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 分类:都市 | 字数:14.4万

第二十一章 应对之策

书名: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字数:3205 更新时间:2024-10-10 15:49:34

村上的小字报栗山也看了,这也不奇怪,当初他还给人家王耀虎贴过小字报呢,只要上面没有人来整你,村上怎乱活也是白乱活。

他栗山不会学前任支书王耀虎,没有个大肚量,见不得老百姓乱活,一有人乱活他就跟上面领导怄气不工作。老百姓哪有不乱活的?哪有一个个都能为的下的?

他不会不工作,他掌握着这个尺寸。

开村委会议的时候他还是提起开个机砖厂的事,这次老支书直接出面了,他说:“群众有反应,要求村管委会把账目公布一下,给群众一个交代,上面也一再强调村账目公开的事,开砖厂是好事,就慢慢来吧,先公布账目吧。”

栗山一直提倡开一个机砖厂啥意思,他也是为账目公开做准备的,有了机砖厂这笔投资,对账务公开也有一定帮助。他心里明白,若是上面真是认真起来,在账目上哪有不出点问题的。

栗山将老支书看做一颗碍眼的钉子,早想过让这个老支书于立堂也学着前任王耀虎交代不工作,让他一个人当起这个担子来,可人家就是不吭声不让位,他不学王耀虎,躺下不工作,等着让上面将他薅下来了,他就是在那个位子上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到让栗山做了难。

栗山将村委一班人早已都圈到自己周围,谁想有好天气过就得指靠他这位虎气鼎鼎有实权的村长了,在班子里老支书也就成了一个受孤立的老头了。

土地不下户的时候栗山就是个生产队队长,他搞的那个生产小队在村上是数一数二的,他虽然缺点不小,可是他也算是个干将,要不王耀虎也不会选他当然这个主任。

老支书于立堂曾经往上面反应过栗山的问题,主要还是说他跟荒妹作风上的问题,至于账面上有没有问题,那得靠证据说话,他不能随便猜测。

领导说人家工作都搞上去了,公粮农业税和各项工作每年都排在前头,事实摆在那里,不能无故凭个作风问题就把人家搞下去吧。

群众明知道村干部不能有栗山这样的人,也没有办法把人家告倒,索性就不再告了,相反都纷纷将人家给当作神仙供了起来。

这回可不一样了。上面有了精神,要求“村务公开,账务公开。”不公开和不敢公开都说明是里面有问题。

“公开”也就是关系到一个“财务问题”,只要财务上没问题,就都没有问题了。

公开财务,就得有一本帐,村里的会计自当上就没有做过账务,也不会做,白纸条条一大堆都放在柜子里,那个是“借方”那个是“贷方”总的有个会理账务的来整理。

碍于上面说“群众有反应,要给群众一个交代”,栗山就在邻村请来一个老牌子的会计,做账是方圆出名的,什么运动来了都在他做的帐里查不出任何问题来。

村委大院里,那些上头派下来的干部,都住在那里,由栗山派专人招待。洼庄有煤矿,每天有收入,上面来人都愿意来洼庄。

上边来人查账不像集体时候的“四清”,会计都得住学习班,每天三顿由家人送饭。

村里的群众知道上面派人下来了,还是学着“四清”运动那会儿,凡是对栗山有意见的就悄悄地去告状,状子提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就都返回到栗山手里,栗山拿着状子就亲自登门找到给他写状子的群众,问他们为什么老是跟他过不去,让他们拿出证据来交到上面,不要冤枉人。

栗山这些话虽然问的很温和,却像一根无形的针深深刺进这些告状者心脏里,使告状的再也不敢写什么状子了,有的就悄声无息地离开村上,到外面打工去了,还有的亲自找到栗山赔礼道歉。

荒妹是村上吃栗山的亏最大的一个,村上的不少婆娘就悄悄去找荒妹,让她签名带头去告栗山,去揭发他霸占她欺负她的罪状。

特别是艾方,艾方是堂人差来的。

“你知道堂人是大队派去监督栗山的,他可是没有实权,堂人知道栗山不能再当这个主任了,更不能当这个矿上领导了,他大五大六的吃喝都是花的集体的钱,就是不能在吃喝上把他搞下来,有作风问题,欺负妇女也是他的罪证,可是得有人出面作证告他,堂人说你行,大家都知道栗山想霸占你,一直欺负你。”

一提到这事荒妹的头都要炸开了。栗山就是按照死去的婆婆那句临终的话一直去找她的,他比旧社会的地主老财还恶霸。可是荒妹哪有这个勇气去告他呢。

“他不是跟好多女人好吗?”荒妹很犹豫。

“有些婆娘都是受过栗山的好处的,栗山拿上集体的钱跟那些小寡妇小媳妇好,她们才不去告他呢。”

