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沈知念指尖隔空对准方无限的方向，轻轻一点，一道灵力顺着对方的眉心融合。

“我把你的记忆给保存了，喝了孟婆汤也不会有影响，下辈子，你依然会记得自己的妹妹。”

方无限：“！！！！！！”

感谢的话早已变得苍白，若不是对方不答应，方无限真恨不得跪下来给几位恩人叩谢。

我真的谢谢你全家（褒义，上至贺师父，下至小师弟，谢谢，谢谢你全家）！

沈知念：“……”夸张了，夸张了，不必如此！

不得不感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兄妹俩运气是真好，但凡少了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简单。

比如说方无霜在绝望当头签订系统，成为了执行者。以及从未胡乱使用过，任务完成的奖励。

亦或是方无限拒绝投胎，又恰好遇上东区鬼道主义拉满的大佬，才能安安稳稳的存活至今。

活着的时候过得太苦，好歹下辈子能治愈一切。

话又说回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沈知念转而对方无霜道：“至于姑娘你，可能要等等了。”

方无霜整个人都愣住，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会傻傻的重复恩人的话，似乎对方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等……什么？”

沈知念：“等你兄长排队投胎，被安排在多少年后了啊。”

“难道你不想去找对方，把这辈子都遗憾圆满上吗？”

沈知念疑惑的歪了歪头：【老妹儿，你怎么回事啊？】

方无霜：“！！！”

这下方无霜彻底被震撼到了，不可思议道：“下辈子我还能跟哥哥当兄妹吗？”

她不是……不能轮回了？

被长相神似的兄妹俩，一高一矮的整齐注视着。

“emm……”沈知念可疑的停顿了几秒，随即给予肯定答复，“思想上来说，是的。”

【好几百岁，甚至不止的妹妹，和刚出生，但拥有自己更年长一些的记忆的哥哥。】

【没毛病。】

饶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听到这句心声，方无霜还是老脸一红。

那什么……她现在灵魂上的年龄，也早就超越哥哥了来着……

这么一打岔，两人即将分开比人类寿命要更为长久的失落气氛，给尽数搅散。

最后的仪式开始之前，少主大人还贴心的留了些时间给两人道别。

方无霜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身的一切。

反倒是方无限了然笑道：“无霜。”

“不用急着解释，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哥哥永远都会相信。”

“不管你在何处，亦或是要用多少的时间来相遇，哥哥都会等着你。”

“所以不用着急，请善待自己的生命，然后告诉我，未来的日子里，你的生活是多么精彩。”

“哥哥很好，所以……你该拥有自己的生活了。”

“无霜，你要为自己而活……”

“……”

指尖的血液滴落，与那悬浮的字体彻底融合。

罗盘笼罩的符咒开始疯狂旋转，被血液染红的字体以肉眼可见的形式，从中心蔓延出金色的细线，渐渐融合大气桥梁，朝着那暗淡的字迹而去。

整个过程温和而强势，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方无霜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消亡，连带着体内庞博的功德抽离的撕裂感。

为自己而活……

这是视线消散之际，哥哥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度睁眼时，视野变得一片洁白，这是系统的空间站，世上对于他们而言，最为安全的地方。

方无霜任由自己平躺着，紧绷太久的情绪终于迎来了松懈。

一团发光体围绕着她转悠，以飞快的速度将她的魂体检查了个遍。

直到确认确实如沈知念所说，损失了少部分的功德，以及无关紧要的肉体外，再无任何危害，系统才松了口气。

方无霜突然喊道：“系统……”

【怎么了宿主？】系统晃着光球体连忙凑近，紧张不已，【是哪里不舒服？刚刚检查并没有不对的地方，难道还有什么是检测不出来的隐患？】

方无霜摇摇头。

她冲他笑了起来，眉眼间常年凝结的郁气一扫而空，衬得本就昳丽的五官愈发明艳。

“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与关心，也谢谢你，对我这个情绪难以控制的宿主的包容。

系统晃动的球体一愣，随即肉眼可见的泛起粉红来，若不是本身就没有五官，只怕当场就要羞得捂脸不让见了。

【不客气哒，宿主。】

大概是球体越发往红艳艳的方向奔去，系统连忙转移话题道：【小统捏好的身体，已经投放到原来肉体消失的位置啦。】

【宿主，我们先一步去守着几位恩人的本体吧。】

方无霜有些好笑，微微颔首：“嗯。”

———

待一切结束，一脸安详靠在轮椅上cos睡美人的鬼差，被一双手悠悠摇醒。

他睁开眼，整个鬼都还有些懵：“我为什么坐在轮椅上？”

等等……后颈为何如此酸痛？！

大概是时间过久，一双腿都被压的没了知觉，鬼差顿时吓傻，大喊道：“我的腿！我什么时候瘸了，啊啊啊啊没有知觉啦，呜呜呜怪不得坐轮椅！！！”

众人：“……”

沈知念一手将他按住：“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你再感受感受自己的腿？”

被蚂蚁啃食般，密密麻麻的致命感袭来，鬼差：“……”

哦，原来是睡久了，腿麻了。

早说嘛，害得他吓一大跳。

眼泪说收回就收回，鬼差呲牙咧嘴的踩上地面，每一步都像是刚拥有双腿的美人鱼一般煎熬。

好不容易这股麻意减弱，后颈的酸痛就显得越发明显，鬼差一脸茫然的伸手摸了摸，狐疑道：“我刚刚是不是被什么给袭击了？”

沈知念面不改色：“怎么可能，你可是鬼差诶。”

说罢，她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对方，糊弄值拉满，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就换个形式直接甩给对方：“难道你认为自己的业务能力很低弱吗？”

“在这儿也觉得危险？”

总不能告诉他，完全是因为讨论的话题不是鬼差接触的领域，所以直接把人给砍晕的吧。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