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可不是笨人，他也笑了笑道：“张老板宅心仁厚，今儿对不起了，以后有了好石头，一定先卖给您，这几位，你们谁来付钱啊，我已经把石头给你们装好了。”

保镖一号看了看那五块石头，虽然不想要，可是却又不能不要，这个时候赖账，那岂不是丢脸丢得更大了，幸亏只是十五万，不是一千万，如果让他直接给一千万的话，他也拿不出来啊。

他拿出自己身上的卡结了帐，然后让保镖二号把石头先放到房车上去了。

张天元也看了看那五块石头，本来他是打算下套，自己做托儿的，专门用来钓鱼，只不过这钓鱼还要讲究技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可是真正的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干的。

“托儿”本是帝都方言，出现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最初指的是商店或是路边小摊儿雇上一个或几个人，假装成顾客，作出种种姿态，引诱真正的顾客购买其产品。卖的是什么东西，就叫什么托儿，如卖布的叫“布托儿”，卖鞋的叫“鞋托儿”。

此后我国各行各业都出现了形形色色的“托儿”一族，看病时会遇上“医托儿”，求学有“学托儿”，坐车有“车托儿”，上酒吧有“吧托儿”，就连吃饭都会遇上“饭托儿”。

“托儿”作为一种独特的社会现象，吸引了社会各界的注意，现在人们开始把商业社会中新兴的这种特殊的“中间人”一概称之为“托儿”：专门负责代办车辆检测或牌照手续的叫“车托儿”，踊跃排队买房制造楼市繁荣假象的叫“房托儿”。谈话节目现场安排的踊跃发言的叫“话托儿”，婚姻介绍所雇来专门与人约会相亲的叫“婚托儿”。为受贿人和行贿人牵线搭桥的叫“托儿”……

其实这种促销方式都是利用了人贪小便宜和从众的心理。北方人一般叫：“托儿”而上浦话则叫“撬边”“起篷头”。

这种职业早在古代就有了，不过当时不叫这么个词儿而已。如今这托儿那可不是我国独有的，国外也有，反正就是从旁诱人受骗上当的人。

在古玩行里交易物件，最常见也最实用的就是找托儿下套，也叫钓鱼，原本托儿的存在是为了烘托买卖交易时的气氛，但是后来拍卖行使用了托儿之后，就变成了哄抬价格了。

下套儿做托，看起来是很容易。其实里面讲究挺多的，如果托价过头，很容易就会“糊了”和“老了”，指的就是吓跑了真正的买主，或者是“陷了”、“炸了”、“夹生”了，这是说托价的行为被发觉，没有人上当跟进。

张天元以前也遇到过拍卖行里的托儿，不管是黑市拍卖行还是正规的拍卖行，都有类似的人存在。他们就是为了不让冷场，然后故意抬价的，很多人都因此而上当了。可也有托儿技术不行，被人看出来了。结果炸了，做了夹生饭，最后苦果子自己往肚里咽了。

在很多网络小说之中都有类似的情节。然而现实中，这样做真得不容易。风险是非常大的。

这做托没掌握好火候，把要卖的物件给做死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就是那托价喊过了，叫出了一个天价来，而主人不想降价出售的话，那物件只能砸死在自个儿手上了。

也正因为如此，张天元其实是今天给唐大公子下套儿，那也是捏了一把汗的，万一下套不成，真把自己玩进去了，那就丢人了，钱倒是小问题，老穆肯定会退还给他的，而且就算不退换，他也不在意那点钱，关键还是太丢人了。

现在好了，这个套儿其实还没做完，就已经结束了，因为唐大公子还没上张天元的钩呢，结果却自己撞在了游轮上，把自己给撞死了，这倒是省去了张天元许多麻烦啊。

其实张天元真有点太谦虚了，他的演技，不去拿奥斯卡那真都说不过去，因为他的表现，已经让老穆都相信他真打算买这石头了，真以为这石头其实值钱呢，要不是刚刚张天元冲他眨了眨眼，他只怕十五万都不肯卖了。

救护车在十多分钟之后接走了唐大公子一行人，然后老穆就蹲在那里乐呵呵地抽着水烟，别提多高兴了。

虽然十五万对他来说也不算多少，可是要知道，这些石头原本也就值个十万而已，他硬是多赚了五万，那还不高兴啊，再说了，他早就想收拾这唐公子一顿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且他也比较怕事儿，不愿意招惹唐公子，如今好了，唐公子自己把自己给搞得昏了过去，他心里头叫一个舒坦啊。

“老板，你刚刚是在演戏吧？”张天元等人离开老穆的摊位继续再里面转悠的时候，老于掌柜终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到现在还是有些糊涂的，虽然一开始以为张天元下套，所以还配合了一下，可是后来张天元的表现却越来越逼真了，弄得他都有些糊涂了，已经分不清真假了，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同样的问题，柳梦寻、展飞、蓝凤凰都想问的，只是老于掌柜先他们一步问了出来，他们现在只要好好听着就是了。

