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仰面呈大字躺倒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的嘴巴不停地吐出血沫。

突然，他看到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正是路飞。

“怎么？要杀我了吗？”

卡尔原以为对方打算杀他灭口，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一把将其拉了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卡尔。”

“不，你不明白！”

“不，我明白了！”

“那你还要当海贼王吗？”

“当然啦！我不但要成为海贼王，而且还要把你拉上船。”

“你还是不懂，海贼，都是要杀人的！而我，不行的！”卡尔摇了摇头，“你应该不会需要一个，连杀猪都不利索的废物吧。”

“那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有杀过人！只要把他们都打晕就好了吧！把那些杀人的坏人！”

“哈哈哈哈，不敢杀人你当什么海贼？！”卡尔大笑道，“圣母可当不了海贼！”

“你打算去送命吗？就像你一开始说的那样，舍弃生命？”

“你难道不知道？生命，可是这个时代，最不值钱的东西啊！”

“拿着最低廉的筹码，你凭什么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那就赌上我的一切吧！”

“只要，比他们都强就好了吧！”路飞撸了撸袖子，像是健美运动员那样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强到，能一拳把他们都打晕就好了吧。”

“你不可能打得过所有的人！”

“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就算你打服了所有人，成为了海贼王，那又怎么样？海贼王，也终究是贼！所有人都会畏惧你，唾骂你，将你视为恶魔。”

“那又怎么样？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我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路飞掐着腰站起来，朝着卡尔伸出了手：

“所以，卡尔，成为我的伙伴吧。”

看着眼前的人影，卡尔的心第一次发生了动摇。

“才不要！”

回过神来，卡尔一把拍开路飞的手，爬起身继续埋头处理猎物。

“都说了，我是不会成为海贼的。”

“就像你要成为海贼王的那个约定一样，我也有答应过一个人，要成为一个好人呢！”

卡尔的瞳孔中映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而在那火堆之间，似乎隐约浮现出一张脸，一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听到这话，路飞也是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约定啊，是很了不得的的力量呢！

若是别人说这话，路飞可能就放弃了，可是无奈卡尔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说话也特别有意思。

那些观点，都是路飞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的。

路飞一屁股坐在卡尔身边，又开始抓耳挠腮地苦思冥想，许久才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那只要不是海贼就行了吧！”

“嗯？”

“你可以当我船上的编外成员啊！到时候就说你是被我强行抓上船来的人质好了。”

卡尔：.....

“不要那么离谱好不好，我说的是意志，意志你懂吗？你那种形式主义骗得了谁啊！”

“呀~~那就没办法了呢！”路飞十分苦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所以，离开之后，你会去当海军吗？”

“海军？大概率不会。”

“你不是很讨厌海贼吗？”

“是很讨厌，可是我打不过他们啊！”卡尔撇了撇嘴巴，“我的家乡有句话说的非常好。”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什么意思？听不懂诶！”

“就是说，如果我是个弱鸡，那么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就比如现在的我。”卡尔耐心地解释着，“而如果我有本事了，有你那么厉害，就要去帮助更多的人，比如现在的你，打了那么多猎物，还分给我吃。”

“哦，我懂了，等我成为了海贼王，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那个人了。”路飞思索道。

“没错。”

“到时候我就要帮助更多的人。”

“没错。”

“打更多的野猪分给世界所有的人吃！”

卡尔瞬间栽倒在地。

“野猪到底招你惹你了啊！”

爬起来的卡尔立刻吐槽道。

“那你呢？”路飞没管卡尔的吐槽，而是直愣愣地问道。

“什么？”

“你的梦想呢？”

“我的梦想？混吃等死吧，我现在最希望出去之后在海军总部开一家餐馆，挣点小钱，混吃等死，还不用怕有海贼来烧杀抢掠。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有海贼，可能也就海军总部安全一点吧。”

说着，卡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调侃道：

“要是到时候你被抓了，我还能给你送饭吃，烤野猪怎么样？”

“好诶！那我可要吃十头，哦不对，是一百头烤野猪！”

“好好好，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的话，就是倾家荡产，也会让你吃一顿饱饭的！我老家有个习俗，说断头饭一定要吃的好好的。”

“听起来就很不错诶！只不过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你的梦想啊！”

“那就是我的梦想！”

“可这是你那个穷的梦想，若是达了呢？就是那个达则...”

“达则兼济天下！”卡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看到路飞那认真的眼神，不由得也恍惚了一下。

对啊，达呢？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是在以“穷”的准则看待自己，本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心态活着。

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若是自己“达”了呢？

兼济天下啊！

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

从来都没有想过啊！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想过呢？

是害怕吗？还是...接受了现实？

接受了...自己的普通和平庸？

是读完大学发现工资少的可怜的时候吗？还是为了生活被迫将曾经的理想藏进心底的时候呢？

卡尔已经记不清了呢！

“我...我不知道！”

卡尔依旧笑着，只不过是苦笑，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笑着笑着，眼里的泪光便闪动了起来。

不过，路飞却察觉到了。

“那就想一想吧！”

“想那种东西干什么？反正和我没有关系！我肯定是达不到那种程度的。”

“那就交给我吧！”路飞站了起来，一脸认真地大声说道，“那就请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