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媛和王蕊还没下车的时候，齐清诺接了个电话后通知大家好休息：“我妈请客，一起去。”

何沛媛抱怨：“不早说，家里等我，下次。”

王蕊也客气：“算了，我一个人去没意思……我还是喜欢怪叔叔请客。”

年晴豪爽：“白吃谁不吃。”

齐清诺确认：“真不去？”

何沛媛问：“你们去哪？不顺路的话我下车。”

齐清诺说：“就在我家。”

王蕊嘻嘻：“大嫂，好好表现……听见没？”

杨景行惊喜：“哦，啊……我在想策略。”

何沛媛笑：“自然就好。”

在动感的节奏和真诚的语言邀请下，杨景行坐不住了，起身并拉起齐清诺，尝试加入欢乐的集体中去。

齐清诺惊笑一声，落下来后却不大笑了，一下变成了平时的那种温和，甚至眼神还多了一些温柔，并且用平常的音量对杨景行说：“看美女，身材好。”

杨景行高兴得急不可耐：“庆祝一下。”

齐清诺警醒：“领导推荐的你不点？”

杨景行点头：“趁你没注意看了。”

不是这块料啊，两个作曲系高材生又坐了下来。杨景行就是大部分时间看着齐清诺，齐清诺大部分时间观察，并经常性地被喊麦的人逗乐。

齐清诺揭穿：“别这么虚伪，走！”

詹华雨也提醒一下杨景行：“在外面和别人吃饭，就稍微斯文一点。”

慌忙逃离现场后，齐清诺挽起了杨景行的胳膊：“放松了。”

杨景行说：“还好……”

齐清诺摇头，从裤兜里拿手机看看：“要催了。”

齐清诺笑，坐了下来。

杨景行继续看：“我先预习一下。”

放眼望去，面积比辉煌大得多。吧台在最中间，三面的墙边有些零星的卡座，而人群都是朝正对大门的舞台方向集中的。

地下室，手牵手经过一条不短的装扮很前卫艺术的走道，齐清诺多看了看，然后发现还需要买票入场。

杨景行说：“没表态，有希望。”

过了一会，在去取车的路上，在车来人往的路边，昏黄的灯光下，齐清诺用半分钟时间给杨景行展现了她会的唯一舞步舞姿，伸伸手跺跺脚，幼儿园的套路配上青春女孩的身体和笑声。

杨景行笑：“对，见见世面。”

手牵手出了大门，齐清诺又笑起来：“世界真是丰富多彩。”

可是杨景行微微笑，齐清诺笑得身体抖动的样子，实在有点不入流。吧台里的酒保和身边享受节奏的人，难免出现一些奇怪的目光。

舞台很高，上面正有两女一男，男的光着上身显摆着肌肉，拿着麦在震天响的音乐中凸显自己的声音：“不回家，不睡家，因为又有帅哥美女到……”

齐清诺笑。

齐达维很轻松：“我去上班。”

现场气氛越来越热烈，灯光变换都激情了许多，舞台上的女人甚至扯掉了薄纱。可杨景行还是那样，啤酒没继续喝，视线只围绕着齐清诺，齐清诺大笑的时候，他也就笑得开心一点。

杨景行点头：“那我就不点鸭子了。”

齐清诺咯咯笑，距离两人最近的酒吧配合地冷笑。

杨景行猜想：“爱屋及乌。”

齐清诺喝了一口啤酒，朝杨景行靠近一点，不过继续看周围和台上。

齐清诺看了看周围，说：“我们走吧。”

杨景行小声说：“我要做一件那天我想做但是没做的事。”说着亲了齐清诺的额头一下。

齐清诺抗议：“我还约会呢。”

钟英文够义气：“等我帮你问问。”

杨景行问：“去哪？”

这么多人，四方吧台周围的几个凳子还有空位，因为喊麦的人在不停怂恿大家起身。杨景行和齐清诺就好了，坐下，齐清诺新奇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杨景行愤愤：“我给别人看美女是真。”

两个喊麦的人配合很默契，女的又叫：“……熟悉的朋友，亲爱的朋友，请举起你的双手，跟随我的节奏，拍拍手……”

杨景行就从第一页开始看。

杨景行说：“你跳一个。”

詹华雨叮嘱一句：“杨景行，在外面，你要注意诺诺的安全。”

齐清诺笑：“没用我的方法？”

因为詹华雨明天有事脱不开身，所以就坚决要求齐清诺吃完饭就和她回家准备应对敏感问题的处理，那怕齐清诺说自己只是个小小乐团成员，不用考虑什么政治正确的问题，更何况，乐团也就这个方面提醒过大家了。

