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号，新的一周开始了，浦音学生黎明前的黑暗。

昨天的毕业典礼之所以没那么热闹，是因为大多数学生还在紧张备考。浦音的期末考挺吓人的，拿作曲系来说，考试视唱练耳的时候，一教室的人竖着耳朵，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老师眼中不够努力或者没啥天分的类型。

对于少数修双学位的人而言，期末就会更紧张。不过杨景行占了便宜，而且才大一，作曲系和钢琴系的基础课程差别不大。按学校规定，考过了作曲系的和声，就不用再考钢琴系的了。

杨景行早上八点半开始考大学语文，齐清诺也是八点半的西方音乐史。杨景行八点到校，一刻钟后在学校大门口等到女朋友，一起去考场。

两个小时的时间，杨景行九点半不到就交卷了，急匆匆朝宏鑫赶。

杨景行给庞惜说的时间是十点，但是到了后庞惜告诉他戴清已经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两天没见似乎又生分了，杨景行道歉：“不好意思，久等了。”

戴清理解：“没关系的……是不是要考试了？”

今天的任务看起来不重，就是让戴清进一步提升对《死去活来》的表现。杨景行先听了一遍，口是心非地说两天时间让戴清进步了一些，然后就开始细细调整。

重复了两个小时，杨景行又离开公司回学校，不光是为了陪齐清诺吃饭，也要参加下午的考试。

李迎珍冷笑一下：“狐狸的尾巴，迟早露出来。”

隔着两个座位和喻昕婷并排的作曲系女同学起身了，对杨景行说：“你坐这吧。”

刘才敬点头。

齐清诺说明：“他只对少数人这样，跟我爸妈都不。”

杨景行吓一跳：“您别这么说，我也是蹭饭的。我后入钢琴系，比安馨资格还浅。”

李迎珍皱眉厉害。

齐清诺唱完后，和赵古几人一起来加入杨景行付飞蓉。齐清诺也挺遗憾没能去看成路的第一次走穴，不过显然赵古他们都想得到是怎么回事。

服务员点头明白了，去回话。

齐清诺说：“辛苦点，最好把毕业证拿了。”

虽然杨景行拿出了定力，要齐清诺在桌上趴一会，但齐清诺睡不着，两人就把一半时间拿来亲热，一半时间装模作样商量下工作学习。不过毕竟在学校，都没解扣子拉拉链。

冉姐受人之托，过来吧台对杨景行说：“有人想听新歌。”

杨景行摇头：“差太多，也没那么饥渴。”

安馨笑一下：“那就不说了，今后时间还长。”

服务员回赠：“你才是，尤其这几天，越来越漂亮。”

杨景行不喝，何况李迎珍也说不能开车喝酒。

杨景行嘿嘿：“我眼光长远。”

齐清诺还真是势利眼：“今天不唱了，明天还要考试，走了。”

安馨父母也没忘记杨景行，看起来也正式严肃，当爸爸的说：“杨景行，虽然你是我的晚辈，但是在学校，你也是安馨的师长……”

缠绵一阵后，杨景行说：“快回去吧，我快控制不住了。”

付飞蓉点头。

安馨父母已经在酒店订了包间，热情恭候着的。菜已经点了一些，等教授和同学们来补全。

付飞蓉点头：“当时就给了……赵古说给我一千，我没要，平分的。”

六号是四人卡座，只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二十几岁，普普通通的样子，也不是熟面孔。齐清诺看过去的，他们也没回应。

喻昕婷也摇头：“我够了，吃不完。”

齐清诺教训杨景行：“还说！”

路上，杨景行又给几个词曲作者打电话，免得生疏了自己甘凯呈助手的职责。

齐清诺笑：“开快点，几天没去酒吧了。”

九点半到的辉煌，杨景行很有长远打算地都不喝含酒精的东西了。

安馨又问杨景行：“喝酒吗？”

杨景行还不知悔改：“谢谢李教授，我美滋滋了。”

安馨求情：“一人一个。”看杨景行。

齐清诺摇头笑：“我不是你。”

齐清诺笑：“我爸，老板在这！”

杨景行向往：“不知道我面对荣誉会怎么样。”

