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管这些东西叫‘宵夜’？”

梅林坐在韦恩庄园那比他房子还要大一倍的餐厅里，他看着眼前圆桌上摆放的十几道菜和甜点，还有热气腾腾的汤。

他回头看着坐在身边的，那位穿着睡袍，端着咖啡，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人，他说：

“如果布鲁斯每天都吃这么丰盛的‘宵夜’，那么我就很好奇，他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老爷一般不吃宵夜。”

阿福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有些疲惫的说：

“今晚这些菜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当然，偶尔格雷森少爷也会回来吃饭...但几个月前，他去纽约读大学了，这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杰森少爷这会应该还在睡觉。”

“格雷森？杰森？”

梅林一边夹起一块牛肉，他问到：

“那是谁？你把他们叫少爷，阿福，难道他们是布鲁斯的的孩子？”

“不，不。”

老阿福摇了摇头，他轻声说：

“那是两个很有活力的年轻人，他们的故事差不多，都在一场事故中失去了父母，都想要报仇，被布鲁斯阻止，然后被带回来训练。我看得出来，布鲁斯是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但问题就是，布鲁斯连自己的生活都控制不好，还怎么去教一个青春期的孩子？”

“前两年，格雷森作为助手帮助布鲁斯在城市‘行侠仗义’，现在换成了杰森。”

老阿福很不满的说：

“那是他们的说法，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在胡闹！他自己去玩命就行了，他还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和他一起玩命！”

说着话，阿福放下咖啡杯，他扭头看着梅林，他说：

“我帮过你，对吧，梅林，我还救过你的命，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

梅林拿起餐布擦了擦嘴，他对阿福说：

“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

“请你帮我劝说布鲁斯。”

阿福一脸担忧的说：

“你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我希望你能劝说他放弃这种危险的事业，让他好好的继承韦恩家族，成为一个成功或者失败的商业家，我其实不在乎结果，但只要他能远离现在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就好。”

“每个夜晚，我都在担心他出去打击犯罪，会不会有糟糕的结果，会不会受伤？甚至更坏，会不会...”

“我会劝他的。”

梅林端起水杯，他对阿福说：

“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不该介入这种事情，我能理解，我也很赞同你的想法。但布鲁斯...他是个，怎么说呢？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很少，但我也能感觉到，他不是一个会听朋友劝说的人。”

“确实，他继承了韦恩家族一脉相承的执拗。”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他重新端起咖啡，他有些黯然的说：

“尤其是他现在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那种献身正义的牺牲感，让他有些无所畏惧...但他应该畏惧，不是吗？”

“是的，每个发誓要和黑暗作战的人都该有畏惧之心。”

梅林赞同的说：

“我们应该畏惧，害怕有时候并不是件坏事，它能让我们学会谨慎。”

“你们在聊什么呢？”

布鲁斯的声音在这一刻，在餐厅中响起，换了套宽松衣服的他一边坐在餐桌边，一边说：

“看起来你们聊得很投缘，这很好。”

“我们在说你的事情，布鲁斯。”

梅林说：

“也许你偶尔应该休息一下，我刚看见了你身上的伤，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你的伤疤有些太多了。我可以帮你安排一次治疗，让你恢复因为伤势而被影响的体能。”

梅林看了一眼老阿福，他说：

“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我会考虑的，梅林。”

布鲁斯并没有在意梅林的劝阻，就如阿福所说，他现在是行走在自己规划好的道路上，那种为正义和公理献身的力量在支撑着他，在他遭受挫折之前，任何人的劝说都不会起效的。

布鲁斯伸手拿起杯子，他给其中倒了点酒，他对梅林说：

“关于那些蝙蝠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眼看着谈起了正事，梅林立刻回答到：

“我们知道的并不多，我只是知道那些蝙蝠人是生物改造的结果，而且它的出现，应该和传说中的刺客联盟有些关系，但我搞不清楚的是，如果刺客联盟已经有了可以飞天的战士，那么为什么他们要用这些战士来铲除北美的黑帮？”

“难道，他们做腻了杀手，现在要尝尝当英雄的感觉吗？”

“因为他们要渗透这片大地，梅林。”

布鲁斯抿了口酒，他的眼睛盯着梅林，他说：

“刺客联盟在从成立到现在的700多年中，他们的势力已经遍布了整个世界，但在进入新的世纪之后，这个组织遭受了很多来自其他‘同行’们的挑战，它们选择蛰伏了几十年，而现在，很显然，它们已经苏醒，并且打算恢复往日的荣光。”

“那些蝙蝠人，只是刺客联盟的警告，费城和芝加哥黑帮的覆灭，是一个敲响的警钟。如果其他地区的那些曾经服务于刺客联盟的团体还不重新臣服，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从黑暗中现身的无声武士，在悄无声息之间，将那些‘背叛者’的脑袋取下。”

说到这里，布鲁斯的语气越发沉重，他说：

“在去年，我和格雷森竭尽全力，才阻止了刺客联盟对哥谭的大清洗，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卷土重来了...”