齐清诺蹦跶两下。

杨景行说：“我都用去台湾。”

钟英文啊：“闸北，没去玩过，你想玩啊？”

杨景行问：“康有成呢？”

杨景行有点头大：“我还看不懂。”

最后一页的第一段话：文化事业的发展进步离不开体质的变革完善，两者相辅相成，可怕的是，良性发展和恶性循环只有一线之隔，复杂的社会环境没有给执政留下缓冲懈怠的余地……

杨景行说：“杀手锏，留着。老干妈说得对，童伊纯比较听她堂姐的。”

齐清诺帮忙回答：“下星期报道了，在准备。”

其他人已经兴奋到很高程度了，齐清诺也跳得勤快，杨景行突然用力一举，让齐清诺一下绷得老高。

dj的音乐和歌词是有结构的，起码是循序渐进的，慢慢地越来越激情：“感受节奏，潇洒甩头，你的摇摆，就是我的享受！”

齐达维说：“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根本不用碗……”

齐达维笑：“诺诺看看还有用，开个会发个言，你看了去给张彦豪洗脑？”

女dj也开始喊了：“跟对我的音乐节奏，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她确实很有节奏。

詹华雨举例说明很多人在一些不经意的小问题上吃过亏，所以杨景行也有必要提高思想意识，要通过今天的学习坐到举一反三。

詹华雨说：“你看最后一页。”

杨景行抗议：“这样的……”蹩脚地模仿了唯一一次亲眼看齐清诺跳的舞，如果那能叫跳舞的话。

杨景行问：“换一家？”

起码也有五六十号人吧，一起喊声跟着喊麦的叫：“嗨……嗨……”

齐清诺放弃主动权：“你说。”

齐清诺摇摆了一下，跟着就乐不可支地笑倒在杨景行怀里了，两个人像好多人一样配对暧昧亲密起来。

杨景行要了两瓶啤酒，还好，比辉煌便宜一半。

今天两人的球技已经势均力敌了，而齐清诺也放下了输赢心，视线从球移到杨景行脸上，轻松地笑着说：“第一次和你来，当时我就站这里看你，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觉得就应该是你陪我打球，想不到第二个人。”

舞台旁边的dj也是女的，从姿态和音乐呈现上都说明她有一颗狂热的心。

杨景行感叹：“第一次听说身高超过多少不用买票。”

杨景行再次说明：“我是怕你妈知道。”

齐清诺笑：“说请你吃饭没？”

齐清诺惋惜：“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估计没下次了。”

詹华雨叹气，问杨景行：“这几天工作很忙？”

齐清诺怂恿：“所以啊。”

杨景行也笑，不得不大声：“来，我们的第一次。”

“饿啊！”齐清诺拿了菜单才坐下，留给杨景行或左或右的选择余地。

年晴长叹一口气，也没什么好说的。

出了门，齐清诺比较欣慰：“我妈今天对你不错。”

年晴说：“准备上班了。”

齐清诺说：“觉得你那天晚上表现好。”

王蕊跟何沛媛先后下车了，齐清诺问杨景行：“童伊纯怎么说？”

杨景行为难：“我每天几点一线……”

两人没去酒吧，而是打台球去了。虽然杨景行担心詹华雨会和齐达维联防，可齐清诺不在乎。

大门一开，真的是音浪袭来，可想这门隔音效果真是不输给录音棚。杨景行还是拉着齐清诺的，虽然还不到十点，但是门内炫目又昏暗的彩色灯光和骇人的低音炮中，已经人头攒动。

詹华雨递给杨景行：“文化系统退休干部写的书，你看看。”

齐清诺哈哈一乐，谦虚：“我只有一米六九。”

虽然有杨景行的加入，但是这顿饭也还算吃得有家庭氛围，詹华雨没什么领导架子，甚至给杨景行夹菜了，年晴当然也没落下。

齐清诺咯咯笑，嗨了一声没嗨出来。

开车也就一刻钟就找到地方了，外面看不出所以然，齐清诺决定直接进去。

于是齐清诺就拿菜谱和杨景行交换：“我去给台湾同胞洗脑。”

杨景行摇头。

不过说起来夸张，但是从七点半开始，不到八点半詹华雨就再想不起来利害关系了，总结了一下后就善心大发：“想玩就去酒吧看看，十点之前回来。”

齐清诺惊笑：“你的天才呢！”

杨景行抗议：“你这美人计一点都不深入，我还没彻底中计。”

齐清诺放下球杆：“想换个地方。”

齐清诺有点兴奋的样子：“我们看看，不喜欢就回来。”

齐清诺一把抓住杨景行：“你狠心扔下女朋友？”

