑了一天了。
她便和赵大夫又议一会正事。
王嬷嬷带了两个孩子出来正遇到尧塘,王嬷嬷便问:“二老爷夫人这说的是什么事情?”
尧塘无奈道:“我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先别问,一切等定下来再说吧。”
王嬷嬷才带着疑惑下去了。
屋内任红秀和赵大夫还在聊着。
“你就真这么想去?”
“自然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学了那么几年,也算是还能拿的出手,再者我可不是其他女人。我也有我的抱负。”
“是抱负还是报复?”
“抱负!”任红秀强调,“五年了,很多事我也算想通了,曾经我天天念着报复是因为我过的不幸福。现在过生活的很满足,赵大夫觉得我是那种吃饱了没事干的么?我不会让赵大哥你担风险的。”
“不太像,”赵大夫沉吟了一会指了指她的脸,“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用两边跑了,你也可以照顾在张将军身边。说起来,当初若不是张将军,我怕是已经被陈军师给杀了。风险倒说不上,就是路途太远,哎呦,我这年纪也大了……”
“说昏话的,”任红秀啐了他一口悲喜交加。想起马上就要见到张辽了,想起从前陈宫是为了帮她隐藏行迹而收拾残局。赵大夫尚且如此,其他知道真相的人恐怕都已经……陈宫果然是心狠且仔细的。不过事已至此,能补则补,不能便也不后悔。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赵大夫也没有通知张辽。任红秀看他愁眉的样子,心想难不成那边事情真的这般紧急。便也把尧塘和两个孩儿叫来,交代下面要准备的事情。
“我问过了,王嬷嬷愿意跟着,只是那两个小厮领了卖身契也都不愿离开,就留了他们继续做些粗活也好。”尧塘建议。
任红秀眉头皱了皱,尧塘辩解道:“银子我可都给了,一点也没贪去。”
任红秀摇头:“我不是在想这个。而是……我们是今晚走还是明天再出发……”
她可是一晚上都等的不耐烦了。
若不是为了等赵大夫拿来的令牌,她便早就带着孩子飞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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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率一众将士登上徐州城城楼,徐州巍峨方正,内里尚有官府存粮,他们开仓之后便行了宴。
灯火辉煌,众人面带容光,眼中都是喜色。
说起来也真是背,从前吕布离了长安也想又一番大作为。先是投了张邈,吕布攻打兖州又得罪了曹操,曹操命张邈杀他,吕布便吓的跑了。后来又接连投奔了张扬、袁术、袁绍几位当时的枭雄,可惜每个人都只把他当做可用的快刀,对他完全不真正尊重。
后来投奔徐州的刘备,再然后趁机夺了徐州。总算是守的晴天见月明,又了自己的根据地。众兵士无不欢欣鼓舞。
侯成举杯先敬了吕布一杯,又敬张辽,“此次攻城,张将军先锋勇武连那张飞都打败了。真是厉害。”
“不过是打个酒鬼,若在平时那里有这样的机会。他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使了个绊子。”
张辽说这话的声音本是不大,可那么一说立刻有人附和道:“对,正是如此,张飞那人虽勇,却是鲁莽的很,最爱自己给自己使绊子。”
“好,说的好啊!”吕布与众人言笑开怀,又唤了人去取几大瓶酒来,继续畅饮。陈宫也坐在主位上,与吕布平起平坐,立刻叫了停:“喝酒伤身,张飞喝酒误事,丢了徐州,这个教训还不大吗?”陈宫与吕布相交多年,又与吕布平起平坐,陈宫自然说起话来,也相当的直接。
吕布不屑道:“先生多虑了,我不过是喝几口而已。再说了,我又不是张飞那莽夫。我有赤兔马、方天画戟,还有先生为我划谋,何事皆可平。想那曹操追杀我多年,还不是落空么,我现下不仅站在这里好好的,还得了他梦寐以求的徐州。曹操定是气死了!”
