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山河不负卿
作者:千雪国的贾夯 | 分类: | 字数:49.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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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颗痴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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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小雪偎在唐婉嫆怀里,满脸凄容,不停地流泪。唐婉嫆心痛地拍着她的手臂,每当这个孩子受委屈时,她就这么哄着她,哄她开心,哄她长大。她轻轻地拍着小雪的手臂,心疼地叹了口气,她的小雪长大了,心里有了爱的人,而那个叶飞,却为另一个女人痴情,他的心里有小雪的位置么?
李军知道叶飞既然不想说他和左丽的事情,一定有他的苦衷,可是作为西凉的一把手总不能公开地四处去找自己的秘书吧,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定会引起西凉政界的各类猜疑。他想了想,从包里摸出一本电话本,给何保国拨了个电话。
“小何吗?你好,我是李军。”
何保国第一次接到李军书记的电话,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可是声音有些熟悉,虽然没听出来对方是谁,但称呼他小何的,肯定是哪位领导,他一边猜测着,一边热情地回答道:“领导好,请指示。”
李军听出来何保国并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小子比起叶飞圆滑多了,不由得一声苦笑:“小何,我记得你和小叶是同学,而且关系很好。”
何保国脑中像过了电一般,“嗡”地一声,乖乖这个李军不就是市委书记李书记嘛,书记大人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啊,噢,嗯,是的,李书记,我和叶飞是初中、高中的同学,而且是最好的朋友,您有什么指示?”大脑经过短暂的短路又高速运转起来。何保国的言语声中充满了兴奋。
“啊,也没什么事,还有你了解一个叫左丽的记者么?”
何保国的大脑飞速地旋转起来,现在正是叶飞的任职公示期,他立即明白李书记为什么给他打这个电话了。
“书记,我非常了解,是这样的,我和叶飞、左丽是从小的同学,我从小就知道叶飞和左丽相互喜欢着,以为他们最终成为一对,小时候甚至我们同学经常开他俩的玩笑,可是莫名其妙他们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走到一起,大学毕业后,左丽嫁给了省城的一位公子。书记,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敢保证叶飞和左丽是清清白白的。”
“你就这么敢保证?”
何保国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李书记,因为我们都有过初恋,在叶飞的心里,左丽就是他的神,他见到左丽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话都说不利落,对左丽他绝不敢有半点亵渎之意。”叹了口气,何保国又说道:“唉,李书记,我觉得左丽一直都是叶飞心中的一个死结,左丽家庭条件优越,叶飞是农村的孩子,有些自卑,小时候他拼命学习就是为了长大后能够和左丽在一起,现在他拼命工作却是为了忘记左丽,叶飞他,哎,我这个同学挺苦的。”
听他说完,李书记沉默一会才问:“你现在在哪?”
“我在市里刚办完事,准备回乡里。”
“正好,你先别回了,我刚才有些误会小叶了,他没有带电话,你现在去找找他,和他谈谈心,告诉他过去的就过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为了一棵树失去一片森林嘛。”为了稀释这有些尴尬的氛围,李军开了个很不恰当的玩笑,然后就听到何保国很配合地笑声:“呵呵,我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何保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总算明白李书记为什么给他打这个电话了,他这个同学能耐真大,逼得一个市委书记给他道歉,还到处找他,还托人劝他,西凉恐怕除了叶飞,再无二人了。
可是到哪去找叶飞?找到叶飞又能说什么?何保国想了想,拨通了左丽的电话,油腔滑调地说:“美女,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也不回西凉么?真有些想你了。”
“想我?切,你这个土皇帝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吧?不是有句话说你们夜夜都在作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吗?”
