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过，鲁林给杨景行打来电话，不像平时那么调侃，有点严肃：“你给小小打电话没？”

“没。”杨景行奇怪，“帮助跟她说就行了。”

“西瓜哦。”鲁林有点想不通：“我昨天晚上就跟她说了，叫她把东西传给我，她一直没传……刚刚说话也不回了，打电话也不接。”

“有事去了吧。”杨景行嘿：“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鲁林不反击：“没，她人在动，没afk，说话不回就下线了。我昨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变冷淡了。”

杨景行说：“你不是说她本来话就不多。”

鲁林似乎难以和杨景行沟通：“不一样……我感觉她好像不愿给音乐，以为你跟她说什么了。”

杨景行爆粗口：“我操，我发现你有问题，我给张柔打电话。”

鲁林嘿嘿：“你肯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瞧得起你才怀疑你。”

杨景行说：“我鸡毛没说，你明天再问她，肯定有事。”

杨景行说：“还是很感谢你想到作品这一层，我相信你的作品以后也是美好回忆……”

杨景行幸灾乐祸：“你干什么惹别人生气了吧？”

鲁林：你做完了加。

杨景行说：“风哥前天跟我说的时候我忘记了，那个音频你把前面四十几秒别人用不上，风哥估计不会弄，你帮忙截掉导出了再给他。”

古筝前辈点头：“对，其实这首曲子是比较有难度的，你们发现没？”

杨景行说：“我也想了个电子，脑袋想破了，还是觉得很多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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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林：你加他。

李玥沉默了一下：“……对不起，奔跑不是随便想给人的，那个会真的是关系很好，他才答应，你别怪他。”

二胡演员不同意：“哪是笨鸟，要我说就是一只天鹅。”

杨景行哈哈：“对不起我没关系，别对不起姑娘。”

谭幕闻说：“操作起来难度不是很大，出效果不容易。”

鲁林还交代一下注意事项，并且事先对对口供，免得露马脚了。

鲁林说：“她每天都是十二点停电才下线的，之前十一点不到就下了，电话也不接……”

李玥：还没，小号做任务。

杨景行说：“都帮你维护兄弟感情了，帮你跟我说对不起……”

其实也就是停车场打过招呼，不过二胡演员还是和杨景行握手，杨景行请对方多指导，剩余几个也是。

谭幕闻倒是大度：“本来不该现在就急着说这些，家里都还好吧……”

古筝演员谦虚：“齐团长和三零六才都是年轻又漂亮的百天鹅……”

杨景行提醒：“你真的有问题。”

高翩翩接话：“谢谢吴老师。”

李玥似乎语塞一下：“可是我觉得，这是你们的友谊，所以你才帮忙，不应该随便让其他人用。”这话说得有点抑扬顿挫，像是小学生在念课本。

“话题”，杨景行说是策划部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词，所以他也照葫芦画瓢，从话题着手，既然《坐井观天》已经产生了话题，只是还不那么广，那么就再继续尝试一把。

杨景行说：“我明天早上打电话……你晚上睡得着不？”

杨景行说：“歌的话，我试试？我不行就努力找找。”

李玥：在。

虽然策划书上写得好书面，其实就是再来一首口水歌，然后再来一首标新立异看起来格调好高的，并且利用前面的经验更好地去实施。

庞惜点头笑笑：“那我给策划部说一下，来了就通知我……”

杨景行先致歉：“不好意思，耽误了这么久。”

庞惜似乎根本就没听着这些八卦，低头看资料。

鲁林说：“无人接听……你上网，我给你看聊天记录。”

陆白永还是主持一下：“借这个机会，我们就从杨景行的作品出发，看一些东西，交流一些东西，相信能有些收获，也给年轻演员传授一些经验……那就开始吧。”

杨景行哈哈：“我不看，免得张柔判我一个包庇罪。”

鲁林气愤：“她大嘴巴比西瓜大……你们见过面，问起来方便。”

李玥说：“我还没给他们。”

杨景行又呵呵：“开玩笑的……其实我以前也经常和他们一起游戏，现在没时间一起玩，对我来说其实是个遗憾，所以能以这种方式参与朋友的互动，我也挺高兴。虽然也是作品，但是这件作品和其他的不一样，我反而觉得这样更能体现作品价值……以后风哥他们看别人的视频什么的，如果听见这个音乐，也是个美好回忆。是吧？”

周沈建和谭幕闻看着杨景行，然后互相看看，周沈建点点头，谭幕闻就说：“也不是不行……”

周沈建开动专业素养的样子：“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是，要想话题响，歌也要响，本来唱《死去活来》，换《自相矛盾》，肯定不行，换《坐井观天》，可能有点效果，但是现场和网上不一样，要看具体情况。”

鲁林：在不在？

女生们准备好，听着脚步声，齐清诺和杨景行对视而笑，出排练室去迎接。

古筝前辈摇头：“没关系，其实很有意思……你们练习多久了？”

