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臣见她如此说，知道她是心中另有打算也就不再说话了。

只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商远绪抽抽鼻子闻到一阵子浓浓的香味，心中一喜，果然是她北周菜色的味道。等到年曦端着两碗面进到房间时，商远绪老早就扑了过去凑近了用闻子嗅着，口里还连连赞叹：“我的好年曦，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年曦开心极了，跟着也嘿嘿的笑着，在商远绪捧着一碗面还想伸手再抱另一碗的时候她赶紧踱脚把食盘拿开了些，急道：“师父还没吃呢！公子你要吃一会儿我给你做去！”

商远绪吸着面还不忘翻了个白眼，递给西臣一个‘你看看你的好徒弟’的嫉妒眼神。西臣笑笑，端起自己的面碗无声的问她还要不要。商远绪别了他一眼，吞下口中的面，满不在乎的哼了哼：“不餐嗟来之食。”

西臣一个失笑，年曦却不明白，商远绪推推她的脑门，说：“回来让你师父教你。”

“回来？”年曦奇怪她的用词。

“嗯。”商远绪朝西臣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年曦看着西臣端着东西挪到门口，而商远绪则拍了拍她旁边的凳子让她坐过去。

“曦儿你的那些女装还在吧。嗯，还在就好办，一会儿你把衣服换上，给院外的那些守卫送些吃食过去。”

“需要我做什么吗？”年曦聪慧的明白她的用意。

商远绪露出个孺子可教的笑，把交给她的任务简单的说了一遍，年曦点点头，正要收拾碗筷去办却又被她拉住。

她一脸正色的问道：“曦儿，你学了不少论语了。那你告诉我‘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是什么意思？”

年曦没料到她突然考自己学习，咬着唇使劲儿的想了想，怯怯的说：“君子不求食物带来的满足感，也不求生活安逸，但对事却能敏锐、敏锐细微的观察和思考。”她也不知道自己答得对不对，小心的看着商远绪的反应。

“能记得这些不错了。”商远绪笑了笑，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头，“年曦，现在我便教你什么叫‘敏于事而慎于言’。”

年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挺直着腰坐在凳上，听着商远绪一字一句的教导。

如何从别人的细微表情里察觉异状，如何在别人的言语漏洞中发现隐藏的秘密，如何示敌以弱如何诱敌入营……

公子将这些她闻所未闻的事信手拈来，说得毫不费力，虽然许多东西她都还不明白，可她仍用心的记着，理解着。她看着公子在负手徐徐而步的模样，自信的笑渊博的学识，还有让人心跳的低缓声音。

公子，真的是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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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臣在外面，一直等到年曦出来才转过了身看着她。年曦发觉他的注视，便朝他露出个大大的笑，眼中满是兴奋与喜悦。

看着她这般高兴，西臣也放开了心，本来，他怕她一个人去会害怕，可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公子将她教得很好。

心安了后，他便轻声开口道：“我们就在院里，有事便大声叫出来。”

年曦眼里的惊喜更甚，又想起公子最后说的那些话。她说，任务只是任务，即便是放弃了也绝不可以以身犯险或糊涂到去牺牲自己。

公子和师父都很关心她。虽然平常不挂嘴上，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这样的信息。

心里有东西滋滋的涨了起来，让她整个人都暖暖的。

“嗯，谢谢师父。”她大声的答着，笑容像花一样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