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燕离开公司之后，胡展骄用讲笑话的形式，将此事告诉了乔智。

乔智说：“人家不是让你别告诉我吗？你怎么出卖客户？还真是不厚道……”

胡展骄不屑：“我这哪算是出卖客户？她故意让我不告诉你，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我真不告诉你，那就是不够机灵。我跟郭燕第一次打交道，觉得这女人还行啊，长相不赖，头脑清晰，关键还很讲义气，热心地帮助朋友。”

乔智努力让胡展骄看清楚现实，“骄哥，你未免太年轻了。 郭燕早已修炼得道，如果能让你一眼看出破绽，我怎么可能那么忌惮？以方翠那么高深的道行，都折在她手里了。”

乔智顿了顿，继续道：“她现在改变策略了，不骗男人，开始骗女人了。”

“骗女人？”胡展骄匪夷所思。

乔智道：“所谓的名媛会、淑女会都是打着灌毒鸡汤的幌子，她给女孩讲故事，利用这些女孩给她寻找人脉资源。”

胡展骄仔细回想赵蓓在办公室里的反应，再联系乔智的说法，郭燕是好像已经晋级到男女通吃的地步，忍不住背脊发寒。

胡展骄倒抽口凉气，“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么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乔智笑道：“放心吧，她只要不将你当成猎物或者对手，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胡展骄平复心情，“那这个单子是接还是不接？”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尽管赵蓓和李峰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但李峰不值得同情，而赵蓓也确实受到了伤害，尤其还怀了孕。在绿茶和渣男之间选择，还是选择支持绿茶吧。”乔智分析道

胡展骄微微一笑，“我刚才已经找陈琻鑫沟通过了。两人的离婚案，至少涉及到五千多万的费用，咱们抽成百分之十，那就是五百万，佣金还是可观的。”

乔智提醒道：“李峰好歹也是淮南数得上号的企业家，他的法务团队实力不容小觑，你还是得做好完全准备。”

胡展骄咧嘴笑道：“放心吧，他的法务团队或许精通法律，但在采集情报的实力上，肯定比不过咱们。李峰肯定有不少黑资料，咱们只要搜刮一番，保证这小子吓得赶紧跟咱们私下和解。”

乔智开玩笑道：“这种背后打黑棍的事情，你做的越来越顺手了。”

胡展骄道：“还不是你这个老师教的好啊？”

乔智没好气道：“我教你什么了。”

胡展骄咧嘴笑道：“教我如何低调潜伏，耐住性子， 从阴暗处寻找破解事情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让人防不胜防。”

乔智笑着转移话题：“你和凯恩搭上线了吗？”

胡展骄语气兴奋地说道：“凯恩想要跟我进行合作，他会每个月给我输送一批精锐，要求在安保公司拥有一定比例的股份。”

“你同意了？”乔智问道。

胡展骄颔首，“没有理由不同意，我和凯恩简单聊过，他对安保这一块看法很成熟，我们要做国际业务，不仅要满足国内企业的要求，还得加入国际竞争。”

乔智沉默数秒，轻声笑道：“我支持你！”

“说的是废话，你是我兄弟，必须要支持我。”胡展骄开心地笑道。

挂断乔智的电话，胡展骄将手机放下，随后又拿起，调出了相机里的相册，他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拍照的人，因此相册里的照片不是很多，为数不多的几张，是高杨之前拿自己手机拍的。

有一张合影，胡展骄和高杨手挽着手，乔智和沈冰站在两人的两侧，尽管他俩的动作有点不自然，但脸上的笑容却很真挚。

胡展骄下意识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没想到自己竟然落泪了。

自从高杨跟自己分手之后，胡展骄变得更加勤奋，在公司展现出了拼命三郎的一面，但在背地里，胡展骄经常会感到孤独，想念高杨，回忆两人同居时的点滴。

胡展骄一直觉得高杨更爱自己，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并不是那样。

……

挂断电话，郭飞敲门而入，手里拿着几页文件，放在了乔智的手边。

乔智拿起看了一眼，面色变得凝重严肃，“我不同意！”

郭飞皱眉，“老乔，我们都是接触过现代企业管理教育的，乔帮主食堂是一家拥有年轻朝气，蓬勃发展动力的新兴企业，我们的员工从上到下，都应该拥有全新的精神面貌，我承认名单上面的员工，都太有针对性，他们是当初你创业起步时的老员工，但为了企业能够得到长久发展，我觉得必须要冷漠功利，不能拖泥带水，那样迟早会出现问题。”

