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海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自己连电动车都买不起呢，白吃包子还嫌面黑，那也太讨嫌了…”

叶寒眨了眨眼，拍了拍史大海的肩膀，痛快道：“行，那咱们这个摊子，就先支起来吧！”

孙小蝶还有一些反应不及，手里端着个杯子，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紧张半天，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眼见着两个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和她打过招呼之后，有说有笑的往门口走了，孙小蝶这才急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了门把手，好像是想要虎口夺人一般的架势：“怎么搞？什么时候开工……不对。”

她紧紧的咬了一下牙关，脸上的疑惑与警惕已经能流淌出来，掉到地上去了：“你们刚刚不是说没钱吗？这么着急做什么呀！”

叶寒看了这个格外警惕的女人一眼，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堪称轻快：“那就从头开始嘛，好了之后我们再联系您。”

他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总不会把您卖到山沟沟里头去的！”

孙小蝶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头，一只手还挡在门把手上，脸色变换个不停，心跳的频率也越来越奇怪，不知道就这一小会儿，她心里到底想了多少奇怪的事情。

史大海叶寒一行人走出去以后，外面的热闹，居然还没有停歇。

“哎，我说，不是之前都已经和你们老板商量好了么？你们怎么还搞区别对待的这一出啊！”

陈海云双手叉腰，率领着一大堆男男女女，堵在离单元门口不远的电线杆子旁边，和两个电工对峙：“凭什么就给他们装，不给我们装，咋的，我们没给你交钱？”

可能是身后的追随者给了他多余的勇气，这家伙挺着一个白斩鸡似的小身板，面对两个常年在野外奔波工作的电工，居然还示威似的往前踏了一步，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什么都要有契约精神。你们这样颠三倒四的做事情，我们是能上法院去告你们的！”

已经全副武装，正盼着能够做完今天的活，回家陪老婆孩子吃个热闹晚餐的电工一脸的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相互看了一眼：“咱们没来错吧？”

稍微年轻一点的很确定的点了点头：“肯定不能错啊！”

整个城市里面就这么几栋烂尾楼，前几天通电的时候，他们还到现场做过一点微小的工作，根本就没有认错的可能性嘛。

年纪大的电工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生气：“大兄弟，你想错了，我们这不是在搞区别待遇，不过你们这个……额。”

他挠了挠头，“小区？就按你们是一个小区算吧，里面不是分成两拨人吗，你们和人家不一样，肯定不能往一起算呀！”

年纪比较大的这个电工，甚至有一些想要套近乎的心思，他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笑眯眯的和眼前这些人散了散：“先抽着，先抽着。”

一个有固定工作，有编制的几十年的老电工自然不用对陈海云卑躬屈膝。

他只是想和这些“城市中的传奇”多聊几句天，回去之后好和街坊邻居们吹嘘一下，在以后的闲聊中增添一些谈资罢了。

陈海云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不仅没有收下这份小礼，甚至还上前一步，一把打掉了电工手里拿着的那盒价值不菲的香烟。

“别以为老子会上你们的鬼当！不换。就是不准换！已经落到我们裤兜里的东西，还想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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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又尖又细，让听者心里直犯恶心：“做梦去吧，不可能的事儿！”

“神经病啊你，咋了，好不容易才降下来的价钱，你是又想涨回去么？”

后面的年轻电工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闹事闹成神经病了吧，你这是！”

前几天陈海云雄赳赳气昂昂的率领这一大堆人去供电站闹事的时候，年轻电工正好也在总部里头办手续，把这人的蛮不讲理从头到尾看完了全程，年轻人火力旺盛，眼里不想留一点沙子，要不是供电站局长为人稳重，愣是把这些年轻小伙子的火气都给压了下来，陈海云这个蠢家伙，那天非得被人活活打死不成。

陈海云眼珠子一转，每回涉及到钱的时候。他的脑子总是转得格外的快：“那怎么成，电费不许变，这些东西你们也不许改！”

年轻的电工本来满心怒火，愣是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说什么的都是你，这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去娶天上的七仙女当老婆呀？看看谁能看得上你！”

陈海云一点也没有害臊的意思，他是市井之中摸爬滚打惯了的，审时度势没有多精通，占便宜的本事绝对是一等一的。

“行啊，只要仙女乐意，不会上法庭告我去，我有什么好说的！”

他用力挥了一下左手：“兄弟姐妹们，我在这里冲锋陷阵，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上啊，守护咱们的电表！”

他这一声令下， 人群中本来还有一些年轻人犹犹豫豫的，几个大爷大妈怪叫一声，带头冲了上去，立刻就乌泱泱的围成了一大片。

两个电工这才真正看傻了。

“不是……你们有毛病吧你们！”

较为年长的那个真的已经叹为观止了，冲在最前头的那个大妈，绝对是拿出了平常在超市里面抢晚间特价菜的架势，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把自己整个人都固定在了那个电线杆子上，嘴里还呼朋唤友的，想把自己所有的姐妹都召唤过来。

“哎哟，老妮儿，别在那里磨磨蹭蹭的了，赶紧上赶紧上！别那么宝贝你那两条老胳膊老腿，现在不用。要省到什么时候才上啊！把电费节省下来，拿钱给你家小孙孙买了肉吃不好吗？”

老阿姨旁若无人，声嘶力竭道：“快点快点，再迟一会我就要被人撕下来了！”

那两个电工还真得硬着头皮去撕扯她——不撕不行啊，这个阿姨老当益壮，体重绝对不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