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弃的王
作者:King注定被孤 | 分类:都市 | 字数:3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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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4?XX 日本
——从那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
「你是留学生吧。不去学校没关系吗?」
「没必要。学习的话在家也能做的。」
「就算你这么说,其实是脑筋不好吧。」
「很遗憾,我的学力远远超过了你。要不然,要我教你吗?」
「我才不要,笨蛋。」
「难得人家这样亲切。」
「你的说法真让人火大。」
虽然两人依旧保持着这样的感觉,不过朱雀和鲁路修在一起的时间增加了。
或者说,本来就是在同一个家里生活。就算没那个打算,几乎每天都能够打照面的。和约定的一样,外出时两人一起去。只要有朱雀在身边,附近的坏小孩们就无法出手。
而且顺带的。
「朱雀君很擅长运动吗?」
「啊,啊啊……算是吧。」
「这家伙只是单纯的体力白痴啦,娜娜莉。而且是超常的笨蛋。」
「你说甚么!你这个豆芽菜似的大头小子。」
「不要在娜娜莉面前说脏话。要是教坏了她怎么办,这个笨蛋!」
「两个人都停下啦!」
不知何时,朱雀和妹妹也变得亲密了。
虽然一开始她明显很害怕朱雀,不过看到哥哥鲁路修与其正常的交谈,不,是听到之后,她也变得安心了。
从此三人一起玩耍的时间也变多了。
朱雀时不时拜访小屋,三人一起度过了相当长的时光。他从本宅里带来了电视和收音机,甚庢还将很少外出的娜娜莉用轮椅推出去,在小屋附近的树林散步。
就这样——
季节交替。
秋天过去,迎来新年,连冬天也结束了。
时间只是慢慢的、但是让人有所留恋的流逝着。
「到了夏天的话,去伊豆吧,娜娜莉。那里有枢木家的别墅。」
「喂,居然不问我。」
「大海也很漂亮。」
「海吗?但是我,游泳……」
「不要紧。直到很远处都很浅的。而且还有我在身边。」
「等一下!你在胡说甚么啊。娜娜莉由我……」
「好吵啊。不想来的话你不来也可以喔。阴暗皇子就在家里阴暗地削梨子皮就好了。」
「谁说不去了啊!好,我也要去。绝对要去。我会拼死保护娜娜莉的!」
「你啊,那话很羞人的。」
「呵呵,哥哥真是的。」
大概。
是很快乐的。
不列颠也好,日本也好,抛开那些,忘掉那些,不去管那些。
朱雀只是纯粹地觉得很快乐。
他不明白这是不是被称为「朋友」的存在。不知道。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在周围感到过这样的感觉。
但是,很快乐。
只有那感情。那就是全部。那样就好了。
——只是。
只有一件事。
不,是两件事。
除了父亲时常奇妙地用昏暗的眼神看着玩耍的他们,以及电视或者大人们谈论不列颠时渐渐混杂进了轻蔑和憎恨——
——2010?4?XX 日本
藤堂静静地握着竹刀。
道场中漂浮着静谧的空气,那身影一动不动摆出中段架势。
就像是精致的雕塑。
可是,那决不是雕塑。
是一旦触及马上就会流动的水。
而且,会变成对手无法看清、瞄准一瞬空隙袭击过去的激流。
他散发出如此的威压感,进发出横扫四周的剑气。
尽管藤堂浮现出有如清澈湖面一般的平静表情,但是实际上,他的内心并没有轻视对手的意思。
站在藤堂面前的是一个小个子少年。
年龄刚刚十岁。
在高大的藤堂看来,那是个细小得几乎会被大风吹走的少年。但是,他绝没有一丝大意。
——他是天才。
最先发现这点的,应该就是自己。
