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在罗宾宣读完众贵族的罪行和处理决议之后，早已经守在那些贵族家门口的王国侍卫，便纷纷冲进了这些贵族老爷们的豪华庄园之中，将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上人，从他们华贵的房间中揪出来，如同奴隶一样拷上镣铐，排成长队，押往王宫之中。

“罗宾姐...我们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着那哭嚎的人群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孩童，娜美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样。

“那些...那些孩子。”

不知不觉中，娜美的脸颊已经被泪水打湿。

“罗宾姐，那些钱我不要了，放过他们行不行？”

“娜美...”罗宾长叹了一口气，“那些孩子不会有事的，就算其中罪大恶极的，我也只是把他们贬为平民罢了。”

“至于剩下那些，全部都是罪有应得罢了。”

“我向你保证，我只杀该杀之人。”

“虽然有些残酷，但踩着他们的鲜血，哥亚王国才会变得更好。”

“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更好！”

“这是我们迟早要面对的！”

“呼~~”

身旁的山治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眼神也很是复杂。

一开始，他也觉得罗宾或许有些残忍了，短短几分钟，被她宣判了死刑的便有近千人，其中不乏有王族灭种的存在。

他也想过阻拦，但罗宾只是甩了一张纸给他，山治便再没有提这件事了。

因为有些人，是真的该死啊。

“娜美，如果你实在不忍心的话，我带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不用。”娜美红着眼，双手紧紧抓着护栏，看着下方几乎把夜幕都映红的火光。

“我还没那么脆弱，我只是...我只是....”

“我明白。”罗宾轻轻搂住了她，贴在她耳边轻轻低语，“我知道你不忍心，这是人之常情。”

“因为正义的滞后性，让我们无法感同身受。”

“是啊，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无法感同身受。”山治深吸了一口，又将烟雾吐出，“如果我十年前来到这里，看到那些被活活饿死的孩子的话，我会毫不犹豫拧下他们的脑袋。”

“文字，还是太过苍白无力了。娜美，你还记得后砂镇吗？那个...被阿龙屠掉的村子。”

“我知道。”娜美心里一紧，回忆了起来。

她记得，当初在打败阿龙之后的庆功宴上，路飞和她提过一嘴，知道那里死了很多人，只有些孩子幸存下来，后来被接到了可可亚西村。

“后砂镇啊~~~”

山治永远不会忘记，因为那是他加入草帽海贼团后第一个抵达的村子，一个被恶龙海贼团屠尽，只留下一些孩子的村落。当时他们抵达的时候，血腥味久久不散，到处是干涸的血渍、烧毁的建筑、浓郁的血腥味和发臭的尸体。

山治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当他看见一个饿的双目无神、皮包骨头的五六岁大的小男孩，选择把从废墟中捡来的黑巴巴的馒头放在早已经死去的母亲身边，而不是自己吃的时候。

他在想什么呢？

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把那些家伙的脑袋拧下来。

当时，草帽海贼团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愤怒，每个人心里都燃烧着复仇的烈焰。

路飞是这样、卡尔是这样、索隆是这样、乌索普也是这样。

“所以....索隆那个家伙，那时候才会那么疯啊！”

“你知道吗？娜美，当时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也是一个剑客就好了，就能像绿藻头那个家伙一样，把他们的肉一刀刀片下来，让他们也体会一下那些死去之人的痛苦。毕竟，只是踢死的话，也太便宜他们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娜美都知道，她只是拥有每个人都与生俱来的怜悯之心罢了。

“呦吼吼~~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给大家演奏一曲吧。”

布鲁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边，手里还拿着早些时候刚买的小提琴。

“希望这首小夜曲，能够抚去大家心中的压抑。”

“也为迷途的罪者送葬，安抚已逝亡者的灵魂。”

“呜呜呜~~”

悠扬是琴声飘荡在夜空之中，如同一个个归于天地之间的魂灵所发出的哭诉。

夜....无比深邃的夜，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但无论长夜漫漫，也终有黎明到来的那一刻。

在那之后，便是万丈阳光普照大地。

......

天色将明，大日临空。

远在风车村的卡尔也是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先是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然后交代了一下弗兰奇、布鲁克等人守好船，然后便一个人出发，前往哥亚王国。

在越野小车轰隆隆的引擎声中，卡尔很快便来到了传说中的哥亚王国，那一堵堵堪比包围壁的巨大高墙，让卡尔一度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马林梵多。

“可恶的香克斯，就就知道给我找事儿干！”

“你一个四皇，不好好去争地盘，收保护费，非学着革命军拯救什么平民百姓，最后还得我来给你擦屁股。”

卡尔一边吐槽着，一边在专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城市之中。

结果一只脚刚刚迈进城门，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我去，这么腥？”

“这是杀了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