安馨点点头，喻昕婷有些为难：“不知道。”

齐清诺说：“那你快点。”

一起走出考场后，杨景行问安馨父母住哪的，他等会可以提前交卷了去接。安馨说不用，然后和池文荣一边聊去了。

杨景行又问喻昕婷：“鲍鱼给你。”

齐清诺咯咯：“甘拜下风……”

李迎珍不客气地问：“你要什么荣誉？”

李迎珍严肃：“清诺！你不能跟他学，两个人都这样，不行！”

高辉还嘿嘿笑：“理解，理解。”

杨景行真是体贴啊，拿书给齐清诺扇风，讨好：“我喜欢你的体香。”

喻昕婷摇摇头：“还没定，都要请假。”

李教授也说得出这种话，杨景行和齐清诺都笑。

齐清诺笑：“我蹭饭的，真够了。”

服务员说明：“四五天，基本上天天来……消费不多。”

齐清诺说：“我妈，规定我晚上十点前回家。”

离开酒吧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就已经过十点了，抓紧时间。不过杨景行今天没去七号楼后面了，直接在齐清诺家楼下停车。

杨景行怕：“你可以不答应，我不敢。”

喻昕婷点点头，嗯。

齐清诺说真好消息：“我没答应。”

齐清诺咯咯：“好的，我二十了，她开始关心我这方面了。”

齐清诺摇头：“没注意，一个星期，半个月……今天你，忆苦思甜吧。”

杨景行问：“感觉怎么样？”

喻昕婷还是摇头，杨景行笑：“这么多菜了，佛跳墙有鲍鱼。”

齐清诺退开一点，笑：“我就这点吸引力？”

刘才敬苦笑就是答案，还是说明：“留级。”

杨景行感激：“你怎么知道我想抄她的。”

拿到试卷后，杨景行没花多长时间就做完了，不过他没提前交卷。

杨景行郁闷：“十点，快九点了。”

车子出发后，齐清诺对李迎珍笑说：“平时没看出来，安馨挺成熟的。”

“这么**的问题。”杨景行还是爆料：“平均，一天一次。”

齐清诺警告：“李教授的学生不是荣誉？”

时间差不多后，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仪表出门，碰上熟悉的同学，互相笑笑。

在请客人的热情招呼了，杨景行率先开动，连连说好吃，一点不像能当安馨师长的人。齐清诺也说菜不错，喻昕婷被安馨问了后也点头肯定。

女同学笑一笑，像是冷笑。

喻昕婷摇头。

杨景行又问：“报酬拿到了？”

见面后，两人就在食堂吃。齐清诺下午要考邓小平理论和艺术概论，杨景行要考英语和近代史。两个都是优秀学生，不用再抱佛脚了，于是中午的一点时间就准备去四零二休息一下。

安馨又问齐清诺：“你看一下。”

赵古似乎想得不一样：“快放假了，肯定忙。”

齐清诺唱的时候，杨景行和付飞蓉聊了几句，为没有能去看她的第一次室外秀道歉。

杨景行和齐清诺先后上台，各自唱了首不稀罕的流行歌曲，也并没有多少客人不满，反响依然热烈。

从饭店出来，安馨陪喻昕婷回学校，杨景行和齐清诺送李迎珍回家。

齐清诺笑，李迎珍也难得批评杨景行，就对安馨的父母说：“同学之情，都是我的学生，跟杨景行不要太客气，安馨也知道他。”

齐清诺问刘才敬：“毕业了？”

基本确定后，安馨父母开始正式感谢李迎珍，确实没有实质表示，只有口头上的。李迎珍也表示了对安馨的喜爱和期望，让当父母的高兴。

李迎珍叹气：“他就是有恃无恐……这样不行。”

杨景行吓一跳：“好的呢，她撤销了？”

齐清诺不太明白：“怎么说？”

杨景行笑：“嗯，偶尔去，锻炼一下，钱不重要。”

现代史，喻昕婷考得是有些艰难，可是她严格要求自己，都不看杨景行做完后放到她这边的题目。

杨景行说：“我考完要回家几天。”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吃完后又聊了一会天，看样子安馨的父母是满意的。安馨也比平时积极热情一些，还让齐清诺帮忙联系三零六，说考试完了大家再一起聚餐。齐清诺答应，但是没打包票能全部都去。

