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

直到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响起，才将这原本凝重的气氛打破。

“咕噜噜~~~”

那是一枚比拇指盖大不了多少的硬币，正面是草帽海贼团的海贼旗图案，背面则是一群人的合影。

这是卡尔用自己的果实能力做出来的，由于受到前世某个动漫的启发，他最近在研究电磁武器，这枚在别人看来就是个普通小玩意儿的硬币，其实在卡尔手里却能爆发出不亚于一枚巨型炮弹的威力。

或许是为了耍帅，卡尔最近一阵子总喜欢拿在手里把玩，就是那种通过手指的动作让硬币在指尖来回移动，是用来装逼的不二之选。

而就在刚刚，从来没有失误过的卡尔一个不注意，便让硬币从自己的指尖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了十分明显的响声。

卡尔皱了皱眉，轻轻一抬手指，那枚硬币便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之力的吸引，又飞回了卡尔的手中。

只不过，这次转了还没有两分钟，硬币便再次掉落。

卡尔只得再次将其吸回手里。

而就在硬币第三次掉落的时候，一直闭目养神的索隆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在害怕！”

他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你在害怕什么？”

卡尔愣住了，但是并没有回答。

“你在害怕什么？！！”

索隆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继续逼问道：

“你在害怕他会失败？”

“你在害怕乌索普不会回来？”

“你在害怕这个海贼团就要这样分崩离析了吗？”

“是，你说对了！”卡尔也不由得大声吼了起来，“但那又怎么样？”

“我是这艘船的副船长，也是最早跟着路飞的人，你们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我亲眼看着加入进来的！”

“我难道不该害怕吗？！难道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连害怕的情绪都不该有吗？”

“这不像你，卡尔！”索隆缓缓开口道，“我从没有见过你这样！”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你想的太多了，乌索普他是自愿离开的，就算他不会回来，也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你不明白！”卡尔大声地反驳道，“那种话，也算得上是自愿吗？”

“乌索普必须回来！无论怎么样！他都必须回来！”

“他可以自己选择离开，可以战死在旅途中，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被路飞赶下船去！”

“索隆，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们在西罗布村，在乌索普母亲的坟前说过的话了吗？”

“当初是路飞带他离开的，难道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吗？”

“你要他怎么回去？”

“若是有一天，我们完成了旅程，回到的东海的时候，你要我怎么和他的母亲交代？你难道让我说，我们把您的儿子带出去，然后丢在七水之都让他自生自灭，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了吗？”

“这种话，你说得出口吗？！！！”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当他反驳路飞的时候，他就应该做好准备了！”索隆冷冷地说道，“平时他们怎么闹我都不会管，但只有一点，路飞才是这艘船的船长！”

“在有些事情上，只有他的决定，才是这艘船前进的方向，其他人无论谁都无法更改，就连你也不例外，卡尔！”

“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海贼团会因为一个成员的离开就此分崩离析的！除非那个人是船长！”

“你们两个也都给我冷静一点，怎么路飞刚走，你们也吵起来了！”娜美立刻站在了两人中间，开始拉架。

“大家...不要再吵了啊！”乔巴红着眼拉着卡尔的胳膊，“为什么...为什么大家会变成这样呢？之前...之前明明不是都好好的吗？”

但卡尔根本没有看他们两个，只是死死地盯着索隆：

“那不一样！”

“我们从一开始，就和那些海贼不一样！”

他强调道：

“你忘了你当初为什么会加入我们了吗？索隆？！”

“是因为梦想！是因为他认可了你的梦想！难道不是这样吗？”

“这就是我们和他们的不同！”

“海上有那么多海贼团，但将那些船员维系在一起的就那么多东西：力量、野心，残暴、恐惧、亲情...”

“而一旦这些维系整个海贼团的根本消失了，那么整个海贼团也会就此分崩离析！”

“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这艘船，和别的船不一样！”

“还记得路飞邀请你们的场景吗？”

“在场所有人中，有哪个没有拒绝过他？娜美！索隆！山治！乔巴！还包括我！”

“但路飞做的难道是用武力强行把你们带到船上的吗？”

“不，是梦想和羁绊！”

“这就是草帽海贼团的魂！”

卡尔十分坚定地说道：

“这就是我们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放弃同伴，失去了灵魂的草帽海贼团还能走多远？！”

“我难道不应该害怕吗？还是说，你们一个个都心安理得地看着这一切？都觉得乌索普就该离开吗？”

“那如果...”索隆犹豫着问道。

“那就，当我们所有人当初都瞎了眼吧！”卡尔仿佛想通了一切，轻松无比地笑道，“反正大家都有份不是？谁也跑不了！”

是啊，大家当初愿意加入草帽海贼团，难道不都是冲着路飞的人格魅力而来的吗？

而当一切光环褪去，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不过...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卡尔笑得非常开心：

“他可是蒙奇·路飞啊！”

“那个曾经笑着告诉我，要替我背负梦想，甚至不惜和全世界对抗的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卡尔眼神飘忽起来，视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了朦胧醉意的夜晚，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许下了惊天动地的誓言。

“路飞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也...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