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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 分类:都市 | 字数:14.4万

第十六章 信

书名: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字数:3231 更新时间:2024-10-10 15:49:34

黄茹玉跟黄柄去到了那个石料厂,见黄原原赤着脊背汗淋如雨地打石头,黄茹玉喊他过来。

黄原原擦擦汗就乖乖地过来,黄茹玉看看他,脸上泛起了红晕:“这活够呛吧,想不想回。”

“咋不想回,可是才二个月,还得四个月才够。”黄原原强笑着回答,这时他还是定睛地看着她,她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怎么都像荒妹呢?就是没有荒妹稳重。

“我能让你现在就回,想吗?”黄茹玉娇声娇气地说。

“想呀。”

黄柄骂道:“想得美,滚回去吧,要知今日何必当初。”

黄原原见有黄茹玉这个救星,便壮着胆子说:“当初我可真的没那个意思呀,黄小姐你说我有那个意思吗。”

还没等黄茹玉张嘴就听黄柄道:“你亲自写下你非礼我女儿的过程,你不承认行吗,闭上你那张嘴吧,老老实实在这里反省吧。”

“他没侮辱我,是我愿意——”黄茹玉道,她不觉得说了这句话别人对她怎么看,她倒觉得她真的愿意说这句话。

“我的天,我冤啊,我冤啊,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黄原原几乎是在喊叫。

这次他是故意的。他是想让黄茹玉真真切切地救他。

栗平雇车去原平市将他搞好的二万多元钱的矿用设备拉回来,按照签订的合同又分别送到各矿上,他才觉得肚子饿了,回家时在铺子里掂了一瓶大烧,切了一块牛肉。

荒妹也等他等的心急火燎起来,自过在一块栗平还没有在外留过夜,这次就走了二天。见到栗平那颗心就踏实了许多,走的时候他告诉荒妹要去找原原搞的一批货,他能够跟原原平心平气的去共事,这也是荒妹求之不得的。

从原平市回来的栗平,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荒妹就认为他们的关系搞的挺好,忙叫婆婆给栗平做顿饺子,栗平独自喝起那瓶大烧来。

荒妹抱着启启跟栗平搭仙;“货订好了,看你挺乐的?”

“嗯,黄原原还真够混的,外边跟家里就是不一样。”栗平边喝便说。

“原原搞什么工作?”

“哎呀,跟着一个很阔气的大老板,听说给老板出差跑生意,”

荒妹也只好问问这些了,再追根问底的,她怕栗平多心,只要以后都和和气气还有个不知道的时候。

“诶呀荒妹,这回也怪了,也该有人帮咱,你知道我遇到个什么人?”

“什么人?看你那个神秘劲儿。”荒妹问。

“遇到你了吧——”

栗平话音还没落,忽然栗堂人来找栗平,冲他耳朵悄悄的嘀咕了几句什么,栗平跟栗堂人就走了,荒妹让他吃过饭再走,栗平没搭理,很匆忙的样子,留下那后半句话也没有说完。

“遇到我了?怎是遇到我了?”荒妹喃喃道。

不一会儿,栗平又来家骑摩托,荒妹问他出了什么事,栗平说等回来再说。

荒妹自栗平走后,那颗焦燥的心就弄得他踹怀不安,坐不是站不是,在屋里急的团团转,晌午那顿饭谁都没心思去吃,饺子在锅里也泡烂了。

荒妹指划公公上外边转转听听究竟出了什么事,公公转了一会儿回来告诉荒妹,栗平去城里了。问他去城里干什么,公公遥遥头。

荒妹看谦谦晌午睡下还没醒,就将启启交给婆婆,独自出去了,她预感今天的事不会跟平常一样,去到矿上没有见到栗堂人,又去他家,见艾方在院里一块青石板上坐着。

“堂人在吗?”荒妹努力克制着自己,很平静地问道。

“不在呀,堂人不是随栗平验货去了,听堂人说栗平拉来那东西都是假的,只有外壳,没有芯子。”艾方说道。

荒妹知道艾方说的那是电缆线,栗平每天做那生意她见也见过,摸也摸过,那可是挺贵的东西,里面的芯子是铜丝,没有芯子说明只有皮壳?

