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我有多舍不得
作者:紫色劫 | 分类:都市 | 字数:13.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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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晓薇说:一个人成天缠着一个你不爱却很爱你的人,在旁人看来这个人比犯罪还可恨。
“呵,目的,目的很简单,你洛珂丞只能是我的女人。”
是的,我怎么忘了呢?他的占有欲可以是支配他行为的全部。
我已无话可说,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对视着他,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宝石蓝的斜纹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眼里琥珀阑珊,睫毛还是依旧长而浓密。由于身高的差距,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压迫感,在温哥华被白人欺负,被高阳的女同学奚落,被老板责骂,我不曾有这种感觉,这种压迫感大概只有秦浩楠能带给我。
“明天我就把解约合同给你,我希望你到此为止!”
“你确定你可以拿出三倍违约金?”秦浩楠嘴角一抿,带着一丝嘲讽。
“当然可以!”我尽量回答得云淡风轻,然后昂首阔步的离开。
突然,这时我的手腕被一股顽固的力量拽着,惯性的向后一倾,整个身体都被秦浩楠扣的死死的。
他的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后面环住我的肩膀。他的呼吸在我耳边,粗略,厚重,我一动,他便更加用力,我索性一动不动。
我们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谁都不说话,一切安静的只有我和他的心跳声。我隐约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和尼古丁混杂的味道,有些刺鼻,有些熟悉。我以为我会反感,排斥,可是我没有,第一时间我的反应是心酸,从未有过的心酸,眼角酸,瞳孔酸,就连鼻尖都是酸涩的。我觉得我的心就像火炉上的冷水,在火炉上的时间越久就越加膨胀和滚烫。
“你有病!”我开口骂,我讨厌极了我的反应,于是我想找个出口逃离。
“是的,我有病,都病入膏肓了。”秦浩楠回答我,言语中竟有些哽咽。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不打扰我?”我似厌倦懈怠的问他,我不想和他唇枪舌战,我真的累了。
“陪我出席明天的酒会!”
“好!”
我挽着秦浩楠走进会场,协奏曲在会场中清扬婉转,镁光灯不停闪动着,他时不时的拍拍我的手,像是让我不要紧张。
华丽艳服在我面前不停晃动,我看见姜宇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这时候他也看到了我们,他顿了顿便朝我们走来。
“怎么的,花花公子哥,连女伴都不带。”秦浩楠戏谑的问姜宇。
“吃惯了鲍鱼燕窝,偶尔得清清肠嘛。你今天很漂亮!”姜宇对秦浩楠说了后,转而姜宇又着看我。
“谢谢!”我的语气有些疏离,他不禁皱了眉,昨天我回到酒店的时候姜宇给我打了好多通电话,我都没接。
秦浩楠拍拍姜宇的肩膀,用一种好似他很了解我的口气对姜宇说:“她就这样,心眼小,等我回头跟她解释!”
“洛珂丞!”远处传了一个特大的叫喊,我转身便看见晓薇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打量我,然后疾步过来,我担心她白色拖曳长裙会不会绊脚,幸好严绍明跟她亦驱亦步,再后面是严绍觉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
“哟,时光果然偏爱男人,楠哥风采依旧啊!”晓薇走到我们面前,她对我和秦浩楠之间发生的事自是了解,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损他的机会。
“你也不错啊!摇身一变成了绍觉的嫂子。”秦浩楠没有不悦,只是话语同样伤人,晓薇不想理这茬,转念用眼神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她一眼:你去问姜宇。
这时候,音乐停止了,喧闹停止了,周天磊徐徐走上主席台,原来这次酒会是周天磊主办的,怪不得“京城四少”都到齐了。
周天磊站在台上官方的说了几句台面话,晓薇看了一眼台上打趣道:“这位哥今天又要唱哪一出?”
“今天天磊要把他小妹介绍给圈里的人认识,没什么商业性质,就一私人Party。”
严绍明刚说完话,一个倩影缓缓走上台,一身粉色公主裙,面孔精致的有些熟悉。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这是舍妹周艾悦,从小就移居国外,最近刚回国,我们这圈子里的人没有几个知道她,所以今天借此机会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艾悦你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周艾悦,你们也可以叫我Jenny,很高兴认识大家!”
