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散后，妖怪们便开始取了采药的工具，谷底仿佛生了一些暖意。

“作为回礼，我们可以帮忙吗？”

浔把叠在一起的瓷盘放在澄澈的池里，待妖怪洗净。

“不，不必了。”

珞曦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原本雪白的修饰着樱粉色瞳孔的面颊，竟增了血色。

“我随你采药，浔就留在这里与大家一起收了餐具。”

初沐走向珞曦，把珞曦手里采药的竹篮，挎在手臂，瞳孔在琉璃月色下，越显得精致。

“如果初沐大人愿意，请随我等来吧，浔大人可与它们一起赏今晚美意。”

虽不舍再次分离，但还是轻轻点头，就那样看着初沐，露了好看的笑，似回到最纯真的样子，脱了冰冷的那个世界。

谷底峭壁，星辰下布满了草药花木的踪迹，珞曦拿着工具小心翼翼的摘下那看似无比珍贵的草木。

“草木微张即可采摘，顺根至叶轻捻慢拢，藤蔓虽长，以挽为辅扯为主，琬花叶虽嫣然但切忌勿碰，只可用细绳勒断茎采摘为宜，殉苔虽落尘俗尽，但可入熬汤药包治百病，可入泡茶饮色香味俱能引人心脾，柚木，箬橘，苦薏，这些都是可随手摘取的草药…”

那些工具，精致的好似一件宝物，耐人寻味的考究的手法，娴熟的让初沐无从下手，借着秋风，草木散发着独有的沁香，尾随着的妖怪手提篮子，将草药花木盛装好，月色下，一行妖与少年，谷底的一切都熠熠生辉。

“初沐大人也来采摘吧。”

珞曦看着不知所措的初沐不经意间笑了，脖子上的坠子发出樱粉色的光，不知为何珞曦身下的朦胧的似腿的云雾，真的化成了少男纤细修长的腿。

很快便熟悉了工具，白皙纤细的手指，触碰丛生的药木花草，生了温柔，断了扰念。

而星色下，妖怪们还未洗净所有餐具，似乎柔软的“手臂”很快就失了力气，显着吃力。

“之前一直是这样吗？”

“是，浔大人，我等每次晚餐后，都会清洗这些餐具，就像人类一样。”

距离浔最近的妖怪，已经快拿不起一只小小的茶杯。

“我是说，每一次，都这样吗？”

浔轻轻捧起妖怪的“手臂”，触了柔软，受惊的妖怪不禁失色。

“见笑了，这也是我们不可言说的地方。”

似笑非笑的语气似乎是习惯了，却别扭的还是不停。

“我来吧，毕竟我是人类，虽只能助今日这一次…”

浔欲言又止，把剩下的餐具，放进池里，轻轻的擦拭，拭了余留的痕迹，秋季的风，抚过皮肤，不平静的流向，忽觉一丝冰冷，手指在如出一辙的池里，有些泛红，纤细的青筋愈觉得明显，众妖正想上前帮忙，却被浔从水里伸出手拦住，溅落一席冰凉，也生了寒意。

“人类不害怕寒冷吗？”

“不，他们也害怕，只是，受人之恩，定当报之与它…它们，虽这恩情生生世世都难报…”

“不是这样的，如果两位大人愿意经常来看看就好了，每年的药宴上，都想见到两位大人呢。”

虽是初见，但却生了感情，大概，这世间最美好的事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