“听上去，你对这个组织很了解？”

梅林端着水杯，他看着布鲁斯：

“你和它有关系，对吧？之前，你在黑暗中无声行走的技巧，击溃那些暴徒时候的战技，那种干脆利落，狠辣而又处处留情的进攻...我不认为你在欧洲转一圈就能学会这些。”

“没错，我曾是它的一员。”

布鲁斯坦然的回答说：

“在你分开之后，我从欧洲一路向东，最后在尼泊尔遇到了刺客联盟的人，他们将我吸纳进那个组织，他们训练我，教会我各种知识，就像是淬炼一块钢材，用不断的试炼来考验我。我仅仅不是刺客联盟的一员，他们的首领拉尔斯.艾尔.古尔，还将我视作他最得意的弟子。”

“拉尔斯.艾尔.古尔？”

梅林品味着这个名字，他说：

“听上去像是阿拉伯语？这是什么意思？”

“恶魔之首。”

坐在梅林身边的阿福喝了口咖啡，解释到：

“在阿拉伯语里，是一个充满阴影和灾难的词汇。也只有狂妄的疯子才会给自己起这样的名字。”

“他并不狂妄，阿福。”

布鲁斯低声说：

“他很神秘，睿智的超乎常人，我甚至无法确定他是不是依然活着，哪怕我亲眼看到他在爆炸中陨落。但在刺客联盟里，有个传言说，他们有一种能让死者复活的方法...”

“死者复活？”

梅林眯起了眼睛，他说：

“详细说一说吧。”

“关于这一点，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梅林，我当年接受训练的地方，并不是刺客联盟的大本营，我只是知道这种传言。而且我认为，即便真的有能让死者复活的方法，那也不该使用，看似美好的选择背后，总是隐藏着莫大的危机。”

“好吧，确实，你说的有些道理。”

梅林没有反驳布鲁斯的说法，几秒钟之后，他又问到：

“那些蝙蝠人，你和它们交过手，感觉怎么样？”

“并不难对付。”

布鲁斯说：

“它们其实是刺客联盟里的低级忍者，自愿接受刺客联盟的改造，来为他们疯狂的幻想奉献自己的力量。你可以把它们理解为会飞，会使用武器的战士，虽然被强化了自愈力，但被子弹打中一样会受伤，流血过多一样会死。而且作为改造的后遗症，它们只能在夜晚活动，视力也很差。”

“但如果被包围的话，那还是挺棘手的，它们依靠听觉和超声波捕捉目标，这就意味着在它们面前很难隐藏自己的行动。不过说真的，和这些蝙蝠人打架，相比和刺客联盟里的高阶忍者对战，简直轻松太多了，虽然躯体变形，但它们本质上还是普通生命。”

“那么以你的见识和猜测，你觉得，刺客联盟的下一步会怎么做？”

梅林问道：

“我无意介入你和刺客联盟的恩怨中，但我需要找到答案，如果这个答案藏在刺客联盟的老巢里，那么我觉得我就有必要去一趟了。”

“如果是拉尔斯.艾尔.古尔策划的袭击，那么我相信，那就不只是单纯的袭击。”

布鲁斯摩挲着下巴，他语气慎重的说：

“也许，他是在传达某种信息，但那一晚天眼会的突然出现，导致我没能从那现场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天眼会把战场打扫的很干净，也许你想要的谜底，就在他们那里。”

“天眼会...我从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梅林皱着眉头，他看着布鲁斯，说：

“你对它了解的多吗？”

“进阶超能人类联合研究团（Advanced Research Group for Uniting Superhumans），简称为A.R.G.U.S，又被叫做天眼会。”

布鲁斯回答说：

“我也是在最近几个月和他们有过一些接触，但他们很不好打交道。”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受白宫直接管理的组织，是在一年前才刚刚成立的，我听说，它们的出现，正是为了替代内部出现了大问题的CIA来搜集一些超自然事件的情报，而且，天眼会的出现，似乎也和你们神盾局有些关系。”

“哦？怎么说？”

梅林追问道，布鲁斯喝了口酒，慢悠悠的说：

“据我所知，神盾局之前是为北美政府服务的，但现在，你们变成了一个国际化的组织，直接隶属于世界安全理事会...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和北美政府之间就摆脱了上下级的关系。”

“但官僚们总需要一些组织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他们也不会像原来那样信任你们，很多事情让你们出面解决也名不正言不顺。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一个替代你们原本作用的组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嗯，确实有点道理。”

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但我们的工作，可没那么容易被代替，说起来，你确定是天眼会拿走了那栋大楼里所有的东西吗？”

“是的，我可以确定。”

布鲁斯说：

“他们花了2天的时间，几乎是用地毯式的搜索，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带走了，还命令哥谭警局隐藏这件事的所有信息，看来，他们并不喜欢抛头露面。”

“那就有些遗憾了。”

梅林站起身，放下水杯，他对布鲁斯说：

“看来，我得去他们那里走一趟了。布鲁斯，你知道天眼会存放资料的地方在哪吗？”

“在星城附近，距离这里大概几百公里，在市郊的一个临时基地里。”

布鲁斯说：

“一直向东南方向，依靠你的感知，你应该很轻松的找到它。但梅林，小心一点，在那一晚，我看到了天眼会的战士里，也有一些...嗯，超能者。”

“谢了，布鲁斯！”

在阿福和布鲁斯的注视下，梅林快速的变成一只纯黑色的渡鸦，拍打着翅膀，顺着打开的窗户飞入了窗外的黑夜之中。

“布鲁斯，你的朋友...”

阿福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座位，他对布鲁斯说：

“果然很神秘啊。”

“也更危险了。”

布鲁斯看着那打开的窗户和窗外的黑暗，他轻声说：

“看来这些年，他也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就知道，他的人生...注定会很精彩。”

“现在看来，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