周艾悦甜甜的笑容赢得一片掌声,原来是她,Jenny,秦浩楠的女朋友。
所有官方话说完后,周天磊拉着周艾悦下台,朝着我们走来。
“浩楠哥!”周艾悦跑过来拉住秦浩楠的另一只手臂,她看到我并朝我和善一笑,和那天颐指气使的女孩判若两人。
“我这个妹妹向来傲娇,也只有浩楠你收拾得了她。”周天磊指指周艾悦,对秦浩楠说。
“哥,我哪有?我对浩楠哥跟对姜宇哥,绍觉哥是一样的。”
“Jenny你确定有吗?我觉得差别很大诶!”严绍觉说。
“绍觉哥!”周艾悦撒娇。
“……”
“……”
我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他们聊着他们的话题,我站在旁边像一个隐形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大脑又处于了放空状态,我听不到他们聊的话题,我也不在意。
“楠哥,借一下人,不介意吧!”晓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朝我看过来,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患了失忆症,他们的眼神像从没认识过我这个人一样。
“当然!不过你要完好无损的送回来。”秦浩楠侧目看看我,一贯严肃表情。
花园里的法国玫瑰开得红红火火,左边的长廊挂满了绿油油的藤蔓,风一吹,瑟瑟作响。
“他太恐怖了!”晓薇听我说完A市的种种之后,发出一句感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晓薇,我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避开他了。”
“珂丞,我说的是他对你的爱太恐怖了,真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对你的隐瞒,对你是好还是坏。”晓薇看着我,眼神复杂,浓浓的睫毛膏将她的眼睛放的很大很大。
“晓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她。
“我们进去吧!免得楠哥说我。”晓薇不理我的话,转身向酒店走去。
许多事情让我越来越模糊,姜宇,晓薇,Jenny,周天磊,严绍觉,他们所有人我都看不清了,我像个被扒掉面具的小丑,在他们面前演着蹩脚的剧本,我现在想念高阳,十分想念。
我拿出手机拨打了高阳的号码,嘟嘟几声后,一个温暖的声音传过来:“珂丞!这时候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就突然想你了,谁规定上班不可以打电话的。”听到高阳的声音,我居然有想哭的冲动,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遇到秦浩楠的事,我尽力组织着我的语言,不让他听出异样。
“呵呵,你突然说这样的话,还挺不习惯的,不过,珂丞你今天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听筒里传来高阳憨憨的笑声,转念他又担心的问我,我知道他是了解我的。
“我哪有,别瞎想,你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来,先这样,我挂了!”
不等高阳说什么,我就匆匆挂了电话,回头,看见秦浩楠冷鸷的脸。
他看着我,阴郁的表情像要把我看穿一样,一阵风吹过,瑰红的晚礼服显得有些薄凉。
他走过来走到我身后,不说话,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我的肩上。
这时候,我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温度在我脖颈处来回摩挲,带着一丝心疼的意味,原来是他的手掌。
“我们不该是这样,你越界了。”我抓住他放在我脖子上的手,转身面对着他。
“洛珂丞,你还爱我吗?或是说你还恨我吗?”秦浩楠反握住的我手,语气里透着涩涩的沙哑,依旧是我捉摸不透的眼神。
“不爱亦不恨!”我抽回我的手,淡淡的回答。
我看见他定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的收拢,握紧,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俊逸的脸上呈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你走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记住永远。”好久之后,他开口对我说。
“好,谢谢你的成全!”我对着他坦然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我回到A市后,第一件事就是辞职,这件事办的很顺利,秦浩楠说到做到,没有难为我。之后我去了一家小型的外贸公司做前台,正如老板说的,虽然我没什么高学历,但形象良好,英语流利,做前台足够了。
除了晓薇,有关秦浩楠的一切都被我屏蔽,包括我误以为是损友的姜宇。
高阳从云南回来后,变得异常努力,每天都是画笔,图纸,电脑。用他的话说就是:有志青年,为奔小康奋斗。当然,他的成果也十分明显,他花一个月设计的楼盘,被列为他们公司的重点项目,楼盘建成后,他就可以获得100万的设计费。
我打趣他说,农民一秒翻身做土豪,他笑,问我要不要当土豪夫人。
我说,OK啊,我不介意复婚的。
他不再说话,认真的看他的设计稿。
我们本来就爱开玩笑,所以我也没当回事,其实我和高阳在要回国的前两个月就离婚了,只是这件事除了我俩没人知道。
有一次高阳来我们公司找我,刚好遇到跟我在公司还算聊的来的女孩Coco,没想到这Coco对高阳是一见钟情,每天不停的向我打听高阳,我想这是好事,于是我就帮Coco约了高阳。
就因为这件事,高阳回家后一直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完全对我实行冷暴力,我都不知道他气从何来。
我跟他说,Coco热情又美丽,哪里配不上他?他不说话。
我说他老大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他也不说话。
我说,Coco是个好女孩,可以发展试试,他还是不说话。
对于他视我为空气的做法,我也无奈,因为高阳以前从没这样对过我。
我和高阳的关系,我从没往男女关系那方面想,他对我来说,就是亲人,后来我明白,一切都是我想得太简单。
那事的第二天,Coco就来找我“兴师问罪”,问我为什么高阳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还要帮她约他。
我当时回答她说:“不可能,我跟他太熟了,他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然后Coco告诉我是高阳亲口告诉她说他有喜欢的人的,我弄得一头雾水,我和高阳认识那么长时间,还做了几年的假夫妻,他有喜欢的人,我不应该不知道。下班后我匆忙回到家,高阳正在电脑上做他的设计图图纸分析。
“我听Coco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怪不得你那么生气,那…那人我认识吗?”我问他。
高阳放下鼠标,转头看着我,淡淡的说:“我故意那么说的,不这样骗她,她能死心吗?我有喜欢的人,还能不让你知道?昨天是我态度不好,珂丞,对不起!”
“我就说嘛,你太不厚道了,吓我一跳,我真以为你有喜欢的人,打算瞒着我。”我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笑,温暖如光。
晓薇说:一个人成天缠着一个你不爱却很爱你的人,在旁人看来这个人比犯罪还可恨。
这是晓薇在那次酒会上跟我说的一句话。我和秦浩楠分道扬镳后,当时我想马上离开,又找不到理由就瞎掰一句跟晓薇说:我想高阳了,先走。然后她就说了那句话。
而那时候秦浩楠早就不见了。
而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那个比犯罪还可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