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新将贴在门上的纸条子撕掉，拉开卷帘门之后，看着自己的书店，第一次，他感觉自己书店有些杂乱无章。

这次去金陵，李从新收获最多的还是跟书店有关的东西，深空公司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以及另外几个书店老板逛了大大小小十来个书店，有大的连锁店，也有深空园区内部的展柜。

从大到小这么多书店，每个书店都有每个书店的特色，但是这些书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书摆放的非常有章法。

这些章法不仅仅是简单的某一类书跟某一类书放在一起，或者是根据销量摆放，而是由很多细节组成的一套规则。

李从新钟爱法国文学，所以在他的书店，后排书架上有很多法国的文学书籍，他也一直都认为这是他这间书店的特点。

但是在金陵转一圈之后，他发现很多问题，冬中书店做为一家开在中学门口的书店，缺乏针对性，忽视了对少年人的兴趣培养。那些巴尔扎克、司汤达、普鲁斯特，既未必是学生们喜欢看的，也未必是学生们适合看的。

于东有句话让李从心印象很深，他说，学校门口的书店应该是学校教育的一种强有力的延续，它跟学校应该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

将书店开在学校门口，天然地就被赋予了一种责任，必须要将孩子们的教育系在心上。

……

于东这次邀请的不只是李从新，还有不少其他学校门口书店的老板，就是想要向他们传达这样一种理念。

当然，于东不仅仅给他们强调了责任，也跟他们说了一些福利。

所有学校门口的书店，只要加入教育者书店联盟，那么以后在某些书籍的时候都会更便宜，有些紧俏的书也会优先供给这些书店。还有，学校可能会跟书店进行合作。

学校门口的书店非常重要，而于东又不可能在每个学校门口都开一家书店，所以就干脆利用现有的资源，挑选一些相对可靠的书店来合作。

李从新他们几个只是第一批，后面深空公司还会邀请更多的书店加入教育者书店联盟。

……

于东在办公室里面翻看了一会儿这些书店老板们的资料，又给姜杰去了个电话。

“你让人给他们教育者书店联盟做一个网站，不用多复杂，具备正常的功能就行了。时间不急，抽空做了就行。”

姜杰一口答应，“好，一会儿我安排李玉他们组来做。对了，东哥，我们帮雪乐山做的那个平台space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这么快？”于东有些意外。

所谓的space，跟steam其实就是一个东西，space这个名字是吉米给起的，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space在很多游戏中都是跳跃键，很适合作一款游戏平台的名字，另一方面，这个名字跟深空公司也很契合，毕竟深空的英译名就是deep space，去掉deep，还剩space。

吉米将平台的事情跟雪乐山那边说了之后，雪乐山的创始人肯·威廉姆斯二话没说就要干，并且将平台建构的事情交给了深空计算机，这事也就到了姜杰手里。

平台的名字是吉米起的，但软件需求却都是于东提的。

为了这款软件，姜杰自己担任产品经理，不停地找于东来聊需求。

对于这款软件，于东一开始提出的需求很多，什么space论坛，好友列表，游戏时间记录社区小组，他首要提的都是这些社交功能。

提完了那些社交功能的需求之后，于东又提出，平台需要有浏览分类，还要提供游戏的免费试玩，如果可以，最好还能有高清的游戏预告。

于东提的那些要求，其实是按照完全体的steam来提的，并没有考虑现在的技术是否能够实现这些东西，所以就需要姜杰这个产品经理跟于东聊聊哪些能够实现，那些不能够实现。

但事实上，很多姜杰说不能实现的东西，最终还是实现了，姜杰嘴上的困难，总是不断地被他自己给克服掉。

只不过当大部分功能都添加进去之后，于东却又发现，这款软件对普通人来说不太友好，因为软件内容太多，所以联网加载时间非常长，有些电脑光是要带动一个space都挺费力气的。

体验过一次之后，于东告诉姜杰，还是能删就删，优先保证实用性跟流畅性，在这个基础上再寻求其他的。于东在体验的时候，看着一直不动的加载画面，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把这款该死的软件给关掉。

再后来，于东提的所有要求就只剩三个，第一，主页画面要简洁漂亮，第二，联网加载时间不能太长，第三，保留免费试玩功能以及浏览分类。

其实于东还想保留这款软件的社交属性，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技术以及网络情况，最终还是忍痛把这些东西给舍弃掉了。

姜杰告诉他，想要把于东提出的那些功能全都添加进去，恐怕还需要个两三年甚至更多的时间。

对此于东倒是不着急，他相信深空计算机的技术，只要给他们一个方向，问题他们最终都能够解决。

不过上次提完需求到现在，也没过去多久，没想到姜杰他们都已经把软件做的差不多了。

“那行，你让人准备一下，我一会儿下去看看。”于东说道。

姜杰笑道：“好嘞，我等你过来。”

……

半个小时之后，于东出现在了深空计算机。

姜杰让人给于东演示了一下他们做的半成品space。

space的logo非常简单，就是一个方框加space，底色是蓝色，这一点跟深空公司差不多。

平台的加载速度挺快，至少在演示电脑上是这样的，主页也非常简单，几个分类一目了然，不过推荐页面的游戏都是空白的。

“用普通的电脑试过么？”于东问道。

姜杰笑道，“当然试过，比演示电脑上慢点，但也挺流畅的了，要不要我找台旧电脑试给你看看？”