杨景行帮忙把汤倒入碗里：“多喝点汤好。”然后就把干货拿到自己面前了，问齐清诺：“还要吗？”

喻昕婷站起来，让杨景行进去，说：“孔晨荷在五一二。”

杨景行说：“没新歌，老哥行不行？”

李迎珍笑笑：“奖项是比较能考验一个人的，就是荣誉，面对荣誉，每个人都有不同反应。”

齐清诺严肃一点，问：“你自己，多长时间，弄一次？”

齐清诺笑得明媚了：“我是不是应该掩面羞涩？”

英语是阶梯教室大考场，几个专业的一起，自由入座。杨景行到得比较迟，朝教室后面走，路过喻昕婷和安馨身边的时候问：“上午怎么样？”

杨景行点头：“来过两次，不过没吃佛跳墙，太贵了。”

喻昕婷一本正经，跟没听见一样。不过等杨景行出教室回头看时，这姑娘回馈了一个狡黠的表情。

李迎珍对美食兴趣不大，拿了碗从自己的盅里随便夹了一点东西出来，说：“我吃不了这么多，别浪费了。”

安馨妈妈放心了些：“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好，安馨说这里是杨景行带她来过……”

杨景行说：“先说坏的。”

付飞蓉实事求是的样子：“没两个人，不过还是有点紧张。”

杨景行安慰：“英语你没问题。”

虽然没鲍鱼，但是上来的菜都是够看的，龙虾的个头不小。一人一盅佛跳墙，瓷器精美。

齐达维像是表扬：“酒不用天天喝。”

齐清诺咯咯乐：“你怕？”

杨景行说：“别管了，几个就行，晚上吃大餐。”

安馨还在看菜单，问喻昕婷：“来个鲍鱼吧？”

孔晨荷又来邀喻昕婷去了厕所，杨景行就孤零零回了考场。

齐清诺知错地笑：“不知不觉了。”

杨景行先去办公室接李迎珍，聊了会天，时间差不多了就出发。齐清诺和喻昕婷安馨碰头了，都上了后座。

杨景行说：“当然要。”

安馨妈妈说：“不要谦虚。安馨虽然性格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但是她事理还是明白一些，对你，对喻昕婷她们，她是很讲感情的。你看你那么远过去海宁，光凭这一点……我都知道，在学校你给她的帮助也非常多……”

把李迎珍送回家了，回到车上，齐清诺开始嚼口香糖，笑：“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齐清诺招呼安馨父母：“叔叔阿姨你们自己吃啊，看得我们不好意思了……他例外。”

一共七个人，菜已经点了十来个，李迎珍说不用再点了，浪费。

不过浅层次的交流似乎更让齐清诺集中注意力，到一定火候后，她眼睛都不是那么有神了，呼吸也不稳：“不行，太热了。”

齐清诺自嘲：“说明我恋爱了……我要不要配合你的理想？”

杨景行也恋爱了：“什么快点。”

杨景行不服气：“你呢？”

杨景行自卑：“我连这点都没有。”

冉姐说：“随便唱，面子给到就行。”

杨景行说：“在乎你才怕你妈。”

杨景行不关心，问：“家里说什么时候开看你没？”

杨景行提前交卷了，打扰喻昕婷站起来的时候小声说：“六题选c，八题d，其他对的。”

齐清诺跟一个换了发型的服务员热闹：“好看，有味道！”

服务员来了，对齐清诺说：“六号桌的想听你们自己写的歌。”

感觉这两位在辉煌酒吧也有资格耍耍大牌了，从进门起就被不少人留意，可坐了十来分钟后，齐清诺和杨景行还没有去台上唱一首的意思。

喻昕婷皱眉：“怕历史。”

杨景行说：“同学，本来就是互相帮助，李教授的学生都是这样。不对，我们学校的都这样。”

齐清诺轻声，似乎是诱惑：“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想象一下：“可能也是隔靴搔痒。”

齐清诺轻声坏笑：“多搔几次。”

杨景行估计：“来一百次，也比不了你一次。”

齐清诺咯咯，吻了杨景行一下：“小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