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老王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再按兵不动，他就要动了。”皮特接着说道。

苏处长：“老王要动了应该就是要坦白的意思吧！坦白是好事儿，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样就可以直接定他的罪了。”

皮特：“表面上看就是如此，但我不确定老王怎样坦白，是先供出一个人来杀鸡骇猴？还是交代全部的同伙儿。是坦白自己是共犯？还是只揭发别人、把自己说得像纯洁的小白鸽一样？”

郭厅长：“他坦白是必须的，但小皮说得对，就怕他的坦白是带引号的坦白。这样一来，我们反而被动了，本来就有人……现在更会借题发挥。”

皮特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苏处长的面色更加凝重了。

郭厅长突然问皮特，“你觉得王主任是否知道是谁将信息通过屋顶的小孔传递进来的？”

皮特：“这要看王主任日常接收外界消息的渠道是否彻底封闭，如果他知道谁来重案中心了，那他肯定可以猜出来。如果他不知道谁来了，那他应该猜不出来。

毕竟我们已知他的同伙儿有六人了，包括孙伟，还有未知的人，以及平常和他关系密切的人。这些人都有可能来这里，伺机给他传递信息。”

郭厅长：“这里一般人进不来，所以……”

皮特：“要是这样的话，王主任可能可以猜出七、八分了。”

郭厅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面色愈发凝重的苏处长，轻轻地说道：“老苏啊！有些人也找过你，所以你应该可以知道王主任在埋怨谁。

至于王主任的六个同伙儿，孙伟你知道，还有五个人我等会儿告诉你是谁。另外还有一个人，今年来过这里，估计近期还会再来，你一见面就知道是谁了……”

皮特被专车送回了学院，刚才郭厅长已经决定近期要将老王转移关押，这就意味着要引蛇出洞了。

当然，在此之前，需要巧妙地截获从外至内的情报，还需破译老王发出的最后一封密信。

这二个任务不用说，肯定是要落到皮特的身上的……

晚饭后，皮特给金教授家打了一个电话，和金教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最近皮特忙于关放歌的事情，也没抽出空来去金家坐坐，所以赶紧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金教授接到电话后很高兴，极力邀请皮特来家里做客，还说金雨晴昨天打来电话了，感谢皮特给她找了一个好大哥，帮她赶走了二个讨厌的家伙。

老金也向皮特表示谢意，皮特知道是崔师傅干了好事儿……

星期天的上午，皮特和华生一起出门了。但到了学院大门的时候，二人又假装彼此不认识，一前一后地分开了，形同陌路。

皮特知道关放歌很鬼，既然能找上门来打电话，肯定能故伎重演找上门来打前站。

他现在有可能就躲在附近的暗处，一路盯着华生去接头地点，防止华生已经出卖了他。

皮特特意让华生把一摞儿“钞票”装在裤兜里，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也是故意让可能躲在暗处窥视的关放歌上当。

皮特心道你鬼，我只有比你更鬼才行，答应给你票子，不代表一定要给你真票子。其实给你假票子都丢份了，瞧你干得那些缺德事儿，我凭什么给你票子啊？

皮特和华生准备的就是假票子，其实也算不上是假票子，就二张真票子一上一下包合着一摞儿白纸而已，这可是国际通用的办法啊！

二人出了学院大门后，

一个上了公共汽车，一个上了出租车。

皮特早已叮嘱了华生，“你到了地方后，不要直接去接头地点，先在别处转悠一会儿。我坐公共汽车到得要稍晚一些，假装过路人先到达接头地点。你看到我出现后，再慢慢地过来。”

皮特的安排一是要避免关放歌见到华生后，一上来就直接对话。因为华生不敢开口，皮特不在场无法帮忙打掩护，会出岔子。

二是皮特提前出现在现场要比后赶到现场自然得多，不会引起关放歌的怀疑。

而二人分开走也是对的，起码不会引起关放歌的怀疑。

但有利就有弊，二人分开走了，皮特就无法确定是否有人跟踪华生。仅靠华生自己，还不具备较高的反侦察能力。

华生坐出租车肯定要快得多，没多久，华生就抵达了蓝桥大酒店。华生下车后，直接进入了酒店的大厅，然后在靠近窗户的角落坐了下来，透过窗台前植物的枝叶缝隙向对面观察。

只见酒店对面是一大片花园，有草坪，有花卉，还有小树。花园的周边都是歌中所唱的“钢筋混凝的丛林”，只有这里是一片的绿色，所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小绿岛广场。

