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殇
作者:山中愚夫 | 分类:都市 | 字数:6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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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大话《三国》
《大山之子》——第二部 《商殇》
第28节 大话《三国》
挪凳搬椅,烧水上茶,不多的一会儿,众人把蒋先生让在上座,都围在了一起。
蒋赵氏拉了于信达坐在身边,抚着个小脑瓜儿,满满的疼爱。
这娃娃,作势就往蒋赵氏怀里歪。
蒋赵氏作嗔起来,一把推开于信达:“小子,要撒娇,可别赖着师娘。还是快长个儿,娶个美貌女娃,到乖媳妇怀里撒娇去。”
“哈,乖媳妇儿么?哈,乖媳妇儿么?”于信达转眼盯了蒋介民,“姐夫呀,何时娶咱四姐过门呀?”
蒋介民红了脸,只把个脸仰着,看向母亲。
于信达这屁孩儿,又要拿蒋介民开涮,偏偏哩,这个蒋家宝贝儿子,生性的腼腆,只有被涮的份儿。
蒋赵氏眼见得乖乖儿子无趣,忙忙地荡开话头:“哈,信达娃娃,好久未吃到师娘的饭菜了,想是不想?”
于信达眨巴眨巴眼珠子:“哈,师娘此问,不是多此一举么?”
“那么,咱便定了哈,晚饭,哈,晚饭……”师娘一边说,一边挽着袖子,往内里去了。
于信达把心收回来,陪了蒋先生闲话:“刚刚进门儿,见得先生正看书,啥书呢?”
蒋先生:“闲书儿,《三国演义》。”
袁崇明笑了起来:“哈,《三国演义》?先生怎也喜欢起小人儿书来了?”
蒋先生:“小人书?哈哈,你娃娃,不懂哩。这书,这三国,有看头,有看头,越是细嚼慢咽,越是妙不可言哪。譬如一坛老酒,嗯,花雕,陈酿的花雕,一口吞下,牛饮般的,除了火辣辣的杀喉咙,自是全无味道,若是细吞慢咽,慢慢地品,啧啧,哪味道,啧啧,没得摆,啧啧……”
也不知何时,蒋赵氏扔了厨房的活儿,站在旁边,“老家伙,可是酒虫儿醒了?好没个道理。”
蒋先生睨了妻子:“你个妇道人家的,懂个甚?想那隆中之对,想那草船借箭……”
“哈,你个老家伙,可是找打?”蒋赵氏火冒三丈,“咱妇道人家咋了?咹,惹着你了?咹,你跟老娘说个明白,咹……”
这老两口儿,随时的嘴仗,一言不合就开打,往往哩,蒋先生挑起来的嘴仗,往往哩,落荒而败,狼狈不堪。
先生怕是又要丢人现眼的了,于信达赶忙宕开话头:“嗯嗯,先生之言,自是没错的。不过么,徒儿却是认为,这个《三国演义》呀,要是与《孙子兵法》对比来读,更有趣哩。”
蒋先生:“《孙子兵法》?兵法与演义,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何来关联?”
于信达:“那《孙子兵法》深奥晦涩,非一般人难读,倒是这《三国演义》,用了通俗的故事,解说艰深的兵法,通俗易懂,人人喜欢。”
蒋先生:“嗬嗬,小子又在胡言乱语的了。为师且问你,《三国演义》众多人物,你最佩服谁个?”
于信达:“孙权。”
蒋崇明:“孙权?黄发小儿孙权?”
于信达:“魏蜀吴三国,论起实力来,曹操最强,孙权第二,刘备最差,当排第三。”
蒋先生:“何以见得?”
于信达:“就说这赤壁一战吧,全凭了吴国实力。刘备么,其实坐山观虎斗,没出多少力的。”
蒋先生:“这个……嗬嗬,想那诸葛,高台作法,方才借得东风;借得东风,方才黄盖诈降,火烧连营,嗬嗬,怎就没出力呢?”
于信达:“哎呀哎呀,我的个先生哩,一番的桃剑神符,一番的咿哩哇啦,就能借得东风劲吹?这些个装神弄鬼的操作,也当得真?”
蒋赵氏:“就是噻。你个老家伙,读书读呆了,被那说书人儿,弄得神魂颠倒,真假不分,你不上当谁上当?”
“你个老娘……”蒋先生见得老婆大人双眼圆睁,瞪着他哩,赶忙用手掩了嘴巴,把半截话儿生生地吞了回去。
于信达:“咳,咳,吴国凭一国之力,大败了曹军,但却容忍刘备坐拥荆州,为啥?因为,孙权心里明白着哩。仅凭一己之力,想要抗衡曹操,是远远不够的。这次大战赤壁,曹操中计,一把大火,烧了个稀巴烂。但是,曹操,枭雄,岂会善罢甘休?缓过气来,定会率军再来的。所以,得有个帮手。这个帮手,自然是刘皇叔了。若不是孙权默许,刘备,几万残兵败将,能占得了荆州?”