荒妹愿意让栗山去坐牢,她就像一个被栗山关在笼子里的鸟,任凭怎样挣扎也飞不出去,她没有亲人为她撑腰做主,她没有力量去告栗山霸占她,她只是要等待时机,等待命运再一次给他创造一个转机,让她有个选择生存的条件。

这个机会看来是来了,而且还有许多想让栗山坐牢的人,不是她一个人,她想她再也不会受栗山的蹂躏了,每当到了夜晚,她的心就会冰冷起来,栗山就像一条幽灵从门里、从窗户里踏进她的屋里。

上边那些工作组已在村上住了二十多天,就是按照群众的反映来查账的,这二十多天来荒妹觉得自己很轻松,栗山没有再去找他,她的美好的想象又一次杂乱无章地在脑子里翻转,她已不想再呆在这个家了,她盼着村上媒婆来给她说媒了,原先她不答应媒婆的一片好意,那是挨着自己刚送走了婆婆,她还在守孝期间,现在她盼着要走,要嫁人。

这二十多天,她盼媒婆们连个影子也没有盼来,到盼来了多日不见的艾方了。

艾方是来求她来了,她那个狼狈相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她的脸色好难看。

“荒妹,你不是有栗山的证据吗,怎不去告他呢,栗山害了堂人了,你快救救堂人吧。”艾方在哀求她。

“艾方,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他怎能害了堂人呢。”荒妹心里又一次悸跳起来,栗堂人可是她心目中的靠山啊,她怎么没告栗山呢,她早已写好材料送上去了。

“栗山没事了,他竟没事了!他从堂人手里拿过二万多块钱,他竟然不承认了,账上就记着是堂人,这明明就是堂人贪污了。”艾方说。

“堂人怎有那么多钱给他?”荒妹不解。

“村上办事栗山跟堂人要,堂人从会计手里办过手续将钱给了栗山,那都顶大队利润啊,堂人想,给了村长不就是给了集体了,那知有了他的事,栗山原来是没打条子,没字据,他说没跟堂人拿过钱。”艾方便比划便说,急得团团转。

“那堂人就得赔二万多?”荒妹还是不理解这些事,她是一个家庭妇女,这些公事她怎么能懂呢。

“那不叫赔,也不是退赔了就算了,那叫贪污,说明他拿上集体的钱花了,要定罪,是要坐牢的啊”。

“这怎么看你呢,堂人不是那样的人啊,难道栗山那样就没事了,没有他的其它事吗,不是说他的事是一串一串的吗。”荒妹不相信栗山会这样逍遥法外。

“那有什么事呀,周围都是他的人,都在为他说话,账上没有他的错,至于那些作风问题,谁会认为那点小事作证呢。”艾方无奈地说。“听说跟窑上沾边的都有事,就他栗山没事。”

“……”荒妹脸上又一次出现了阴云。

“荒妹,你给想个法子吧,不是好几个媳妇说花过栗山的钱吗?这些钱不都是堂人给他的?不都是集体的?”

“这些我已经写上去了,交给工作组了,怎会没有事呢?”荒妹道。

到了这个时候,荒妹什么也不害怕了,她已经豁出去了,告栗山的材料她是真的送上去了,栗山肯定也知道她告他了,是福是祸就听天由命吧。

“艾方,我们去找支书吧?我们去问问,我的材料就不顶事了吗?”

“找支书?”

“除了找他问问明白,哪能找谁呢,我们能认得谁呢。”

她们当即就去了支书于立堂家,她们没有去大队,她们还怕别人看见告诉栗山,现在在她们的心里,栗山已经成了一个斗不败的魔头了,她们去找支书也只是想明白一下这个魔头到底赢在哪里。

于立堂知道她们是来干什么的,当初荒妹告栗山的材料就是交给他的,荒妹跟艾方去见支书也是想证明给艾方看她是告栗山了,材料就是给支书了,支书能够证明。

于立堂他也没有藏着掖着,他都把材料交给工作组了,可是人家栗山就是早有准备的,说出的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你们还年轻啊,就说栗堂人吧,怎能交给人家栗山钱不要个手续呢,平时啥也好说,到了正场上就要说凭据,你凭什么说人家栗山拿钱了?证据呢?教训啊。”于立堂道。

然后又问荒妹:“你说人家欺负你了,霸占你了,你婆婆临死前让你答应跟人家过,怎地你不承认了?”

“我没有答应跟他过呀。”荒妹道。

“你没有答应,你老公公栗太怎给人家作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