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昱想笑，生生忍住了。

“姐姐何出此言？”

“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哦！”洛璃浅凑近他耳畔，吐息在他耳廓萦绕，“他是下一任帝皇！”

这下南宫昱没能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下一任帝皇，呵！”

就凭他？

洛璃浅连忙捂住他的嘴：“嘘！千万别说出去，否则我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南宫昱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掌心里揉搓，眸色浅淡：“姐姐怎么对那个南公子那么有信心？谁说下一任帝皇一定是他？”

“当今皇帝德不配位，派人刺杀手足，废帝是迟早的事。南公子的母后是当今太后，母族强盛，朝中支持他当坐皇位的大臣众多，不是他还会是谁？”

南宫昱轻笑：“即便如此，下一任帝皇也未必是他。”

“此话怎讲？”洛璃浅凑近他，不放过他脸上的细微表情。

心中暗暗担心：「他该不会……想起什么了吧？」

南宫昱不动声色地将眼底的暗芒敛去：“我只是觉得南公子看起来太小家子气，不像是当帝皇的料子。”

“哦？那你是没见过当今皇帝，那才叫……呵，何止小家子气，简直一言难尽！不管，反正我投南公子一票！你也别在他面前摆架子了，听姐姐的，跟他搞好关系，以后才能在京城立足！”

「等南宫澈登上皇位，你才能以瑞王爷的身份出现。乖乖抱好未来帝皇那条金大腿准没错！」

南宫昱眼底掠过一丝阴沉。

没想到洛璃浅对南宫澈竟如此看好。

那他就更不能给南宫澈好脸色了。

——

街市上，姜紫鸢见南宫澈心事重重，笑着问：“看来锦王殿下从未被女子冷落过，要不然怎会这般愁眉苦脸？”

南宫澈叹了口气：“姜姑娘，你就别笑话我了。你不觉得那个洛姑娘……有些怪？”

“是啊，怪好看的！”姜紫鸢揶揄一笑，见南宫澈脸上没有笑意，连忙道，“刚刚是在逗你呢！锦王殿下到底觉得她怪在哪？”

“她对我有敌意，而且，她很高。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女子，竟长得那么高。”

姜紫鸢不以为然：“那洛姑娘……我是说璃浅，她也很高啊！也许，姓洛的姑娘天生就很高呢？”

“我自认自己在男子中不算矮，可那洛姑娘比我还高，你觉得正常吗？”

姜紫鸢眨了眨眼：“所以呢？锦王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宫澈眸色沉沉：“本王怀疑他是男的！”

“不会吧？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啊！”

“本王只是猜测。若要确认，还得姜姑娘帮忙。”

“我？这不大合适吧？”

南宫澈神情认真：“若那人真是男子，肯定对璃浅有不良企图。璃浅经常跟他在一起，会被影响清誉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探一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

“那我……姑且一试。”

姜紫鸢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转念一想，要是“洛姑娘”真是男的，那自己试探他的方式难道就不会影响清誉吗？

果然在南宫澈心里，就只有洛璃浅的清誉，没有她的清誉。

单身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们回到酒楼雅间，就看到洛璃浅和南宫昱头靠着头在说悄悄话，那样子别提有多亲昵了。

南宫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姜紫鸢。

姜紫鸢心领神会，走了过去：“我们买了好些糕点，快来尝尝！”

说着，她把纸皮摊开，让洛璃浅和南宫昱拿糕点。

南宫昱伸出节骨分明的手，捏了一块喂进洛璃浅嘴里，动作十分熟稔，一看就是常做的。

真像一对感情极好的伉俪，也就是传说中的屠狗专业户。

姜紫鸢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倘若洛璃浅什么都知道呢？

“姜姑娘，你怎么了？”南宫澈用眼神再次示意她。

忘了这还有个爱而不得的单身狗。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在给南宫昱倒茶时，假装不小心，把茶水泼到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姜紫鸢拿出帕子，作势要帮他擦拭，被南宫昱巧妙地躲开了。

“无妨，不过是一点茶水罢了。”南宫昱淡淡地开口。

“那怎么行，洛姑娘的衣衫这么好，留下茶水渍可不好，要不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吧！”姜紫鸢殷勤道。

“不必。”南宫昱神情不起一丝波澜，带着礼貌的疏离，“不过是件衣服，脏了便脏了。改日再买一件便是了。”

洛璃浅连忙附和道：“是啊，不过是件衣服，再买就是了。”心疼她的荷包三秒钟！

姜紫鸢却很坚持：“不行，这么好看的衣服不能糟蹋。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洗洗！”

说完，作势要帮他脱衣服。

南宫昱察觉到她的意图，眸色渐冷：“姜姑娘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让我在这雅间里脱衣服不成？你把我当什么了？”

姜紫鸢这才意识到不妥。

怪她，太想揭穿南宫昱的身份了，失了分寸。

“抱歉啊，洛姑娘，我一时心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要不你随我回一趟姜府，我给你换上我府里的新衣服如何？”

“不必了！”南宫昱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我身形高大，姜姑娘的衣衫未必穿得下。看得出姜姑娘和南公子都不太喜欢我，那我也不在这碍两位的眼了，我先告辞！”

他说完，站起身，踱步走出雅间。

美人生气了。

洛璃浅能怎么办啊？

当然是追啊！

自己养的美人，跪着也要哄回去。

见洛璃浅跟在南宫昱身后离开，南宫澈眸色微沉，他看向姜紫鸢：“姜姑娘，你怎么看？”

姜紫鸢呆呆看着南宫昱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洛姑娘真的好高啊！”

南宫澈眼尾微抽：这不是重点！

“你有没有觉得，他在刻意回避换衣衫？”

“是有点。不过，我的衣服太小，他也确实穿不下。”

“这都是借口。我倒是觉得，他在遮掩他是男子的身份！”

姜紫鸢看向南宫澈，有些欲言又止。

“姜姑娘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觉得，璃浅可能早就知道洛姑娘……啊不，是洛公子的真实身份了。”

“怎么可能！”南宫澈长眉紧蹙，“她定是被蒙在鼓里，要不然怎么会跟他……如此亲昵？”

姜紫鸢同情地看着他。

难怪洛璃浅总在背地里说南宫澈恋爱脑。

现在看来，南宫澈不仅恋爱脑，智商还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