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崇祯,娱乐圈,打钱
作者:独步深山 | 分类:都市 | 字数:8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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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为国百死卢象升 大明暴君崇祯帝
第173章 为国百死卢象升 大明暴君崇祯帝
天高云淡,雁断西风。
太和殿上晚霞斜照,蝉鸣肃杀。
“殿中何人?”
朱昊从堆积如山的奏折里抬头。
他的声音疲惫而迟滞,在大殿里混着赤色晚霞悠悠回荡。
在刚才的十几本奏折里,朱昊看到了赤地千里颗粒无收,看到了饿殍遍地流民千万。
良民大多饥馑而死,只有堕为恶鬼的暴徒才能靠劫杀存活。
朕非亡国之君...吗?
朱昊回忆着穿越过来后看到的历史记录,那宛如地狱的尸山血海和满界腥膻,无一不把大明崩溃的原因指向他的身上。
他愤恨又懊悔,恨不得穿到史书中去,把当年患得患失又朝令夕改,坑死了诸多可战能臣的自己直接活生生捂死在手里。
如果这样就能够救天下苍生于穷途末路的话,无论是当时的崇祯还是现在的朱昊,都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回忆在笔底书写,每个字每句话的背后,都有千百万大明百姓的绝望和哀号。
大旱三年又三年,陕西山西颗粒无收对于那么大一个帝国是什么概念?
内有官僚贪腐成风结党相护,外有鞑虏在山海关外虎视眈眈。
大明和女真在一个又一个无比寒冷的年头里,为了生存而以死相搏。
他倦了...
甚至有些麻木。
朱昊感受着龙袍上的日月纹章,那是从太祖洪武皇帝传下来的神魂与热血。
他没有资格疲倦。
谁让,他还姓朱?
即便内外交困,身边无人可用也无人可信,他也决不能退缩一步。
只因为,他姓这个朱。
只因为,他是大明的崇祯皇帝。
太和殿外垂柳随风摆动,气氛也跟殿内一样安静紧张。
正在休息的演员们都围在了孔生守着的监控器旁,他们看着孔生紧张又微妙的指挥着摄像机微调,心里也跟着悬在半空。
监控器里,朱昊坐在龙椅上明明疲倦不堪却还要强撑的表情,实实在在的击中了所有人的心巴。
勿须言语。
朱昊在监控器里所表现出的,崇祯在绝境上的挣扎,竟比史书中,甚至比剧本里描述的更加情感强烈。
孔生咬着下唇,仿佛这样就可以帮朱昊一起使劲。
他一直都觉得如果从科班体系的专业视角来看,朱昊的表演其实没什么加分项。
但人心肉长,有些情感上的事就是那么没有道理且不可复制。
这些微表情朱昊用,可以将情感直达观众内心,甚至演对手戏的演员的内心。
朱昊对微表情的表演与控制,已经可以说是多一分则显得刻意,少一分又显得情感不充沛的地步。
可若是换个演员就全然传递不来这种令人震撼的感情。
祖师爷追着塞饭吧也许这就是。
孔生感受到身后演员们的羡慕眼神,心中不禁想到。
孔生在监控器上细细的观察。
他甚至觉得因为有朱昊的气息存在,连太和殿里铺洒的落日和吹过的晚风,都裹挟了明末的萧飒苍茫。
满分。
如果说翁某的少年嬴政,是在睁着双眼的情况下演出了霸气阴郁,至今仍然能在小破站受人赞颂。
那此刻朱昊在龙椅上的疲惫闭眼,也必然可以在表演教材上青史留名。
太和殿外。
西风烈,残阳如血。
朱红色的余晖在付大龙背后照耀,被西风鼓动的大旗在他的身后翻飞。
他身穿蓝色官袍,胸前有大雁的补子。
抬眼望着龙椅上朱昊,他神态恭顺却眼神桀骜。
殿中何人?
“大名知府,卢象升。”
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样,付大龙朗声对答朱昊的问话,悠悠下拜。
史载卢象升刀马娴熟力大无穷,演示时可以挥舞百斤偃月刀,有乱军中百夫不挡之勇。
而且为人清廉慎重,还很有计谋。
地方军队之中,唯独他可以有钱招兵买马且自负盈亏。
这样一个文武双全心思缜密的奇才,在付大龙的表演里被演活了。
作为诗词书画和武术戏曲的自身爱好者,付大龙本身的气质就跟卢象升非常相似。
他无论是抱拳下拜,还是如流对答,都将明末名臣的状态体现的淋漓尽致。
孔生在监控器前看着这一切,他已经预料到了这部剧又会是付大龙爆火的一部剧了。
一部好剧,一个好角色,将是优秀演员的登云梯。
虽然《影帝崇祯》能给的片酬很低,但这部剧绝对会是一部既能卖座又能捧演员的爆火网剧。
孔生对自己和侯洪亮,还有这批闪烁着耀眼星光的演员们有信心。
付大龙弯下腰来,呼吸都变得跟以往不同了。
他为了演好卢象升,确确实实的从剧本和史书中翻阅研习了许久,给这个角色设计了许多独到的表演。
作为武力值爆表的将军,他无论是走路说话,还是转眼凝望,都注意突出了跟文臣角色的不同。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为国百死卢象升 大明暴君崇祯帝
更不能跟那些偶像剧一样,觉得有文化有素养的文人风骨,就是表现得娘娘腔腔。
他看着地面上青砖的纹路,一种强烈的沉浸感在他心底翻腾弥漫。
卢象升。
苍凉悠远,赤血忠肝。
明明是为国打仗,豁出去性命也毫不犹豫,却还要被诬陷被斥责,与自己的同僚,主和派的重臣们勾心斗角。
明明属下士兵都是来抛头颅洒热血,跟着他报效祖国的,却还要经常因为没有粮饷去饿肚子。
而那些望风而降的士卒长吏,却可以在这个吃人的乱世中自在逍遥。
我卢象升错了吗?
