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的魂像是被谢院长勾走了，心里时刻都在想着他，嘻嘻。这么肮脏的地方，出了名洁癖的谢院长会来？你也真想得出来哦！”

那天聚会，打‘拱猪’他输了，真要趴在地上钻桌子时，黄丽娜拦住不让他钻，无意中说，他一回办公室立即就会将工作服挂在门边，用香皂洗几遍手，生怕将细菌带进了他的办公室，地下那么脏，哪去找香皂来洗手！

“在门诊、住院部各区域检查工作，首先就是清洁卫生、东西摆放不合理、地上有一个纸团也会挨批评，你要是嫁给了他，不将你累死才怪，嘻嘻！”孙洁笑着打击道。

“真要能嫁给他，我一天做到晚的清洁都愿意，嘻嘻，他那么优秀的人，哪会看得上我们这些无名小辈，来内科检查工作，看都不会朝我们看一眼！”刘思雨想到此处，有些魂不守舍、惆怅地答道。

“别做春梦了，李曼玲还在家等我们逛青年路、春熙路呢！” 孙洁嘴上说要她不要做春梦，她自家倒跟着做了起来，“这个月算下来发了八十多元，总要买两件衣服打份一下，过两天科室聚会，他也要来参加，总要给他留下好印象。那天下班正好遇见他，还被他笑话，说我穿的衣服没搭配好，…”。

“刘站长，你可以问问原来的陈站长，我是不是你们的老买主？前些日子因为家里的事，呆在农村没法进城，张师傅、还有那位李大婶都认识我的。这几样旧家具我拉回农村，想挣二、三元钱的过年钱，你怎么也该卖给我嘛，都是熟人熟路的，打过这回交道你就知道了！”谢磊正在对一个长相泼辣、尖嘴猴腮、四十多岁、脑后挽了一个发饼的中年女人说道。

“老陈上个月就退休了，现在是我在这里负责，我答应了另外的人怎么好卖给你呢，再说了，你出的价又那么低，叫我以后咋给别人讲，你这人真是，缠了我一上午，耽误我们做事，不卖！”

“刘站长，我真的是靠收点旧家具过日子，拿到农村去赚点辛苦钱，不然这个年怎么过得下去，总要买一斤、半斤肉，才算得上是过年嘛！”谢磊给她递了个眼色后，她边骂骂咧咧地朝废品站门外走，假装站在街上透透气、看过往的行人。刘思雨她俩见到真是谢院长时，很是吃惊，赶快躲到墙角背后，偷偷地在那观看。

“第一次见面，刘站长你要多关照、关照！”谢磊说着，将五元钱塞到了她手里，她当然深谙此道。眨眼间手上的钱就消失不见。

“你这人真是烦不烦哦，十六元五，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还那么啰嗦，我们收都收成十三元五，难道三元钱都不赚，还要上货下货，我们都是喝西北风长大的，白帮你干？”接了黑钱转身走进去后，当着众人的面，她仍是大着喉咙，喳哇地说道。

“刘站长，就让我五角，十六元。张师傅来搭把手帮我抬一下！”当着来废品站卖破烂之人的面，谢磊将十六元递给她，又拿出小半包，揉得皱巴巴的‘劲松’牌纸烟，抽出一支递给来帮他抬东西的张师傅，正要递出时，又将手上的半盒烟，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全部送给腿有些瘸的张师傅。

“张师傅，轻点不要碰坏了，花了大价钱买了拿去换钱的！”一个五斗橱，一张老式高靠背椅子，还有一个花架，样样都挺沉。特别是那个五斗橱，更是费了两人不少的劲才勉强抬上了三轮车。

几样旧家具全是雪水混夹着污泥脏得吓人，那张椅子一条腿都掉在泥地上，花架也几乎是散了架，只是那个五斗橱还算完整，没啥问题。

“谢了，刘站长，张师傅，以后有啥好东西，可要帮我留着哦，只要是别人不要的那些四旧的东西，我都收！”谢磊从带来的口袋中拿出绳子认真地将三样破家具捆扎好，推了推车没有任何松动，随手从墙角处将先前看中放在那里的几本书，一个满是污泥、黑黢黢的笔筒和一个破罐子，用带来的麻布口袋，将那个罐子仔细地包好、放好，将三轮车推出了废品站。

“我看你这个小伙子啊，风都想捞一把走。下周一我们要上门去收东西，收到的东西最多只能给你留一天！”那个私下收了好处费的女人嘲弄地说道，后面的话却像是在暗示。

“谢院长！”躲在墙角的刘思雨，见他蹬车拐到‘狮马路’狭窄小巷后，跟着前去招呼了一声。

“嘘！”谢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车蹬到了一处角落，再不用担心被废品站的人看见后，从三轮车下来问道：“你们是？… 哦，刘思雨、孙洁。哈哈，哈哈，被你们看到了，你们在这干啥呢？”