“咳 ...咳...”何保国一时被呛住了,他倒忘了,从小左丽就是个伶牙俐齿的女孩,现在作了记者,嘴上的本领更上一层楼了。
“唉,美女,今天喝得有点多了,我忽然想不起来,你、我、还有叶飞小时候经常去哪些地方玩啊。”绞尽脑汁,总算编出一个不错的理由来。
“去你的,本姑娘小时候可是冰清玉洁的,从没和你们男生鬼混过。”左丽笑骂道。
“真得,叶飞这小子喝多了,说是要去找找儿时的回忆。”何保国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和叶飞在一起吗?问他啊。”听到何保国提到叶飞,左丽有些相信了。
“他啊,他醉了,正在卫生间吐呢?他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叶飞,叶飞,快些出来,左丽找你说话呢?”何保国故意大声地喊道。
“你就知道灌他,他,那头猪没事吧?”淡淡的询问声中含着浓浓地关切之意。
“呵呵,有我这头猪在,那头猪没事。”何保国笑着,心里却烦闷无比,既然这一对彼此那么关心,那么相爱,为什么就没走在一起呢?何保国并不知道左丽父亲的事情。
第91章 一颗痴情的心 qbxsw.com
“小时候啊,叶飞最喜欢沿着咱们学校后面的河边走,冬天的时候他还去学滑冰,你不知道叶飞有多笨…”一说到叶飞,左丽就陷入了回忆,禁不住多说了两句。
“好了,不听你啰嗦了,我们要去玩了,罢罢。”何保国利落地挂了电话。
“神经,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嘛,哎,他咋样,没事吧...”左丽拿着电话,有些纳闷,想起叶飞,心无端地疼起来,好长时间没见他了,好长时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他怎么样?
挂了电话,何保国立即坐上一辆出租车,让沿着河边走,车走到无路处停了下来,他付了车费,然后沿着河边一直往前走,一双清晰的脚印从雪白的大地上一直沿伸进前边的一片枯树林中,他趟过齐腿的雪,走进树林深处,在一个河弯处,总算看到叶飞正在埋头堆着两个大大的雪人。
“这个白痴倒有空在这里清闲,害得我一阵好找。”
何保国低低地骂了一声,掏出手机给李书记报了平安,然后走了过去。
“老乡,问个路,萨尔胡村怎么走?”何保国憋着嗓子大声问道。
“向南再走两公里就到了。”这家伙一边回答一边仍然在雪人旁用树枝摆出几个字来,竟没有抬头看他。走到近前,雪地上显出四个清晰的大字:左丽、叶飞。
是了,这一高一矮的雪人不就是叶飞和左丽么?这个痴情货,这个傻叉这辈子算是完蛋了,他永远都忘不了左丽,即使左丽早已嫁作他人妇。”
何保国愤怒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下把叶飞扑翻在雪地上,然后抓起雪毫不留情地往他脖子里塞,好让他彻底清醒:“这不是未来的叶部长嘛,这么清闲啊,这是干嘛,堆雪人呢,噢,想别人的老婆呢,早干嘛去了,你咋不去死呢,你咋不去死呢…。”
“啊,保国,你放开我,呵呵,放开我,哈哈哈,啊—嗯---”拼命地挣扎了几下,忽然不再挣扎,任由何保国随意往他的脖子里灌雪,整个脸扎在雪中,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唯有一声声长长的闷闷的哀嚎声从雪地中发出,难听地像野兽的悲鸣。
何保国难过地坐在一边,撑开他的脖领,把雪一点点地拨拉出来,沾在皮肤上的雪已经融化,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滑,叶飞却浑然不觉,全身随着哀嚎而剧烈地抖动着。
何保国实在是太了解叶飞了,叶飞看着很成熟,可是他的感情世界很简单,甚至很单纯,对左丽的爱,这是他的执着,更是他的秘密。
他的心像是一个透明的坛子,那里面盛放的,全都是对左丽的感情,满满当当,再没有一点余地。
这个坛子,他自己没有力量也无心打碎,只是把它封闭起来,藏起来,现在被别人翻出来,打碎了。
叶飞趴在雪地里放声恸哭,此时,他的心中无比懊悔,就是因为自己的怯懦,才彻底地失去了左丽。
从此天各一方,形同陌路。
曾以为时间可以洗刷一切,却忘了爱情的种子一旦在心底扎根,时间就成了滋养爱情的清流,爱的枝叶会在思念的长河里疯长,直至繁茂如茵,长满心田,对她的惦念再也无法回避,思恋的硝烟占领生活的角角落落,她的影,她的一颦一笑恍若眼前,赶也赶不走,再也忘不掉。
曾以为对她的爱是一瓶开口的白酒,时间久了自然淡了,没想到,爱是一壶未启封的陈年老酒,愈久愈浓,浓的郁结心中,再也化不开。
曾以为时间可以治疗爱情的伤,却没想,时间是一把慢慢刺入心脏的匕首,愈久愈痛。