一声声苍凉悠远的质问声在付大龙心中不断回响。
不!
被误解被曲解被陷害,那又怎样!
我们汉家的热血儿郎,生来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的!
哪怕明知必死,哪怕知道血战下去也改变不了这滚滚浊世,也要奋力一搏冲杀到底。
只要他卢象升还能挥得动刀,只要他卢象升还能挽得住弓,只要这千里华夏还有一个敢于怒吼的汉家儿郎,敌军的铁蹄就不能再向前一步!
在付大龙早已沉入剧本情节的心底,袭来一阵卷着炽烈战意的血色飓风!
付大龙双额的血脉跳起,似乎有一腔积郁了四百年的遗憾和愤怒在他心里爆炸燃烧。
他心底一惊。
这怎么还变成体验派了呢!我是方法派啊!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也只是想去看看朱昊在写什么,但在下拜施礼的瞬间,听见了朱昊那句殿中何人,再抬头就好像已经身处在了崇祯元年。
迷蒙和错愕中,付大龙只记得朱昊回望过来的那一眼,一下子就好像把他拽进了剧本中。
就连刚才吹过他耳际的,都是四百年前从煤山上下来的晚照落山风。
真踏马牛比。
付大龙激动到,十个脚趾都在鞋里面抠着鞋底。
感受着心底涌起的壮烈情感,他好像第一次觉得做一个体验派的戏疯子好像也挺不错。
大家都说跟朱昊搭戏非常神奇,能一瞬间就把演对手戏的人也带入了戏,原来他也不信,现在他不信不行。
剧本里的情节付大龙早已熟稔于心。
现在又被朱昊影响得仿佛沉浸在了剧本里的历史中,他本就丝丝入扣的表演甚至被朱昊带得更加精进了一步。
对于表演和艺术有近乎痴迷情节的他,此刻什么都不想顾虑,只想在这种气氛中,像个从前他所不齿的戏疯子那样疯个痛快。
付大龙双目里光芒大盛。
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塑造过那么多的经典人物,他一直是方法派的高手。
还没有谁能让他忘记本心,迷失在自己扮演的角色中。
但是朱昊做到了。
而且只用了一句话,配上一袍晚风和一眼残阳。
那么就让我这个嬴驷来会一会吧。
付大龙眼神里闪耀着精亮的光芒。
戏瘾作用之下,他以前现在和未来,都是那个在排山倒海涌过来的清兵里,身中四箭三刀力战而死的大明将军卢象升。
“陛下。”
“微臣听闻,古时明君圣上无不以爱民如子当做是为君基础。”
“而如今西北灾民蜂起,原因不过是粮食颗粒无收,生活实在无法进行所致。”
“只要陛下以粮谷赈济,帮灾民度过眼下难关,再辅以大军镇抚,流民匪患自然消失。”
付大龙目光灼灼。
他身体里似有属于明末的无尽力量,想要借他口中的台词,重新在世间喷涌。
那是属于四百年前已经吹散在冬天寒风中的壮烈激动。
这台词写得嘿!他真是越读越激动。
付大龙心中无限愤懑,仿佛丹田里有使不完的力量,像火山一样不知疲倦的热烈喷发。
“天下苍生所求的,不过是一碗淡粥三分薄田,会大规模揭竿而起,只是因为就连草根树皮,孩子、女人和老人都不够吃了。”
“如此才在绝望中铤而走险。”
“与其说最初那帮拿起锄头都要打晃的人是叛军是贼兵,倒不如说他们是一群全家都被吃光了的孤魂野鬼。”
“他们只剩最后一口气,绝望游离在这悲惨的尘世间。”
付大龙双目布满血丝,这台词剧本写得的确够顶。
此刻,他仿佛感觉有无数死去的亡魂占据了他的身躯。
那些遗忘尘封了四百年的怨气,在他那身蓝衣的官服下,通过他的唇舌,绝望的嘲讽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大明。
我疯了?
疯了!
疯了但是过瘾!
付大龙双目圆睁,声音犹如秋风荒原上的刀剑和战鼓。
一时间他胸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他这一刻忘记了付大龙,只记得那个热血衷心的卢象升。
“总兵曹文诏带兵进了陕西之后,不仅把叛军击破杀绝,还要把灾区本就受苦受难的百姓也都一并屠戮,致使天下震动。”
“这是何等的残酷!”
