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货他们对气机是认可的。

要知道，气有运动特性，人体的气通过不断运行，从而激发和调控机体的新陈代谢，维持着人体的生命特征。

气要是没了，人也就嘎嘣脆了。

气机则是习武之人通过扩张经脉，衍生出的较之常人更加浑厚的运行之气，这股气可以被武者封锁在脉络中，沉淀自身。

长久下来，气机就成了习武之人可以随心运用的，特殊且霸道的力量。

黑杀拥有的血煞气机就是如此，至于能凝聚出色泽，除了黑杀的气机之恐怖，还因为黑杀的气血存在古怪，气机和气血早就融合了。

如左宾、上官执文和蒋姑这样的，就算古液助他们衍生出气机，目前也是无色无形的，到了日后便是气机实质化，他们的气机也只能如水一般。

反观无弋子，他身持蓝色气机，已经让水货三人舌苔发苦了。

然后，他特么…特么断臂重连了。

这种情况，什么自然规律、生物规律、生命科学能解释得了？

什么都解释不了。

能解释的，只有天。

“你根本不是世俗的武学强者，为什么会跟在一个浪荡子身边？”

没想到最大的秘密会被黑杀强行打出来，无弋子脸色一阵难看，他瞥着尴尬站起的水货三人，对黑杀沉声道。

“无弋兄，话别太多。”

风清世见黑杀眯起眼眶，连忙出声。

他这是在挽救无弋子，紧接着风清世出声道：“黑哥回来。”

黑杀麻木看了眼身躯有些冰冷的无弋子，转身回到风清世身边。

这一次，不用左宾开口，风清世自己都忍不住了。

“这件事儿符合科学？”

黑杀挠了挠头，笑道：“科学不就是不断解释玄学么？我听过阿无散天，但不清楚他们这一行的内情。”

“嗯？”

今天的冲击，对左水货实在是太大了。

无弋子是，黑杀也是，尤其是黑杀这句话…的确，科学就是在不断解释玄学。

但左宾望着无弋子，还是忍不住心悸。

毕竟这家伙就是来针对自己的。

左宾好奇注视着无弋子的右臂，他发现除了鲜血，那家伙手臂已无一点儿伤痕。

水货倒吸一口凉气，对无弋子拱了拱手：“无弋兄，有件事儿，在下有所不知。”

无弋子淡然道：“知与不知，意义不大，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没必要一直相伴自身。”

“否则，对这个世界不公平。”

“……”

“他是来回收古液的。”

“他是来收走左宾那个东西的。”

水货和浪子同步心想。

左宾深吸一口气：“所以，无弋兄并不属于…”

怎料水货话还没说完，无弋子又一挥手臂：“我说了，知与不知，对你的意义不大。”

哎我说你个瓷锤，不知道谁占据主动是吧…好赖黑杀半只脚还在他这儿站着，左宾对无弋子的敬酒不吃，表示愠怒。

“所以你完成目标之后呢？”

这时候，虞婉尘反应过来了，小美人儿没敢看无弋子肩膀和地上刺眼的鲜血，而是插着小腰问道：“左公子又会怎样？”

无弋子取下断开的藏青色立领装的断袖，他扫了左宾一眼：“那东西给他带了大半年的荣耀，并且杭市古殿的生意也如烈火烹油。”

“星光无法荡开宇宙，它只会在闪耀过最明亮的光芒后，逐渐消沉。”

无弋子淡漠之声落下，绕过左宾四人下了楼梯。

“喂、小老哥不打算说个具体时间？”

无弋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福，左宾已经享受过了，离开那东西之后的萧条，自然得他来承担。

倒是不会死…因为无弋子的说法是‘逐渐消沉’，而不是彻底消失。

“鉴宝会之后，我会亲自上门来取。”

无弋子的声音逐渐远去。

“哎吆~”

身份诡异，能耐简直惊掉人下巴的无弋子离开后，左宾叹息一声，烦闷地给个自己点根烟。

再一瞧，先前和无弋子交手，香烟盒也被那家伙一拳打扁。

水货就更痛心疾首了。

风清世递来一根烟，戏谑道：“鉴宝会结束后，你是什么打算？”

他自问自答：“要我说，你就把那个东西还给无弋子，到时候我还可以将你与陆家的矛盾，转移在无弋子身上。”

“如此，你危机可解。”

话罢，浪子又眨巴眨巴眼睛：“反正我感觉你有没有那东西，问题都不大。”

不大？

水货瞪大眼睛望着浪子…感谢你这么认可我的能耐。

可现实情况呢？

古液若是被其取走，他体内将再无气机。

没有气机哄着日月荒珠，那东西不得将他脑浆炸出来？再说没有气机，他拿什么开启血凰扳指？

不仅如此，没了古液的他，便再无法和稚川宝室交流，他流传在外的天才神医之名也将被剥夺。

最后，他怎么和梳簪姐妹还有纯金叶纹耳坠那三个乖宝宝聊天？

左宾深呼吸口气，他紧紧攥住拳头：“和他正式相对之前，我必须收了上官执文和蒋姑的东西。”

“然后…我会联合八手兄弟，好好请这家伙吃顿饭。”

左宾牵着虞婉尘的小手，转身离去。

“我以为我对那东西已经有点儿了解了，没想到那玩意儿对他如此重要。”

风清世双手抱臂，怪笑道：“宁愿同时得罪无弋子和陆午泽，都要守着么？”

一旁，黑杀给了风清世一肘子：“到时候我要不要插手？”

风清世摩挲下巴，轻许摇头：“无弋子的底细尚不清楚，不用动手。”

“哎嗨~”

突然，风清世眼睛一亮。

“有了。”

……

杭市、富春山居酒店，蒋姑收到了一张请帖。

“入夜八点，清山论道。”

发帖人是上官执文。

蒋深望着请帖，皱起的眉头缓缓放下：“上官执文忍不住了，好在我们可以不用理会。”

这要是搁十年前，二人年轻气盛，这个战帖，蒋姑就接下了。

“三哥，你去找左宾。”

蒋姑眼眶微眯，她扬起笑脸，望着冬日透过落地窗的暖阳，喃喃出声。

“告诉他，我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