原以为可以忘记她,而且她明明已经结了婚,自己不能再想念她,可是爱的魔咒冲破了道德的防线,越是压抑,反弹越大,他对她的爱从未停止,愈演愈烈。多少次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原来一直没有忘记,原来只是藏在心底,其实只是自己骗了自己。
原只想远远地望着她,偷偷地喜欢她,爱着她,不着痕迹,终老一生,只要她幸福就好,不成想,现在连思念的权力都被剥夺。
他后悔,后悔自己的怯懦,后悔没有向左丽作一次认真地表白,哪怕是失败的表白也好,至少让她明明白白听到自己的心声,至少自己做了一次争取。
可是实际上,他一步步地退让着,没有争取就已放弃,放弃的那么彻底,把人生最珍贵最值得拥有的爱,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拱手送给了他人,害了她,害了自己。
有时人生一旦选择就再也没有选择,一旦放弃就再也没有机会,一旦失去永远失去。
他现在才体会到,左丽对他的爱是那么的热烈,她的爱像放入冷水杯里的糖块,在他的心里不着痕迹地悄悄融化,等他觉察到早已经浓的化不开。只怪他明白的太晚,越是明白越是心塞。
他爱她,藏在心里,从不敢说。
她爱他甚于他,同样藏在心里,却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没有选择,她只能放弃对他的爱,可想她心里的痛百倍于他。
“求求你,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耳边不停地响起左丽婚前那凄婉绝望的哭泣声。
这绝望地声音在叶飞的头脑中飞旋,搅得他头痛欲裂,而另一个可恶的胆怯的叶飞却站在左丽面前,低垂着头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
然后他象乌龟一样的缩进龟壳里,让她独自承担压力,她的脸色那么苍白,她的神情那么的绝望,她在重重压力中绝望地妥协。
他得确是她口中的“胆小鬼、懦夫”。
叶飞爬起来,跪在地上,撑起手臂,仰天长啸,不恨苍天,只恨自己。
“哈哈哈...我是个胆小鬼、懦夫,我是个胆小鬼、懦夫!哈哈...”叶飞双手狠命地拍打着雪地,也不知是哭是笑。
何保国心痛地拉着叶飞坐了起来:“行了,兄弟,起来吧,会冻僵的。”
“我要找她去,我爱她,我爱她。”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叶飞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从自己的身上找着手机,却没有找到。
何保国嘲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你,你打吧,去破坏她的家庭吧,让她离婚来找你吧。
“我不管,我要找她,我爱她。”叶飞接过何保国的手机,头上还挂着残雪,脸上湿露露的,分不清是融化了的雪还是泪,他哆哆嗦嗦地拨起左丽的电话号码。
“你疯了。”何保国一把抢走手机,猛地一推,叶飞又摔倒在雪人旁。
“给她打电话,你说什么!”
“我不管,我爱她,我要告诉她我爱她。”对她的爱,像蓄水的湖,已贮得太久,防洪的闸一旦打开,心的每个角落全都浸满对她的爱,对她的思念,他有些癫狂了。
叶飞从雪人旁爬起来,抢何保国手中的手机。何保国举起手机往雪地里猛地一掷,手机碰在一块硬雪壳上弹跳了起来,电池、手机壳散落开来。
叶飞神情慌乱地扑了过去,捡起部件胡乱地拼凑着。
“我要给她打电话,我要给她打电话,我爱她,我爱她。”
“我让你打。”何保国愤怒地喊着,又冲上去,再次夺过手机,远远地掷了出去,手机抛出一道弧形,然后噗地栽入雪堆,无影无踪。
叶飞像疯了一样,猛推何保国一把,然后冲出去,从雪堆里刨出手机。
“我爱她,我爱她…”
他慌张地按着手机键,可是手机屏幕一处漆黑,手机坏了。
叶飞绝望地看着手机,这一刻唯一的期望全都破灭,禁不住嚎啕大哭:“我爱她,我爱她…”
何保国大声吼道:“早他妈的干什么去了?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让她回到你身边,和你苟且偷生地过一辈子,让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打吧,打吧,如果你不顾及她的名声,让她像老鼠一样跟着你生活。”
叶飞猛然一阵晕厥,无力地瘫倒在雪地里,是啊,她结婚了,她结婚了,为了救她的父亲,她嫁给那个人了,她嫁给那个人了!从那时起,他对她的爱已经变了质,他的爱已不再纯洁,像流进下水道里的污水,会玷污她的,他怎能让她从此遭受非议、遭受道义的谴责,他怎能这样呢?
“啊…”旷野中,叶飞发出狼一样地悲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