袁崇明:“嗯,合纵连横,大概是了。”
于信达:“对对,合纵连横,合纵连横。这孙权呀,不仅把个荆州之地借与刘备立足,更把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赠与刘备为妻。其实呢,不就是图着联手抗曹么?”
蒋先生:“后来,刘备取了西川,定都成都,实力就比孙权大了噻。”
于信达:“不是的啦。醴陵之战就是明证。刘备亲征,却大败亏输,全军覆没,狼狈逃回白帝城,没脸面回成都。”
蒋先生:“哎,不对,不对。这醴陵之败,全因诸葛亮没做主将。换作诸葛先生统军,必不会被陆逊火烧连营的,也就不会败给吴国了。”
于信达:“嘿嘿,全是说书人儿胡扯。”
蒋先生:“怎又胡扯了呢?”
于信达:“刘备占据四川,其实地盘最窄,人口最少,若论钱粮,更是不用摆的了,总之哩,魏蜀吴三国鼎立,蜀汉最是贫弱。那孙权小儿,占着江东,地广人多,经济发达。两国交战,打的是国力。一谋一计的成败,一城一地的得失,岂能改变整个战局?诸葛作帅,可能一战一役能得胜,但最终结局么,仍是难逃战败。”
蒋先生:“小子这话,立意高远,倒也颇有见地。听你这话,对这孙权,必是佩服的了。”
于信达点点头:“当然,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蒋先生:“嘿嘿,且说说,你佩他哪些,服他哪些?”
于信达:“第一么,便是藏拙。孙权这家伙,虽说不如曹操势大,但比起刘备来,却是强多了。自己不出头,却把个刘皇叔推到第一线,自己躲了在背后,暗暗地发展,时不时地,还与曹操勾勾搭搭的,给皇叔来那么一腿。你想你想,狡猾不狡猾?唉,要是后世儿孙多少争点气,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恐怕还有得一说哩。”
蒋先生:“哈哈!你小子,尽整些歪理邪说。那么,诸葛亮呢,你给点评点评。”
于信达:“诸葛先生么,学生极是佩服,却又极不佩服。”
蒋先生:“你小子,啥话呢?”
于信达:“咱佩服,诸葛先生实在能干有为。恰恰,又因了这太能干有为,咱呢,又极不佩服了。”
蒋先生:“诸葛先生计谋百出,虽神鬼莫如,人人敬佩,这是不消说的。但是,因着这太能干,太有为,反倒不服起来,你娃娃,怕是自古以来第一人呢。说说理儿。”
于信达:“嘿嘿,一个人,有能,自是好事儿。但是,因了自己之能,且又喜欢表现自己之能,压制着别人,限制着别人,这有能,反倒好事变作坏事儿了。就如诸葛先生,事必躬亲,连个军士违规打板子,也得亲审亲定,嘿嘿,设那军法官来做甚?一个人的能力和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什么事儿都捏在自己手中,再强再壮的人,也受不了呀。”
蒋先生:“哈哈!精辟!精辟!”
于信达:“还有哩。计杀魏延,这事儿,不地道,极不地道。”
蒋先生:“嘿,那魏延,不是要反么?杀他,合情又合理哩,咋就不地道了呢?”
于信达:“嘿嘿,魏延要反?哦,书上写着,说是诸葛亮观这魏延长相,脑后生了块骨头,与别人长得不同,便断定魏延必反。嘿嘿,哄鬼哩!凭了一块骨头,便能断人忠奸,恐怕也只诸葛先生有这本事。嘿嘿,依我想来,必是诸葛先生公报私仇,随便给魏延安了个‘头生反骨’的罪名罢了。”
蒋先生:“但是,但是,诸葛亮死后,这魏延,的确反了噻。”
于信达:“我的先生哩,这不过是写书的人儿,胡编乱造罢了。”
蒋先生:“嘿嘿,你个娃娃,怎又是胡编乱造了呢?”
于信达喝过一口热茶,续道:“你想,你想想,这魏延,反个啥?为权?为名?还是为利?都没根据噻。三国争雄已久,名臣大将纷纷凋零,其时的蜀汉之国,若论名头之盛,权谋之善,功劳之大,可有谁还能盖得过魏延的?”
袁崇明拍手而呼:“哦,懂了,懂了,必是这魏延功高震主,方才惹得杀身之祸。”
于信达:“对头,对头。魏延这厮呀,其功太大,其名太甚,其能太强,姜维压他不住,才编个由头,取了其项上人头。可惜哩,可惜哩。”
蒋介民感叹起来:“唉,魏延这家伙,若行那藏拙之道,免得身死名败,岂不善哉?”
蒋先生:“嗬嗬,功高震主,嗬嗬,倒是新鲜……”
于信达:“照学生想来,这造反的事儿,安排给赵云,嗯,常山赵子龙,怕是更妥哩。”
“常山赵子龙?”众皆疑惑。
想那长坂坡,于百万军中杀进杀出,救得幼主刘阿斗;再说,赤壁大战那会儿,护得诸葛周全;再有……
哎呀哎呀,吾乃常山赵子龙,出生入死赵子龙,忠肝义胆赵子龙,咋就背主叛逆赵子龙了呢?
这个歪歪理儿,没来由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