郭飞扔掉了公务员的铁饭碗，下定决心要跟乔智大干一场。乔智将他安排到乔帮主餐饮担任陈雪华的副手，他现在名义上是乔帮主的副总经理，实际的权力比职务还要大。

郭飞的能力不俗，上任之后，从管理制度再到企业文化，都进行了全面的整顿和规范，企业的精气神明显为之一振，但郭飞在处理一些事情上还是太过铁血，以至于不少员工对他颇有微词。

但郭飞是乔智的同学，即使有什么怨言，大家都知道只能藏在心中。

乔智对郭飞的性格很了解，任何企业都需要有这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当出现腐败的肌体，用这把利刃迅速切除永绝后患。

当然，这把刀是双刃，一不小心也会伤到自己。

乔智让郭飞坐在沙发上，将文件平铺在茶几上，泡好茶之后，给郭飞递了一杯，然后从名单的第一个人，开始介绍。

“郑秀丽，今年五十二岁，现在负责后厨洗菜摘菜的工作，性格比较直，喜欢跟别人扎堆聊天，但做事情特别仔细，尤其是后厨的食材，她都会用手亲自检验一遍。从上班第一天起到昨天，一直是全勤，即使家里亲人过生日，她也从来没有逃过班。

郑秀丽的丈夫是市教育局的领导，上次后厨小刚孩子上学的事情，就是她帮忙解决的。郑大姐，虽然说话刻薄，但对人真诚。”

“曹林琴，今年五十五岁，是职大食堂的服务员。她的家庭情况比不上郑大姐，但对公司的感情，没人比得上。今年夏天晚上下暴雨，曹大姐深夜从家里来到食堂，因为她想起仓库有一扇窗户没关，如果雨打了进去，会让刚储备的粮食全部泡湿。她自己并不知道我知晓此事，我是第二天调监控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的……”

乔智对着这份名单，将每个员工与乔帮主食堂发生的关系，逐一与郭飞说了一遍。

郭飞一开始表情有些不自然，后面变得动容和愧疚。

终于说完了最后一人，乔智嘴角浮出笑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辞退他们了吧？”

郭飞重重颔首，“老四，听你说了这么多，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迅速地打造一个战斗力超强的团队了。尽管你记得的都是琐碎小事，但每一件事都挺感人。我的决定太功利了。”

乔智给郭飞续了一杯茶，很认真地说道：“老郭，你和杜康愿意来帮我，我特别感动。不要因为我今天拒绝了你的建设性意见，就觉得我不尊重你。”

郭飞眼中露出惊讶之色，“老四，你这话说到哪儿去了？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和立场做出决策，你也不要将我当成工于利益的那种卑鄙小人。”

乔智微笑道：“行，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以后你尽管大刀阔斧的改革，只要合情合理，我都会毫无条件地支持你。不过，陈姐是咱们公司的老人，她做事情很认真负责，你也要尊重她的意见。”

郭飞的情商很高，知道乔智在暗示她，这份名单应该先跟陈雪华沟通之后，再给自己看，郭飞现在直接拿给乔智，有越权的成分在内。

“这次是我太心急了。主要我觉得陈姐跟那帮老员工的关系不错，如果交给她来决策，她肯定于心不忍。所以不如我直接来当这个坏人。”郭飞赶紧解释。

乔智淡淡一笑，“陈姐对乔帮主食堂的贡献，绝对不输给我。老郭，以后处理事情，还是要按照流程来走，我知道你处事有原则，但也要维护自己的个人口碑，水至清则无鱼，人生要难得糊涂。咱们是同学也是兄弟，在工作上，我希望你可以得到别人的真心拥戴。”

郭飞颔首道：“明白，这份名单我就带回去销毁了。”

乔智站起身，将名单直接扔进了粉碎机，“在我这边就没有了，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郭飞走出乔智的办公室，发现背脊一阵寒意，刚才竟然冒了很多汗。

尽管早就意识到乔智是自己的BOSS，已经不是当年的透明老四，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感受到杜康跟郭飞说过的一句话，“老四，现在越来越深不可测，感觉猜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轻轻地吐了口浊气，郭飞嘴角浮出一抹豁然之色。

乔智不肯辞退那些最初的老员工，说明他很重感情。

跟着这样的老板，即使没有同学的裙带关系，也值得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