“对,曹操定是气死了。”
也有人附和:“将军可比张飞勇猛多了,连刘备手下那关羽也没法和将军比。”
“织席贩履之徒,杀狗卖肉之流怎么与将军作比。将军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怎滴非要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行了,军师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吕布心里很气,前一阵众将士打仗都疲了,好不容易宴会畅快一次,又要被他搅了。他想发火,可见陈宫也面色不愠,便对士兵吩咐道,“好了,各退一步,你们去把貂蝉叫来,让她给大家跳一段助兴。酒就不用去拿了。”
陈宫还是不足的,“做就做到底的好。什么叫各退一步,那不过是放纵自己的借口!”
“行了先生!”吕布拍了一下桌子,眼见着那边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立着,心绪便躁动起来,“人都来了,难道教我送她回去不成?那便只跳一支。”
这时候被称为貂蝉的女子也上来了,对着陈宫便是盈盈一拜:“先生且听赛貂蝉一言,如此便跳一支也是个众将士助助兴。”
陈宫转头看到下面许多人脸上露出雀跃之色,只是无奈,又见那人低眉婉转,也不愿再出言为难,叹息了一声便告辞了:“如此,便只跳一曲吧。奉先啊……”
陈宫走后,众人酒宴仍欢,女子碧纱舞裙,凌波水袖,细腰媚眼,精致妆容。唱着一曲温和而舒冷的情歌,恍如隔世,却正是那首【断肠词】
【红牙催拍燕飞忙,
一片行云到画堂。
眉黛促成游子恨,
脸容初断故人肠。】
吕布饮着酒,月色朦胧,透过那碧色的水袖柔纱,心思沉淀,一直沉到很沉,很远,隔着昏黄的火焰,想起许久前第一次见那人,在董卓的府上跳起这舞的样子。
她的舞步本是和这人不同,可只看一个背影又偏偏是会教他想起她。想起那温柔婉转背后,的凄凄苦苦。她们同又一双带着几分冷淡、却又看破世情的眼。
才这样想着,已是一杯苦酒入喉,辣辣的刺激着喉咙。场中的人已经跳完半段,莲步挪移,旋转袍袖朝他看了过来。
【榆钱不买千金笑,
柳带何须百宝妆。
舞罢隔帘偷目送,
不知谁是楚襄王。】
张辽本是控制着不让自己多饮了,看着那近似的舞步,相同的神情,目光看得很远很远。知道那不是她也不禁的多看了几眼,他知道红秀是很美的,可她已经许久没有跳过舞了。
跟着吕布是万人羡慕,跟着他却只能是灰头土脸了。想到这里,张辽突然想起任红秀秀眉微蹙,故作凶狠的样子,便不由笑了。
“游子恨”“楚襄王”么?
这词写的真好。
“多日也没见吕将军如此开怀了。”樊稠上来祝贺,敬了一杯,张辽破天荒的喝完了。
“文远兄总说喝酒伤身,喝酒误事,此次竟这么给面子。”
“大家高兴一下嘛,”张辽爽朗一笑,坐到樊稠身边与他并了排,樊稠却是一脸疑惑,兴奋道:“这么好的位置将军不坐,我便来坐了。”
张辽的位置离吕布还要近些,视角极好,张辽一笑,樊稠便大咧咧的坐了过去,盯着中央那跳舞的美人,眼睛都看直了。
“樊稠啊,”吕布大声叫到他,“你看貂蝉的舞跳的怎么样?”