到了夜里栗平还没有回来,栗堂人过来说,栗平跟他上各矿上都去查过,全部是假的,栗平直接骑摩托找那老板去了。

栗平一夜都没回来。荒妹全家熬了个通宵,都盼着栗平能一下回来,第二天早起栗堂人告诉荒妹,栗平出事了。荒妹问出了啥事,栗堂人说栗村长听说就雇车去了,具体情况来了才会知道。

其实栗堂人已从出事的地方回来了,他是夜里接到电话的,栗平已住进医院,半夜三更又不便去通知荒妹。

栗太是个不管闲事的,通知他也无用。幸好栗村长是栗平本的堂兄,又是主任,也该他作主的时候了。

栗平是在返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被卡车撞了。

他去找那个黄老板,那旅店的一位负责人说,没有登记过这么一个人,又跑到火车站接货的地方,货是给栗平发来的,是真是假都打着包装,车站不负任何责任,去找黄原原,都说没有这个人。

栗平知道上当了,究竟是上了黄原原的当了还是上了那个长得像荒妹的小姐的当了,总之他得先回来再说,处理那些假电缆才是当紧的事,只有返回家里才能有办法。

天黑骑着摩托车停快,那个长得像荒妹的小姐一直缠绕着他,那个没有见过面的黄原原一直让他怀疑,他是遇到鬼了吗?他好歹也是个高中生,怎么连黄原原的面也没有见就定了货呢。

这能怨人家黄原原吗?即使人家黄原原是个骗子,人家也没有直接骗你呀,是你自己定的货,跟人家有关系吗?

是那个像荒妹的小姐迷了他的心窍了?他就该破财吗?是他欠荒妹什么了,上天派荒妹来让他还债来了?

突然他发现前面有车,来不及刹车了?也得杀啊!他下意识来了个紧刹,那摩托车赶不及便滚进车后边……

栗堂人跟栗村长去到医院,栗平已经没气了。

到了晌午是不让荒妹知道也不行了,栗平死是真死了,这后事还得让荒妹去料理,栗山等到晌午也就回来了,栗堂人事先已给了荒妹一个底,不然当时荒妹就要闹着去城里,堂人知道去了城里也是麻烦。

栗山回来后,荒妹一家已急得乱作一团,看看栗山的表情才知道堂人那模棱两可的话已经应验了,也多亏栗堂人事先说了,不然这时候突然带来这可怕的噩耗,还不知要乱成个什么样子呢。

村里的规矩是凡在外面死去的人不能进村,棺木就放在村外的土地庙附近,搭一个简易帐篷出钱雇人看守,第二天就草草安葬了。就这样快,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啥也没了。

给栗平办罢丧事,栗平的母亲由于悲愤过度躺在炕上不起了,经医生诊断为半身不遂,再也不会起来了。

荒妹蓬乱个头发也懒得去收拾,养父去世的时候她只是忍了忍就过去了,这栗平突然扔下她跟孩子们走了,她的心情总是悲悲戚戚的干什么也没心思,干什么也觉得浑身无力,就像腰椎骨断了一样。

栗平做那笔买卖的时候把自己的本钱全部搭了进去,还欠下一屁股债,安葬栗平的钱还都是人家栗山垫的。欠下矿上的就算矿上吃点亏,可欠下私人人家总会要的。

荒妹所知道的就有两个人,栗山已跟她搭讪过了,说栗平从他手里借去二千块,还不说安葬栗平的花销。不过荒妹也听栗平说过,还有栗堂人二千块,栗堂人尽管没有提起过这事,可荒妹心中清楚,这两笔债就象两座大山在她头上压着。

不去想它吧,自己又是栗平的媳妇,耍个人死债烂的脸皮吧,自己心里又过不去,亏人家对他们帮这帮那,从没有图过他们什么。

荒妹的心越是沉重就越有事情来找她,婆婆已躺下干脆不起了,公公是个撞倒油瓶不扶的人,这个家又怎么往下过呢。

荒妹真是恨死那个黄原原了,她原想因为她嫁给栗平黄原原已经不会再记恨她了,谁想到他对栗平会这样很,害得她家破人亡。

她忽然想起栗平跟她说的那句没说完整的话来,说是“遇到你了。”这你指的是谁呢,不是指的是她吗?难道那个时候他就说胡话了?是神催鬼撵的?

在校的时候黄原原就比栗平很,荒妹将这种人看做是将来有出息的,是个男子汉,在社会上能撑起腰杆来。栗平比黄原原善,荒妹将这种善的人看做是一个平庸无为的懦夫,在社会上容易吃亏。

这两种人荒妹可是亲临体会了,黄原原能够生存,栗平不能够生存。

栗平死后荒妹发誓要告黄原原,她觉得黄原原害死人还逍遥自在是不公平的,栗平是她的丈夫,她要为栗平讨个公道,这是她做妻子的责任。

她找到栗堂人,栗堂人却说服她取消这种想法,栗堂人说栗平做生意的时候黄原原一直不在场,他直接联系的什么老板先生,栗平又不认识,是不是黄原原搞的鬼现在还不清楚。

就真以为是他的话,你能有证据吗,你去告他,反过来让他反咬一口,还不让你抓鸡不成反撒一把米吗,栗平受了骗那是哑巴吃黄连,他就没有见到人家黄原原就直接把货定下了,能怨谁呢?

再说他见的人再也找不到了,告谁呢,屈死还不告状呢,何况连个被告都找不到。再说他也走了,还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荒妹总是认为栗平的死跟黄原原有关,可要象堂人说的那样,也就只该黄原原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