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柱的最后一年
作者:默予徒 | 分类:都市 | 字数: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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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美丽深邃,但我要奔行百里方可沉睡
电台里常有人点歌,希望爱着的那个人可能听到。其实听到的可能性极小,但居然每每有奇迹发生。有人说爱情是一场高烧,但说爱情是奇迹才确切。人生中再也没有比爱情典型的奇迹了,它能使人由丑变美,使不可能的事变得万象丛生。
王小柱是相信天命的,因为冥冥中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巧合总在我身上灵验,并已形成某种规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宿命论,但男女间这点儿事儿绝对逃不出它的章程。王小柱曾想到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寻找爱情就像庙会里的套圈游戏,套得准的甭臭美,套不好的也别灰心,奖品都是命中注定的,而能否继续发展要看你对待奖品的重视程度,这跟奖品的好坏没关系。没得到奖品的人也别着急,那是您的机会还没到,或是您的机会太多了,总之,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在电台,王小柱带的姑娘在如此轻松的环境中渐渐展露了头角脱颖而出,熟稔的播音技巧,脱俗的嗓音特质,睿智的现场组稿能力,无不深深地打动着王小柱并为之折服。在朝夕的相处中,他们建立了情人般的默契,录音棚内、外只要一个眼神即了然于心,正所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开始徘徊于曲径通幽处,灯火阑珊时,赏尽了晨曦晕天,夕阳霞染,波诡云谲,细雨霏霏,流连着逶迤胡同巷深酒香,呢喃蜜语悄嗔谑笑,沉溺着醉红乱旋,艳溢香融,时而激情似火,时而迷离如梦!
王小柱开始整理行囊,他想利用难得的假期和姑娘去趟新马泰,开开洋荤。那天周末,王小柱兴致高涨的组织互朋够友们后海侃山,讲讲他的姑娘,也听听别人的姑娘。如同天笔洗墨,夜色渐渐洇开来,后海也渐渐魅惑娇艳起来,像个倚着斜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姑娘,须臾间,王小柱也看到了自己的姑娘,正依偎在在那个老匹夫的怀里,弱柳扶风,月下酌酒,诌媚的悲天悯人。王小柱骤感天旋地转,五脏翻浆,径直跑向河边只吐的魂不附体,鼻涕眼泪先行出外旅游。夜空深邃蔚蓝,星汉流淌,远处灯火酡然混浊着血色模糊,银锭桥下月影迷濛,依稀泛着轻舟荡漾,回头望却,狰狞的繁华艳影,无尽的糜然喧嚣,此刻都化成心迹漫漶,真乃“天欲亡纣,赐他妲己”,呜呼,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王小柱都忌惮酒精,更恐惧酒精的滋味。他也不甚疑惑,自己早就心如止水,脱离苦海,何故还如此作祟。前不久,王小柱无意中看到了姑娘出现在中央台的节目中,“他是个好主持人,就是这档节目不太适合她”,他拿起电话本想告诉姑娘,转念想起了《武林外传》的对白“走自己的路,让他们打的去吧”,何必呢?!
梦中,王小柱仿佛无数次的见过她,每次却怀有不同的心境。那时,她一席白衣隐现于傍晚霞光的浸染中,被漫散的红晕勾勒得纤尘不染,笑靥着凝眸不语人群中卓尔不群。女孩应该有些傲气的,这会使原本的长相平庸因气质而平添几分姿色,亦会使天生丽质们更加秀韵脱俗,婀娜动人且彰显雍容华贵之格调。这是女人圈中鹤立鸡群的杀手锏,但气质这东西乃汲取日月之精华浑然天成,源自天性,强求不得。
后来,他们更多见面在晚上,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眼神中诠释的干练洒脱如少女黑发一般漾动着月光照临水面那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泽,深深打动着王小柱并在心底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女孩应该懂得自立的可贵,小鸟依人纵然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可一旦失宠,失去了主人的纵情娇惯便霎时轰然塌陷,万劫不复。不知道从哪次见面后,她的形象渐渐改变。梦中,她不再是一席白衣,若近若离,而是裙裾翩翩,暗香浮动。呼吸郊外的清新怡然,观澜银河星幕的绚烂璀璨,那相拥的味道如绿茶,清香而淡雅,点缀着忧郁。
树欲静而风不止,梦中的王小柱放荡不羁,玩世不恭,如孤独的野兽浪迹旷野,永远的孑然一身,踽踽独行,血性大发时自然有办法通体舒泰一番,看似漫不经心中突袭猎物是他的天性,那种遍寻蛛丝马迹,血雨腥风的追踪是豺狗和秃鹫之流的把戏。此刻,王小柱警醒的意识到这恐怕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追踪,它需要耐力和信仰。猎物是稍纵即逝的珍馐美味,但狡黠通灵虽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王小柱沉沦在暧昧思绪的温余中敛声屏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还是偃旗息鼓,就此作罢。
夜风已冷,千千晚星,他们共处一室,相安无事。电闪雷鸣的雨季过后,干涸已久的旷野中开满了弥香四溢,娇艳无比的情瘤毒花,王小柱站在原地裹足不前,怔怔喟叹。他宁愿相信女孩恪守爱情的谎言也不想冒然践踏她珍存心底的那份对爱的向往,夜幕中,菡萏悄然绽放般的纯洁。那是一片净土,一片属于伯拉图的充满童话色彩的鸟语花香的净土。她托梦告诉王小柱,她的世界是多云的,王小柱只是她四个男友中的一个……人醒了,梦就散了。
“其实这样的结果,我早就知道了,并不意外。我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像是打了麻醉剂再手术,疼痛会在过后。比如哪一次大笑的时候,伤口崩开了,流下了血,笑着笑着就突然流了眼泪;或者刀口留下伤痕,不过是玫瑰色的,不是丑陋的伤痕。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充满了无尽的美好,爱是互相的,我不想说感谢或是抱歉,但我想你理解,抉择是最好的选择,沉重的彷徨和苛责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更不愿让自私耽误你的美好,那就这样吧,谁也别等谁,就当是一场梦。”——王小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