“天人之姿啊,吕将军好人好福气,配了那赤兔马,方天画戟,还有这人间最美的美人!”樊稠眼神发直,说的却是自己的心里话。
吕布很受用便道:“说的好,人间最美的!貂蝉给几位大将军敬酒!”陈宫说了只能跳一支舞,但他却偏要多留貂蝉一阵。想到这里,吕布看了一眼身边左侧陈宫的位置,空空如也,觉得扫兴极了。
那女子盈盈一笑来到樊稠身边,温柔款款:“将军谬赞了。”
樊稠憨憨一笑,喝下那酒。
那人又到张辽身边举了一盏:“将军请。”
暗香盈袖,碧纱柔媚,张辽谨慎的看了她一眼,将酒饮下。心里一个地方埂了一下,总是觉得不对。
这位不是貂蝉,半年多前出现在徐州城走街卖舞,因她那“赛貂蝉”三个字儿成名。比起任红秀的过分自谦,她的骨子里总是总是透着一股子傲气。让张辽看不懂,也不禁去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出身。
“姑娘是长安人氏?”张辽试探一问。
赛貂蝉轻声一笑,灿若花间流光:“妾身,祖辈皆是陈郡人氏,因为战乱来的徐州。”
话虽这么说,可中间停顿了一下,怎么也有掩饰的痕迹。再加上,她可以解释了那么一句……张辽不免又多看了一眼,顿觉心里某个地方一种苦涩的感觉。他突然记起在王允府上,第一次见任红秀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赛貂蝉,则水袖一挥,退去了另一边。
“貂蝉过来,”吕布已经喝的有些微醉了,就算是因为陈宫下了令不许再去拿酒,可谁不喝饱都成,那里敢让吕布渴着,便陆续有人把酒送到吕布身边。
吕布看着赛貂蝉款款挪移,不自觉竟是越喝越多,越喝越苦闷。
便叫了貂蝉扶他回去,后堂继续风月无边。
前面喝酒的有些便郁闷了,美则美矣,但也就是看看,看的找摸不得。越是看越不是滋味。
夜过半,酒宴将散。侯成、樊稠相扶着踉踉跄跄将张辽撞了一下。
张辽也有些醉,还道歉:“见怪,方才脚步未稳失礼了。”
“张将军哪有失礼,是我失礼了,”侯成方才喝下那就便晕乎乎的一个劲的夸这位夫人漂亮,最后竟然是说了句“比当年蝉夫人还要漂亮。”,结果惹得吕布不快,竟还出手打他,他自己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樊稠还不是说了赛貂蝉是最美的女人,怎么没见吕将军生气。”
侯成说了几句便语带怨念,樊稠安慰了几句,便讲着笑话要引他笑。张辽听的烦闷,便叫亲信扶着回了自己的军帐。
张辽的部队入了城也没散,睡着帐篷,日日巡警戒备。其中三分之一已经跟了他六年。张辽不想教他们沾了徐州城的浮华风气。
徐州城中大饮,守城将士都喝的大醉,他被召去吃宴的时候,便吩咐过他部的军士不得饮酒。谁知自己被几句词曲唱的心绪大乱,多喝了几杯,还撞到人。
“就到这吧,”军帐外,张辽挥退了亲信,大家速来都知道他是个自律的从来不肯叫人服侍,便也匆匆的退了下去,只在相邻的帐子守着。
才进了帐子便觉一双柔荑环抱过来:“将军……”
张辽一时不查,只隐约听得那声音娇媚如莺啼,皮肤光滑如脂,清凉细腻,软软的一团倚过来,他差点被撞到便接住了她。
张辽去喝酒,本是穿了一身轻薄的玄色常服,对方身上的热隔着一层纱传来。
“嗯……”这一次她似乎笑了一下,没有出声,灵巧的腿轻易的便缠上了他的腰,弄的张辽顿时七分酒都醒掉了:“滚开!”他吼了一声大力推开她,似乎觉得气势还不够,又指了帐外,“你现在自己出去我便放你走。若要叫我请你,便做好与全军将士都睡一道的准备!”
好凶好凶啊!任红秀揉着被撞疼的额角。方才那么大声撞到了,他难道没听到?
要不要这么不怜香惜玉!
不过心里一个地方突然热热的,一滴滚烫的眼泪就那么落下了。只是一哽咽,却不由的恢复了她原本的声音:“将军你要不要再大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