主团几位前辈互相谦虚，最后还是古筝先来，她已经看过谱子了嘛，不过她并不演奏，而是：“那我们就先欢迎高翩翩……曲子名字取好没？”

听着齐清诺感谢和欢迎的声音，一行人就到门口了，杨景行和三零六都起立，拿出灿烂表情来。

鲁林无语：“鸡毛……帮我看下，一起玩这么久，关系闹僵了不好。”

挂了李玥这边的，杨景行又赶快打给鲁林，勾结了一阵后又羡慕：“……对你感情比较特殊。”

杨景行明白：“我努力学吧，谭姐多提点。”

鲁林辩解：“我采访的时候感谢她了。”

其实也还好，除了陆白永，就四十多岁的扬琴是知名独奏演员，二胡是副首席，琵琶就是团员，只是据说水准不低。古筝演奏员主团也就两个，今天来的是年轻一点的女人。

古筝演员对杨景行比较热情：“一直没机会交流，等会好好探讨一下，我也是上午才到谱子，真没想到原来你这么了解古筝。”

李玥明显急了：“没有，不是，他没给了……他只说了一下，还没给。”

王蕊还是懂事的，连忙递上自己手中已经有些皱巴的谱子，不过对方拿了也没急着看。

古筝前辈转动身体回头，指着谱子问杨景行：“这个地方，这种和声设计，倒是不会难听，不过演奏起来手上就……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过了好一会周沈建才回来，谭幕闻还在跟杨景行说戴清现在良好状况的具体表现，比如还比较上规模的演唱会也能争取到单人化妆间了，空姐空少合影经常的事……

扬琴演奏家开口：“我给你一个建议，一定要从以前的惯性思维里跳出来，尤其是要从你们那首合奏里跳出来，完全不一样！”

杨景行就上网，看看鲁林和李玥的聊天记录，也不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就那么几句，其他的估计都是在游戏里面聊的。

高翩翩后面弹得急了一点，五分钟就结束了，然后慢慢抬头，看前辈们。

还好，扬琴演奏家带头拍巴掌，另外几位也给面子。不过拍几下巴掌后，都不说话。

……

高翩翩回忆一下：“昨天下午和晚上，上午也练了一下。”

等来了通知后，感觉杨景行带着庞惜下楼去策划部开小会是不是有点装模作样了，本该更熟悉认识庞惜的职员们表现得好像好久不见一样。

古筝前辈看着谱子：“比如……就看十二到十六小节这一小段……第一感觉可能只要拂下来就行，但是你仔细看，十三十四小节，这个变化我们一般比较少见，不过你刚刚处理得就很不错……”

进门，主团前辈们亲切点头打着招呼，三零六也欢喜着，齐清诺让开一些，可陆白永也没说什么话。

鲁林嘿嘿：“西瓜，不可能！”

鲁林：加没？

鲁林：你加他，传之前要个几万金辛苦费意思意思，哈哈。

星期四早上，杨景行去公司的路上就先做朋友交代的事，给李玥打电话：“小小，我是杨景行，你还没上课吧？”

“理解理解。”杨景行哈哈：“让杜林帮你问比较好。”

杨景行尴尬：“本来只跟高翩翩了解了一点皮毛，万万没想到还要面对吴老师。”

杨景行迷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庞惜递上。

周沈建鼓励：“说，策划部的脑袋都是开着花的。”

杨景行帮鲁林分析：“是没接还是挂了？”

杨景行说：“我下去，还有周经理。”

谭幕闻说：“现在都是一起进行的。”

李玥说：“没呀。”

李玥说：“因为我是学这个专业，才知道一件作品对作者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的话我肯定也不懂，所以你别怪奔跑，他不是不尊重你的劳动。”

齐清诺提议：“今天这堂课，我们就请陆指辛苦主持一下……”

今天的主要安排就是九点和谭幕闻的碰面，好歹部门经理了，杨景行也把自己当回事，准备的一点东西都打印出来，庞惜帮忙收集的一些网络上对《坐井观天》的风评和数据也能起到作用。

杨景行嘿：“人家做视频辛辛苦苦，可能觉得帮主没珍惜。”

高翩翩继续点头：“嗯，发现了。”

今天早上齐清诺去找陆白永说了，陆白永是十分赞赏齐清诺这个想法的，也尽力帮忙实施了。

周沈建和谭幕闻都觉得可行，而且相信杨景行能再一次做到。

九点半到十一点，许多细节和长远打算都讨论到了，散会，谭幕闻感谢：“杨经理这头脑真是太好用了，而且你又年轻。”

鲁林：在不在？？？

古筝演员说：“总体上非常好，艺术性可听性都很好，可能有一点点小瑕疵，无伤大雅。”

王蕊比较厉害，几乎能背谱了，演奏上虽说还只有雏形，但是也让大家佩服地鄙视了，昨晚肯定没睡。

鲁林：他加你了，看到没？

庞惜问：“她上来？”

