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校门口，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而此时周遭的空间荡起涟漪，老者缓步从虚空中走出，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轻声问道:“可有看到什么？”

“看到了，只是……”

“看到就好，想不起就不要勉强自己。”老者倏地开口，打断了我的话，转过身看着那综合大楼之前广场上飘扬的旗帜，露出了缅怀的神情。

“爷爷……”

“嗯？”

老者应了一声却没有转过身来，让我无法看得到他的表情。隐约间他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

“爷爷，你是认识我的对吧，还有那个幻境里的女孩子，我认得她对吗？”

“认得又能如何，你想要做些什么？”

“我想要找到她！”

我脱口而出，老者立刻将视线转向我，在片刻的震惊后，自顾摇着头，喃喃说道:“还不够还不够……”

“什么还不够！”

“你找不到她的，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什么！”

听到这一句话，一瞬之间窒息般的感觉将我包裹住，让我难以呼吸。即便我不记得那个女孩是谁，但我肯定是和她关系匪浅，那么她“不在”这个词，对我来说太过于沉重了。

“她……死了？”

“或许还活着，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死了。”

老者话音落下，双肩无力松下，整个人好似变得苍老了几分。紧接着他又是抬起头看着我，向我摇了摇头，那是一种无可奈何般的绝望。

我张开嘴巴想要继续追问，但又犹豫不决，我知道不该问下去，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只是，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吗？我所经历的人生，我所拥有的记忆都不再属于我，那么这样的人生是我希望看到的吗？是邪我希望看到的吗？他选择借助异我的力量，他选择与我相融，这不就是在赌吗？

看不到未来的人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走下去的路，那么就该放弃思考，即便做出出乎自己常理的事，但那至少是自己内心深处所指引方向，即使是错了，那只能说自己选错了，仅此而已。

所以邪我在交战之时选择释放异我，我现在没有丝毫埋怨的意思。我知道自己被打上了标记，或许有一天自己会被他吞噬，但在这之前，我仍希望拥有自己不能拥有的力量，去找寻真相。

所以……我的视线看向老者，再度开口问道:“爷爷，还请告诉我，关于我一切，我和你，我和她，之间的一切！”

我就直勾勾盯着他浑浊的双眼，没有丝毫迟疑与退却，即便可能知晓的过去是我不能承受的，那我必须知道它的存在。如果是遗憾，那么我想要去弥补它。

“你……”

老者亦是直视着我，嘴巴微动，声音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久久之后，他妥协般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没有喊错，我的确是你的爷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了。”

老者回想着过去，脸上满是缅怀神情，唏嘘一声，继续说道:“你和她认识，在我之前。当初我也是见她展现出极强的天赋，所以想要将她收为徒。只是，她却因为我不肯一同收你为徒的理由拒绝了我。”

“我那时候不是异人吧！”

“嗯，那个时候，你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为了门规，并没有收你们为徒，但是，我又很不甘心，就一直跟在你们身边，教导着你们……”

说着说着，老者停顿了一下，视线转向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继续说道:那时候你极为要强，曾发誓自己一定会成为异人，现在你也做到了，只不过……

老者说着说着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当年并没有发现你存在神藏的可能性，所以……算了。”

老者眉头舒展，不想再深究下去。

“当年的她，是我见过的天才之中最为耀眼的存在，不，与她相比已经算委屈她的。”

再度谈到那个女孩，老者脸上满是自豪，接着说道:“我教给她的异能，她都能够极快领悟。而且那丫头还偷偷传给你，还以为老头子我不知道呢！”

“那丫头说来也奇怪，即便只手可以得到一切，但她却只想陪在你身边。本来我也以为你们会一起走下去，能让我抱上曾孙，只是……”

老者停顿了一下，脸上遍布悔恨的神情，不甘之中皆是无能为力。他深陷在过往不好的回忆中无法自拔。虽然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但从他的表情便能明白那绝对是一段黑暗的记忆，足以将一切吞噬毁灭！

莫名的，连我都被感染了，悲伤充斥着身心，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段黑暗的记忆之中，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又到哪去了。

于是，我只好将老者从回忆中唤醒，转而问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会缺失。”

老者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没有理会我前一个问题，应声说道:“你的记忆并没有缺失，只是被她封印了，她只是不想让你想起和她有关的一切，只是……你终究回到了这里。”

话音落下，老者面容满是悲伤，浑浊的双眼有着泪水在翻涌，苍老的双手止不住颤抖着，悲切道:“我就曾与她说过，记忆的封印只是暂时的，风华绝代的她终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情感。”

语甫落，他倏地看向我，面容变得极为郑重，问道:“你真的要知道她的一切吗？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是，但我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我没有任何犹豫，径直点了点头。内心的迫切已经容不得我做出其他选择。

“好。”老者得到回应，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现在的记忆封印还没有完全解除，所以你想不起一切。随着时间流逝，封印可自动解除，但若是想要直接解除，那么需要得到一些辅助之物。”

“什么辅助之物？”

“地底族的真意珠、鬼族的万魂丹、龙族的混沌龙鳞、血族的永生水以及天盟所持有的天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