整体环境已经到了高槽，台上用极快的rap喊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露骨。

詹华雨引导：“部分民众总是带着偏见，以为政府官员无能只会假大空，其实很多人有真知灼见，高瞻远瞩。”

钟英文问：“你放不方便来徐汇？这么早，我正好约人。”

舞台上的肌肉男挺有口才的，声音也很有底气：“……这么爽的音乐，需要你们最爽的情绪，亲爱的朋友们，请跟我们一起嗨，嗨……”

走廊里，仅限于接吻。

守门的笑：“没问题的，进去吧。”

一部分人看向门口，而且多看了看，像是这迪吧有欢迎新客人的良好习惯。

出了台球俱乐部，杨景行打电话给透露过这方面爱好的钟英文求助：“你知不知道闸北这边有什么好的迪吧？”

詹华雨还邀请：“年晴和杨景行也去家里坐会。”

杨景行说：“不用，算了。”

詹华雨放下手中的一叠打印稿，问：“就你们几个人？那换个小桌。”

文青就是这样，第一次在迪吧里呆了半个小时出来也要评头论足一下，齐清诺觉得那两个领舞应该有不错的功底，可惜只能在这搔首弄姿。

当然好，舞台上两个女人穿着虽然不算过分，但是迷你小热裤下的双腿是漏完了，上身的薄纱也只是胸罩的陪衬，不停变换的姿态也很吸引眼球。

杨景行似乎并不害怕詹华雨，靠着她坐下了，问：“您看的什么？”

年晴连连摇头笑：“我不去，我不是领导，不用发言。”

年晴说：“帮我点个外婆鸡。”

杨景行瞄台上：“再看一眼。”

齐清诺却坚持：“我买票，不然他多受伤。”

杨景行跟着齐清诺母女回家，在书房里，基本全程旁观地听母女俩合计了开场词和致谢词，感觉上确实有很多要注意的呢，一个词不合适就会留下漏洞。

詹华雨不容置疑：“不行。”再给杨景行推荐：“这里葫芦鸭做得不错，你试试？”

齐清诺回头对年晴说：“我们有面子哦，程瑶瑶请他吃饭都不赏脸。”

杨景行说：“本来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詹华雨说：“慢慢就体会到了，不过要留心。”

齐清诺一点架子没有，和杨景行一起，两个杨景行小有成就的浦音作曲系高材生，听着可说新奇的音乐，别人喊他们也喊，别人跺脚他们也跺脚……

杨景行走近齐清诺，目光看似温柔，但还是担心：“你今天没搭错就行。”

齐清诺笑得越来越灿烂，还真的放下酒瓶跟着摆手，只不过手没举那么高。

隔着门似乎也能感受到音波冲击，守门的年轻男人穿着比杨景行还老土，恭敬齐清诺：“今天身高一米七以上的女士是免票的，并赠饮料一支。”

詹华雨严厉的样子：“发言稿都给我审核，今天晚上不能拖了。”

守门对杨景行笑笑：“好吧，欢迎光临。”

齐清诺无奈偏灿烂地笑，低身看角度击球，进了，得意：“美人计！”

齐清诺明显是开心多过兴奋，比起平时稍显躁动，甚至会在杨景行的手中尝试婀娜多姿地转圈。

齐清诺又给年晴说明：“童伊纯和程瑶瑶关系不好。”

齐清诺乐不可支：“已经够斯文了。”

两人去取车，齐清诺还笑：“带你看美女。”

杨景行没看见书名，但也不问，很认真读的样子。

詹华雨请客的地方也不是那么隆重，不过环境挺别致。三楼的落地窗外绿树成荫，齐达维正翘着二郎腿仰天品茶。

齐清诺面带微笑地欣赏着观察着，羡慕：“生意真好。”

继续观察学习一会后，齐清诺又会站起来，尝试跳动一下或者舞动双手，然后笑着趴进杨景行怀里，大声说：“太刺激了，必听脱口秀还有效果。”

杨景行心疼女朋友：“你也累了，多陪陪阿姨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去乐团接你。”

詹华雨笑：“吃得香就好。”

杨景行都看痴了。

齐达维却说：“我就喜欢这。年晴，男朋友呢？”

杨景行说：“刚刚光看你去了，没看够。”

钟英文很快就回电话了，一下给杨景行推荐了几个不同情况的，但还是不放心：“你是不是想去livehouse？他们平时玩的都是比较便宜的场子，你不一定喜欢，要不要我找人过去陪你？”

齐清诺奋起：“对，我男人是四零二！”

杨景行灰心：“还这么紧张。”

齐清诺笑：“就是这个原因。”

杨景行说：“我什么丑态你都看过了……”

齐清诺说：“一走十天，明天再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