“我们还想问你呢！”她俩走向前来，刘思雨满是狐疑地问道。见他满手是泥，那么寒冷的天气脸上还冒着热汽，流出的汗水裹着泥浆脸上糊了不少，连忙从棉袄兜里掏出折叠整齐的绣花手绢，抖落开来。“你脸上沾了那么多的污泥，手那么脏的，我来帮你擦擦！” 、

“不用，不用，谢谢你了，我一身这么脏，手绢一擦就报废，哈哈，哈哈！”谢磊将双手就在身上的破军大衣上翻来覆去的擦拭，很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看你说得，一张手绢算个啥，你的脸上尽是泥浆，都快变成花猫了，嘻嘻！”她拿起手绢轻轻帮他擦起脸上的汗水，混杂雪花的污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谢了、谢了！”手又不敢去接手绢，只好等她擦了。

“谢院长,收这些废品来干吗，真要拿到农村去卖？那女人说得多难听，不是你想要这些破玩意，我真想上去回骂她了！”刘思雨边在擦，边恨恨说道。

“嘿嘿，每个人的乐趣不同，我就喜欢这些旧玩意。被别人瞧不起有啥关系，是坏事也是好事，可以逼着你去改变现状，知道奋发图强。正是因为被别人瞧不起，我从滇南返城一年后，才当上了你们的院长。今天你俩休班，想去哪里玩，要不我送你们去？”

帮他擦拭，二人离得很近，他冒着热气的身体发出的男人味，让刘思雨体内莫名地产生一阵躁动，脸顿时红了。

“嘻嘻，我们同李曼玲约好了，要去青年路买衣服！”孙洁，用手捂着嘴，吃吃笑着回答道，看着一身邋遢样的谢院长，她就忍不住想笑，“没想到平时洁癖的院长，还有这么邋遢的一面啊！”

“谢院长，我来帮你拉车，要不你说个地址，我给你送去就行了！”擦过脸后，刘思雨说着，一下抢过了三轮车的车把，坚持要帮他拉车。这一抓车把，她的手上顿时也糊满了泥浆：“谢院长，不怕你笑话，我家也很穷，从小就跟着我爸送蜂窝煤。你放心，我会蹬三轮车的，你自家坐公交车回去！”她这样一说，孙洁当然也不笨，连声附和着要帮他将东西送回家。

“算了，你们难得休息一天，我今天没啥事就送你们去青年路。赵强，文东，你俩来蹬三轮，我送她们去青年路，回头再打电话给你们！”

二个女孩，这才看到不远处停着他那辆熟悉的军用吉普车，随时跟着他的两个人，就在附近不远处。真心想帮院长蹬三轮车送家具，反倒让她俩坐上了吉普车。

“还约了李曼玲，她家就在北东街！”坐上车后，孙洁说道。

“文东、车上的笔筒，还有用麻袋包裹的瓷罐，路上要小心点不要出问题！”他交待了一句，上了小车，用干净毛巾擦了手，在车上脱裤子、换衣服，顿时又变回了帅气的男生。

“你们的家就住在附近吗？”驾驶着吉普车，谢磊随意地问道。对刚才帮他擦脸，坚持要帮他送家具的刘思雨大是好感，“没想到模样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真不怕脏，一下就抢过了三轮车的车把呢！”

“嗯，我们家就住在前面那个院子里，谢院长，要不上我家去坐会，喝杯茶，洗洗手！”刘思雨热切地邀请道。

“谢了，不耽误你们逛街的时间，我回家再洗没关系。平常你们在青年路哪家店买衣服呢？”接到李曼玲后，开着车谢磊问道。自然没给她讲实话他们是怎样相遇的。

“当然是‘协力服装批发店’了，那家店卖的衣服，款式好价格又便宜，医院的人全都上那儿买衣服，你们男生哪会知道这些！”李曼玲微笑着回答道，“院长亲自开车来接，搞得邻居都很吃惊，这下，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了，…”三人都是与谢磊同龄的知青，前年顶替父母进的医院。

“就是顾客打拥堂的那家，你看店外的人有好多哦，谢院长，要不你陪我们一起去逛逛，中午我请你去春熙路‘协力面店’吃鸡汤抄手，包子！”刘思雨说道。

“好啊，你们先去，我把车停到那处角落！”让她们先在街边下了车，谢磊答道，心里却在YY：“这刘思雨，人长得真是不错，乖巧机灵，很会体贴人，以后调她来办公室，天天看着也养眼，穿着棉袄就不知道她那怎样了，哈哈，哈哈!”

见到美女，任何男人都会产生占有欲，尽管表面是一副道貌岸然，全是这副德行。血气方刚的谢磊，当然更不会例外，“没有XX的男人，还算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