古筝前辈想起自己的任务了，点头两下：“嗯，你对曲子的理解方向，也很有意思，整体而言……我们先说技法吧，我仔细听了一下，你基本功很扎实，摇拨滑都没什么大的问题，对曲子也非常熟悉了，只是有时候显得有点过于追求疾，没太注重清和幽，这个和你对曲子的理解有关系……见仁见智吧，作曲也在这，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回头看杨景行。

大家欢迎，陆白永点着头：“我给杨景行介绍一下……”并没啥主持人风度，也没拿出指挥风采。

不过细节方面，杨景行只说不懂，就要看策划部的了：“……我看策划部没做一次策划都是看的很长远的，这个我学都学不会，反正你们安排，我尽量配合就是。”

李玥有点犹豫：“你说的有道理。”

古筝演员解释：“我上午接陆指电话了就来找齐团长要的谱子，笨鸟先飞嘛。”

周沈建谦虚：“现在啊，瞬息万变，我们也都随机应变了，太长远往往没意义。”

周沈建的办公室里只有谭幕闻，招呼四零二工作室的人：“庞秘书，坐吧。周经理去制作部，一会就过来。”

杨景行笑：“怎么能感谢吗，要当自己人不客气。”

高翩翩点头。

高翩翩看了看谱架就开始了，手上看上去是行云流水，也几乎不看谱子。除了古筝前辈看着谱子认真表情，其他人就作出略微欣赏的样子。

杨景行说：“下一次要表现反差的时候，就不录像上网了，找个演出的机会，弄个临时换歌的话题出来，行吗？”

鲁林虔诚：“没有……我刚跟她说的时候，她问我跟你说没，我说你答应了的，她就不愿说话了。”

鲁林气愤：“我哪里对不起你鸡毛！？”

鲁林赌气：“我赌咒，绝对没其他想法……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杨景行说：“你快给她打电话，我上班了。”

杨景行嘿：“之前她们嫌合奏的曲子太单调了，我就开开玩笑……故意的。”

鲁林无语：“受不了你……你是我兄弟还是妇女之友？”

陆白永立刻拿出了首席指挥和艺术总监的态度，看着高翩翩简直铿锵有力：“杨景行，在他给作品定稿的时候，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你们不要想着还让作曲家来帮你们再进行一次创作，这不光会限制你们自己的思考和理解，也会束缚住作品的灵魂！”

前辈和蔼：“没关系，先弹一遍，放轻松，都是同事，呵呵……”

琵琶演员佩服古筝：“你看过了？哎哟，不好意思，我还没准备。”

下午两点，杨景行赶到民族乐团，三零六没有欢迎他，都在读谱子并练习。本来今天这个创作会就是陆白永来指导一下大家的，可是昨晚齐清诺和杨景行打电话的时候，杨景行给了个主意，干脆就请主团的人来指导一下，这样给了陆白永和主团面子，也摆正了三零六的姿态。

杨景行又问：“网络之外，平时的演出或者节目，我也不懂，两方面怎么配合的？”

杨景行说：“一起……以后你可能还要多做点事，如果有的话。”

杨景行说：“那正好……我估计他们只用战斗那一段，其他片头片尾的让他们自己去选别的，你都帮忙截了。”

庞惜又问：“我去不去？”

主团的人果然艺术气质高雅得多，三零六几乎都呼应不上了，只能招呼前辈们快入座

“老子没你懂女人，行不行？“鲁林烦了，又谄媚商量：“你帮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别说我跟你说的，你装不知道……”

谭幕闻说：“不是这个意思，年轻好，新鲜东西懂得多，好接受理解……”

周沈建哈哈：“就等你这句话……”

鲁林：你下线了？

寒暄两句，杨景行也不耽误时间了：“准备了点东西，班门弄虎，周经理和谭姐帮忙看一下。”

两点半，挺准时的，窗边的于菲菲通报：“来了……”

不过很快，几位前辈的的表情就起了变化，琵琶二胡好像从同事变成考官了，而古筝则从和蔼而认真的老师变成了主考官，盯着谱子及时翻动，似乎要抓住高翩翩任何一个错音。

高翩翩摇头：“还没有。”

杨景行茅塞顿开：“对哦，我之前怎么没想到……风哥太没义气了，我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他尊重啊，所以才帮我传播呢。”

杨景行说：“几位老师我都久仰了，王老师我还请教过。”

“哦，这样……”前辈点头，说：“我记得你的老师是孙教授，上次管弦学会开会我还见过她，你这种处理方法是不是她给的建议？”

高翩翩说：“还没问过老师。”

齐清诺解释一下：“我们是想等乐团先把新曲子通过了，工作上的事太麻烦老师也不好，还是多请教前辈，我们现在太缺乏演出经验。”

前辈又看看谱子，看了几十秒吧，大家也没催，然后她说：“这样，我就用你的方法试一遍，实践出真知嘛，然后我们再交流。”

哟，本来计划的理论课还有动手教学，大家当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