“试想今日陕西受灾则陕西黎民竟被官军杀绝,那明年若有其他省份绝了收闹了叛军,其他黎民会不会以陕西为前车之鉴,纷纷出逃或者加入叛军?”
“微臣确实与东林文士关系不浅,但微臣恳请陛下将曹文诏召回京城下狱法办,绝无任何连结东林士人之意,只有希望陛下诛曹以正天下仁义之心!”
看着龙椅上穿着龙袍的崇祯眼神愈发冰冷,卢象升也不管刚才这一番言辞是否能给自己惹来杀身灭门之祸。
他要说,他仍要说,他要替灾民和苍生,替大明的万代基础继续说。
不怕死于疆场的英雄,亦不惧于朝堂之上。
“微臣犯言直谏罪该万死,微臣但死也不足可惜!”
“可这黎明苍生,乃是国家之本!”
“请陛下明察!”
“请陛下杀曹止战!”
付大龙舒展四肢,再大殿上稽首而拜。
他心中的热血翻腾,一如历史中那个虽被清兵淹没,大刀杀丢了就夺枪再战,身中四箭也要与敌兵死斗到浑身浴血的卢象升。
付大龙心潮澎湃,炽烈的热血在他的血脉里滚烫。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掌竟有些颤抖,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从刚才朱昊那一声殿中何人开始,他好像就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现在控制他身体的,或者说是他下意识想要变成的,是剧本里为苍生请命的明末能臣卢象升。
可恶。
刚才还想着,没有谁能让我在演戏里像个体验派的疯子一样失去理智,可马上却在这种气氛环境中,就控制不住自己先疯为敬了。
关键是还踏马感觉听上瘾???
身体啊身体,你真就这么诚实的吗!
“你先起来。”
朱昊看着跪地叩拜,热血激愤的付大龙,长长叹息。
这叹息穿堂过室,翻动了明史的书页。
崇祯在当时,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对陕西灾民啸聚起来的叛乱,一次次剿灭,一次次安抚。
李自成都被官军狼狈的撵进山中过。
又能如何呢?
天灾不断流民必然增多。
每当官军要彻底剿灭叛军的时候,皇太极就在北方不断骚扰进攻,官军就不得不把军事力量转到北方防御女真人。
反复拉锯中,几乎是坐视叛军吸纳流民膨胀做大。
只要天灾不断,流民是抚不平的。
对陕西河南山东的流民不用雷霆手段,大明最终就会像历史上那样慢慢被拖烂,拖垮。
如果有人要断一臂,你自然不会乐意,但跟整条性命相比呢?
乱世之中大明不需要一位软弱无能的仁君,或者昏聩没担当的昏君!
大明在崇祯年间需要的,是一头敢怒敢杀,心机阴沉厚黑,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屠刀过处流血百万的野兽暴君!
对皇太极,对万千敢不法的叛军,以雷霆之势以暴抑暴,以烈火之炽以暴止暴!
“我且问伱,寻常农户家存粮多少。”
“陕西大旱了多少年了,家里究竟有几口人,够不够吃到现在?”
“大批晋商主动开仓赈济灾民的事,你一定听过。”
“到底为什么还有灾区的百姓,不去找赈济,还固执生活在滴雨未落的受灾地区?”
朱昊在龙椅上俯视着付大龙。
他身上龙袍绘着的十二章纹,除了日月粮谷之外,哪一个不曾是杀人盈野的凶器猛兽!
咱老朱家,什么时候怕过一个杀字?
朱昊心里忽然浮现了悠悠一句。
他全身四肢百骸都因此而激动颤抖。
伴随着那句苍凉古迈的心中回响,一个雄壮英武的粗犷汉子,登城拔旗,冲在士卒的先锋。
不肖子孙,你若早早如此,安能有甲申国难!
那汉子声如雄狮,在元兵的残骸中放声狂笑。
“这...”
付大龙心神一凛。
他感觉此刻的朱昊,好像全身都燃起了热烈的战意。
顺着朱昊的问题他越想越心惊。
大旱连年,灾区的农户几乎都死绝了。那为什么还有在灾区可以活下来且不愿意离去的人存在?
唯一的答案只有可能是他们就是吃人的恶鬼。
曹文诏一路杀戮的,不过是早就杀人无数的暴徒了。
“若后世史书刀笔凌厉,将朕写为暴虐嗜杀之君的话,就让他们尽情的写吧。”
“一切过错,朕一人来扛。”
“即便是死后受万人唾骂,也要为大明为华夏,镇住这个千秋至重的时代!”
朱昊双目似乎要喷出烈火,他满腔惭愧和懊悔也尽在此时。
他多么想在当时也像这样一样,宁肯顶住所有骂名也要内镇叛军外御鞑虏!
“汉家千秋万代,大明昭昭天命,怎可因为文人大臣一时的妇人之仁而断然葬送!”
崇祯皇帝站了起来,看向卢象升的他的眼中烈火焚烧。
这是他能想到且得到的,最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