于东摆手道：“不用麻烦了，回头让威廉姆斯他们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按照这个模板上线吧。我对计算机还是不太了解，现在这个演示版里面没有游戏，后面游戏放进去之后，会不会出现一些新的问题？”

“不会的，东哥，虽然你现在看到的都是空白，但该做的都做了，就是缺个封面而已。平台其实就是提供一个路径而已，剩下的就交给游戏本身了。”

于东点头：“大概明白了。”

“而且后面还有一大堆的测试流程，不会出问题的。”姜杰笑了笑，又拿来一个文件夹递给于东，“这是我列的一个计划表，里面详细列出了后续平台要添加的功能，我给这些功能排了个顺序。这个游戏预告比较容易实现，可以放在前面，搜索功能呢也容易实现，不过前期平台游戏非常少，没有必要上搜索功能，可以视情况而定，什么时候平台游戏多到需要搜索功能了，那随时可以上。搜索功能上的时候，标签机制还有玩家评分机制也可以同时安排上。”

“游戏时间记录也可以跟评分机制一起安排上，东哥之前你不是说了么，玩家评价一款游戏的时候，别人可以看到这个玩家的游戏时长，这样比较具有参考性。”

“嗯。”于东点点头，“没错，这样的话，评分功能对普通玩家才有价值，也就能减少刷分跟恶意抹黑的情况。另外，这样一来，当游戏时间会被人看到之后，玩家之间也会攀比。”

“至于论坛、好友列表、社区小组这些社交功能，可以一起安排，稍稍往后放一点。”

于东把姜杰写的计划表大概看了一遍，说道，“整体来看这个计划表还是是十分合理的，但是计划归计划，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遇到变化。所以我是希望，咱们要提前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这样一来，后面遇到什么变化也好应对。比如这些社交功能，后面遇到一些特别情况，需要你们随时将功能在space上面实现，你们能做到么？”

“随时……这我可不敢说大话，不过给我们一两个礼拜的时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如果时间比较靠前的话，加上这些功能，就必须要牺牲掉软件的流畅性，这个是避免不了的。”

于东点点头表示理解，“那行，你跟威廉姆斯夫妇联系一下，跟他们碰一下平台上架的时间，他们夫妇最近一直在谈游戏代理的事情。我听吉米说，成果应该还不错。”

“嗨。”姜杰无所谓道，“就算别人不把游戏放在space上卖，光是我们自己家的游戏都够卖的了。咱们游戏可多了，《生化危机》、《逃跑》、《连连看》这些就能撑起一个平台了。而且还有《半条命》，肯定没问题的。”

于东用鼻子哼了一声，“要是这样的话，那space早晚要完蛋。游戏不够，对用户就没有吸引力，如果以后平台用户数量太少，我就找你算账。”

姜杰缩了缩脖子，怂怂地说道，“老板，我们只负责制作，这些需求可都是你们提的，后面用户不够，也不能怪我们吧。”

于东扯起嘴角道，“东西不好，不怪你这个制造东西的人，难道还要怪我这个买东西的人？”

姜杰辩驳道，“东哥，你这逻辑可不对啊，你对我们深空计算机确实是买东西的人，但对于那些用户来说，你们就是卖东西的人，你说，东西不好，是不是怪你这个卖东西的人？”

于东摆摆手，“好啦，不扯这些，快点去跟威廉姆斯夫妇沟通吧，我也十分期待能够早点在space上购买一款游戏。”

……

威廉姆斯夫妇接到姜杰的电话时，才刚刚起床没多久。

对于姜杰的来电，他们并不意外，最近因为space的事情，他们之间经常通过电话沟通，而因为时差的缘故，他们总是在早上或者晚上联系，今天这通电话还不算太早，之前有一次夫妇俩还在床上睡觉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威廉姆斯先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space已经做得差不多了，YU也已经看过，表示可以按照这个模板上线。”

“跟我们之前看的那一版有什么区别么？”罗贝塔·威廉姆斯在旁边问道。

“区别不大，不过对一些按钮做了优化，另外，分类也作协细分。”

“好的，那等我们看过之后，就开始准备上线吧，下个礼拜，我将游戏清单发一份给你。”肯·威廉姆斯说道。

“没问题，那你们具体想什么时候上线呢？”

威廉姆斯夫妇对视了一会儿，肯·威廉姆斯开口说道，“六月十日怎么样？”

姜杰挑了挑眉毛，“是《瓦力》全球上架的日子，你们确定要在那天上线么？要知道，那天媒体肯定都会把镜头对准《瓦力》。”

罗贝塔·威廉姆斯笑道：“space作为一款刚上线的游戏销售平台，除了跟深空公司产生联系之外，它没有任何吸引人眼球的点，所以它本来就得不到太多新闻媒体的关注，倒不如就跟YU的新书发售日放在一起，这样还有可能得到一点侧面的关注。”

其实这个决定不是他们临时做出来的，而是经过几番讨论才最终做出的，在此之前，他们其实去跟吉米打听过，平台上架出去深空是否会大力宣传，但吉米给的回复却是让他们自己安排。

雪乐山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如果不是深空收购他们，现在恐怕都快解散了，想要他们腾出精力来宣传这个平台，有些为难他们了。

既然如此，他们也就只能动一动歪脑筋了。

对此姜杰倒是没再说什么，虽然同属一家母公司，但是在space这个业务上面，他们是乙方，雪乐山是甲方，既然甲方确定的上线时间，而他们又能够在这个时间点上线，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你们要定六月十号，那我就按照六月十号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