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说蒋凡了。

就连助理小姐姐都知道，芙蓉衣巷成功的几款成衣背后，都有着厂长老公的影子。

如今这款看起来一无是处的所谓羽绒服，居然又是厂长老公的主意。

那就算是不吃晚饭，也要研究！

于是一行三人立马加入进来，连吴远这个提出问题的人，都顾不上招呼了。

结果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什么头绪来。

范大厨包的一桶饺子倒是吃个一干二净。

吃完之后，蒋凡甚至还回过头来问：“大老板，这饺子还有没有？有的话，我们还能再研究上一会。”

吴远大手一挥：“别研究了，我得带你们尊敬的厂长回去了。这段时间……”

话未说完，助理小姐姐看着蒋凡道：“那咱们联系上的那几个在南洋做生意的粤广服装老板？”

一听这话头，杨落雁猜出个大概道：“寻找代理商出口创汇这事，你俩全权负责。签合同的时候，别忘记叫我就成。”

杨落雁这是彻底地权力下放，从而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成衣新品的研发之中。

也正因如此。

吴远一说要带她回家，她二话不说，就放下鸭绒、鹅绒和各色面料，收拾收拾，垮上坤包就要走。

蒋凡对着自己助理，摸摸肚子道：“这个点食堂还有吃的没？”

助理小姐姐也是一脸赞同：“应该有吧，我也没吃饱。”

俩人边说，边跟吴远俩口子挥手告别，直奔食堂而去。

杨落雁锁了厂长办公室，挽上丈夫的手臂，昂首挺胸地走在楼道里，下了楼。

“老公，这段日子冷落你啦。”

“我倒还好，关键是妈那边……”

“妈怎么了？”

“你到家就知道了。”

结果等回到家，杨落雁一进门，就见着刘慧在对着电视直抹眼泪。

一幅伤心欲绝的画面。

“妈，你怎么了？”

杨落雁一下子慌了，连坤包就顾不得放下，就拉过刘慧嘘寒问暖。

又是擦眼泪，又是抱抱的。

然而下一刻，刘慧一把将她推开道：“快吃你的饭去，别耽误我看电视。”

杨落雁一回头，才发现丈夫吴远在偷偷地笑。

不过她仍旧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电视机一眼。

究竟是什么电视剧，能让自己老娘哭成这般模样，连闺女的关心都不放在心上了。

结果这一看，就入了神。

渴望这部电视剧，能在当下引发一场全国范围的追剧热潮，那感染力不是虚的。

以至于吴远把晚饭热好之后，杨落雁都顾不上吃。

捧着一碗白米饭，就着电视剧，开始干咽。

仍旧吃得津津有味。

吴远只好把饭菜都拨到她碗里，以便她边吃边看，啥都不耽误。

这还不算。

等到两集播完，娘俩甚至聊了起来。

杨落雁自是跟刘慧恶补剧情，而刘慧也乐于分享这些天来的观剧感受。

对于剧情如数家珍不说，而且感受更是情真意切。

直到躺到床上，才听吴远提起道：“你不觉着刘慧芳这人，有点问题么？”

杨落雁反复一咂摸：“还真是。”

敢情自己沉浸了大半天，让丈夫一句话就解了毒。

不过解毒之后，杨落雁依旧叮嘱道：“这话你千万别跟我妈说。”

吴远一把揽过媳妇道：“我当然知道。”

今儿刚入冬，正是适合贴贴的时候。

只是贴着贴着，就忍不住擦枪走火，必须花很大的力气灭火。

这一灭，就是一夜。

入冬之后，天气一天凉过一天。

在发现了鸭绒鹅绒的轻盈保暖性能之后，杨落雁对于羽绒服的研制，愈发沉迷而迫切。

靠着服装厂的关系，拿了数十种的面料回来，不断尝试研制。

心里铆着一股劲，要在年前第一场雪落下来之前，给自家男人和俩孩子，亲手做一件保暖又时髦的羽绒服。

转眼到了11月中旬，11月16日。

北岗这边还只是穿毛线衣加外套的程度，首都那边却已经开始统一供暖。

而且这还是集中居住的楼房，才有的福利。

吴远却接到了张百发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是邀请他坐下来谈一谈，顺便和北辰的负责人见个面，碰一碰，聊一聊。

吴远明知这样的碰面聊天，聊不出个什么结果。

却也不能连面也不露，就直接拒绝。

张百发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况且当初离开首都的时候，是他跟张百发说好的，要保持沟通，保持联络。

转天17日一早，吴远和马明朝抵达BJ站。

宋贤开着奔驰过来接人，顺便带来了早餐和开发亚运村项目的北辰房地产老板的资料。

奔驰掉头汇入BJ早高峰的滚滚洪流之中。

吴远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翻阅着手上的资料。

这资料是他让陆金安搞来的，内容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仔细翻下来，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这个姓顾的老革命，年纪都靠七十了，一看就是挂名的。

实际负责人，应该是另有其人。

不过话说回来，是谁也没那么重要。

毕竟是国有的企业，目前屁股上跟着六个亿的债追着，政府方面是急于找人接手。

况且有颜如卿这关系在，吴远觉着，尽管这回单枪匹马地过来，依旧优势在我。

吃完早饭，吴远闭目休息了一会。

在火车上况且况且况了一整夜，能睡得着，但睡得并不好。

如今堵在路上，慢慢往亚运村宾馆移动着，正合适闭目养神，回回血。

一个多钟头后，奔驰总算是开到了亚运村宾馆门口。

和一个多月之前相比，如今的亚运村宾馆冷清了许多。

要不是还有着稀稀落落的旅游客流过来，怕是会更加惨淡。

吴远下车的时候，就见张百发从大厅里迎接出来，身边还跟着位三十五六岁的眼镜男。

“吴老板，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张市长，让你们久等了。”

张百发接着指着旁边的眼镜男介绍道：“这位是北辰房地产的陈亚经理。亚运村从开工到落成，陈经理一直跟着，比较了解情况。”

“吴老板，欢迎你。”

“能把亚运村这么大一个项目管理得井井有条，陈经理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过奖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