张天元看了看四下里没人注意，才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演戏呢，我这表演还不错吧？唉，可惜了，要不是那小子自己突然犯浑，要打赌什么的，我一定让他继续在那里装逼，然后套死个傻缺！”

“真是演戏啊！张哥你这演得也太真了吧，我刚刚就差点信以为真了。”展飞张了张嘴巴，一脸的惊愕。

“我告诉你们啊，那五块石头其实也就值万把块钱。一般人判断起来，觉得十万没差。但要我看，连一万块都不想出的。老穆叔哪里只是多赚了五万啊，他根本就是多赚了十几万。”张天元此时才真正道出了真相。

“可那个老赖不是专家吗？”

“专家？我看那人也就是上床的专家吧。”张天元对那个老赖，也是十分不爽的，因为那家伙居然也起了歪主意，想对自己的老婆下手。

“什么上床的专家？”

“没什么，反正就是不靠谱了，老于掌柜应该都能看出来吧？”

“我啊？老板您就别夸我了，其实我也对那五块石头进行过判断，我的判断是那四五万买不会亏。没想到竟然连一万都不值吗？”老于掌柜苦笑道。

“说四五万其实倒也没错，如果是咱们买回去，然后咱们加工的话，能卖个六七万的，这样一来，除开手工费的话还是赚的，可是要知道，这雕刻的，必须得是个大师才能卖出这么高的价。否则的话，那就真得是一文不值了。”张天元倒是挺佩服老于掌柜的，没想到这位老掌柜竟然判断还挺准的，以后把这帝都片区的总顾问交给他。应该是可以放心了。

就在张天元等人高高兴兴地在市场里转悠的时候，救护车上的唐大公子却已经醒过来了。

“唐少，你没事儿了？”

“我本来就没事儿。”他的确是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不过并未真正昏过去，之所以装晕。那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太丢人了，如果那里有个老鼠洞的话。估计他都能直接钻进去的。

“医院还去吗？”

“还去个屁，就在路边停车吧，我要给我爸打电话，这个张天元，这个张天元，啊啊啊啊，我绝对不会饶了他的！”唐公子大声骂道。

急救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救护人员哪里敢招惹这个凶神恶煞的唐公子啊，只能在心里头鄙视鄙视而已。

“哎呀，没有了跟屁虫，这干什么心情都是好的，咱们今天就好好地在市场里逛逛，我今天高兴。”张天元是真高兴，毕竟如果屁股后面一直跟着一个随时随地都想跟你抢石头，都要给你找晦气的人，那你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啊，一定会非常不爽吧。

“那小子属狗的……”

“没错，而且还是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真是能咬人。”说实在的，张天元对于唐家的事儿知道一些，可他就是一介平民，做生意的商人而已，在我么国家，商人的地位肯定不如老美，他也不想管政治上的事儿，谁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圈圈绕绕啊。

可谁想到，他不去招惹疯狗，疯狗却要来找他麻烦，没办法，只能是先把这条狗给打跑了，才能安心地选石头了，不然的话，你怎么选？无论你看上什么样的鸡血石，他都要过来跟你搅合，而这些卖石头的也希望钱卖得越多越好，根本就不会管你是先来还是后到。

现在就好了，两耳清净，两眼也清静了，可以悠闲自在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而不用担心会被人再度打扰。

“唐家人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给这小子一搅合，唉，真得是更不行了……”

“唐家真就没一个好人吗？”

“不是没好人，而是在这个圈子里头，你就算是好人，那也得变成野兽，否则的话你就活不下去。”王思远嘿嘿一阵冷笑道：“这些事儿，你们不懂，但是我懂。”

“行了，提什么唐家啊，关我们什么事儿，现在没有跟屁虫了，咱们可以开开心心去选石头了，对了王哥，待会儿遇到了好的，我帮你选一块，你要不要啊，不要的话我就不浪费时间了啊……”

张天元以前并不关心唐家的事儿，但是现在，他已经让人帮他调查唐家了，他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唐家的，别说他这人得理不饶人，实在是那唐公子还在国内一天，他这心里头就不安，那小子真是个什么都能干出来的主儿，为了柳梦寻的安全，他一定要让这家伙消失，要么进监狱，要么就滚到国外去。

背景？

虽然张天元这背景算是很雄厚了，可他一直都不觉得那是自己的东西，毕竟他不是聂家的血亲，别人当你是个人物的时候，可以把你当干孙子，如果觉得你不行的话，那立马就会把你扔开了，这是人之常情，假如他是个唐公子那样的人，聂老爷子还会认他做干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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