花园的背后是一个高层建筑，高层建筑由十几个粗大的柱子支撑着楼体。

一楼是中空的，也是一个停车场，停车场和小绿岛广场被一排铁栅栏隔开。铁栅栏很高，一直顶到了二楼的底板。

今天的天气不错，小绿岛广场已经有了三五成群的游人……

皮特还没赶到，华生已经隐隐觉得关放歌应该会在停车场出现。因为停车场和小绿岛广场就隔一道铁栅栏，双方在栅栏两侧接头时既不影响说话，也不影响递东西，还保障了彼此的安全。

这铁栅栏连小孩儿都钻不过去，也无法攀爬翻越。

关放歌肯定想好了，华太生以及你的同伴儿想抓住我，没门儿。想打掉我的牙，也没门儿。

我拿到票子后再说出最后一个坏人的名字，然后转身就跑，再会……不对，兰市我再也不会来了，梁县我也不会再回去了，应该是永别了。

皮特已经出现在了小绿岛广场，竟然戴上了帽子和口罩，要不是那身熟悉的衣服，华生都快认不出皮特了。

只见皮特直接坐在铁栅栏旁开始边乘凉边看书了，这说明皮特也是一眼就看明白了关键所在，知道关放歌应该是从停车场一侧走过来，隔着铁栅栏和华生接头的。

唉！其实关放歌早就说过了在小绿岛广场的栏杆处见面的。

华生看了看表，还有几分钟了就到点了，就直接起身……

看着正在穿过马路的华生，皮特暂时没有在华生身后发现可疑目标，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华生已经走进了小绿岛广场，假装东张西望地四处找人。

坐在栅栏前的皮特看着华生，知道关放歌马上就会在自己身后的停车场出现，而且很快就会召唤华生来栅栏处接头。

华生的目光突然定格了，通过华生的目光方向，皮特断定目标已经在自己的右后方出现了。

没等华生移动脚步，皮特就假装腿坐麻了，赶紧起身活动了一下双腿，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很自然地转身向右走去。

皮特走了二步后就已经用余光看到了关放歌，正是从栅栏另一侧，也就是停车场方向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皮特也看清了关放歌刚才是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奇怪的是人下来了，出租车还不走，而且车也没有熄火。看来关放歌准备和华生迅速接头后，立刻坐出租车走人的。

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跳跃着在皮特的脑海闪现，皮特无法判断这感觉来自哪里，但可以确信不是来自关放歌，也不是来自周边自己已知的其他游人……

关放歌才叫是改头换面呢！华生都有点儿迟疑了。

皮特刚才也是凭着感觉才认出关放歌的，主要是靠身材、气质以及五官的大致轮廓和走路甩手、扭腰的架势等。

关放歌今天用帽子、口罩、墨镜把自己的脑袋包得严严实实，看来是非常小心，不但要防华生，还要防备其他人。

华生朝着栅栏外的陌生人走去，心里还在盘算这人是关放歌吗？会不会是个冒牌货？刚才就是此人先给自己频频招手，同时把一张白纸朝自己晃了晃，上面写着“华太生”三个字。

二人隔着铁栅栏站住了，相距四米左右，倒不是双方有敌意才站得这么远。

而是关放歌像个关在牢笼里的囚徒一样，已经用双手抓住了栅栏。华生一侧的铁栅栏前就是草坪，旁边还有一个严禁踩踏的提示牌，所以华生只能站在小路上，距离自然就拉远了。

华生一言不发，身后也不断有游人走来走去，关放歌也不好开口说话，尽管心急如焚。

华生身边终于没人了，关放歌赶紧说道：“是我，听出我的声音了吗？快把东西给我，我这就告诉你那熊人叫什么名字？”

华生迟疑了一下，终于也开口了，只是因为过分紧张还是有些气愤的原因，说话有点儿怪怪的……

华生：“你是谁？我怎样就能听出你的声音了？快把什么东西给你？熊人又是谁？”

关放歌的心放下来一半了，只因华太生的声音和电话上的声音一模一样，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