藤堂这么想着。
并不是单单在剑道方面。
应该说,剑道只是他的一部分而已。
他的肉体和神经。
那才应该被称为天才。
他选择剑道的话,一流、不、应该能够成为超一流的。如果选择其它武道的话,大概也会在那条道路上成为超一流的武术家吧。在只有努力一条路可走的凡人看来,真是相当不公平的人呢。可是,偶然会有那种人出现。而那种人就被人们称为天才。
如果他和自己一样是选择军人,不,选择尚武道路的话——
他也许会成为英雄。
只是,那要有置身于无数鲜血飞溅的情形之中的觉悟。但是——
少年和藤堂一样握住竹刀,慢慢地围绕着自己绕圈,以碎步在藤堂周围旋转移动着。
那可以形容为纯真可爱的面孔上慢慢淌下了汗水。
他大概在拼命地寻找藤堂的破绽吧。当然,他是无法发现这种东西的。素质是超一流。可是,现在还存在着经验和体力的差距。说起来,发现了这一点,没有鲁莽地进攻过来就已经算是有才能了。
藤堂专心致志地配合着少年的动作移动着身体。
少年还在移动。
藤堂也配合着那动作活动着身体。
就一直这样重复着。
(——那么这样吧。)
在不知是第几次移动时,藤堂稍稍放低了握住竹刀的手。
「哈啊!」
在那瞬间,少年笔直地冲了过来。
少年当然没有放过藤堂架势上的微小破绽,一口气攻了过来。只是,他没有想到那正是藤堂故意露出的破绽。
在这方面他还很稚嫩。
不过,像离弦之箭一样冲进来的动作可不是初级选手的水准。那已远远超过了十岁少年应有的剑术水平。
虽说是自己故意露出的破绽,藤堂也不得不使出全力应对那突击。将放松变为紧绷,鼓起双臂上结实的肌肉,用自己的剑弹开少年的剑尖。立刻变换了姿势。少年的全力突击被闪开,姿势变得混乱。这时,藤堂挥出的竹刀向他袭了过来。
剎那。
从少年的护手传来高亢的破裂声。
两人的动作停止了。
然后——
「我认输了!」
少年朱雀反而很高兴地说着,低下了头。
从开放的道场大门,风悠悠地吹进来。
虽说是春天,但天气还是很冷。不过对于练习之后火热的身体来说这样正好。
朱雀一边用准备好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感叹着「老师果然很厉害」。
刚才是故意的吧,趁着我突击时来个反击——
藤堂笑了。
「光是明白这个,就是很大的进步了,朱雀。看来身手又长进了呢。」
「还差得远呢。」
朱雀把毛巾搭在肩上,转过身来。
「就算是故意的,那也是机会。结果我却连碰到老师的身体都做不到。」
「怎么能够被受到自己引诱的对**得先机啊。不过,如果突击的轨道再干净利落一点的话,还真是危险呢——你考虑了下一击吧?」
「是的。」
「那可不好——如果你不考虑第二击,只把第一次进攻作为决胜一击的话,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完全躲过的。」
「这样啊……」
朱雀老实地点了点头。
藤堂很高兴地看着他,继续说道。
「一旦拔出了剑,就应该做好觉悟。实际上,如果面对真剑的话,是没有下一次的。就算有下一次,如果不把全身的气倾注到每一个动作上,在那之前你就被自己击倒了。」
「是的。」
「真剑一旦被拔出,不见血是无法入鞘的。还有,那血的觉悟本身就是剑道。即使是竹刀比试,这一点也没有改变。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是的。」
朱雀的表情不知何时变得很奇妙。
他在洁净的地板上认真地正坐着。
发觉到这个情况,藤堂反而没了脾气。
「——不过呢,就算这么说教的我如果被人问到觉悟如何,现在也会有点困惑的。之前也被部下抱怨着,『最近的藤堂中佐太懒散了,难道打算就这样去当和平小镇道场的师傅吗』。」
朱雀也笑了起来。
的确,藤堂最近经常在枢木家露面。
虽然朱雀很高兴,不过这样还是有问题的。藤堂是有其它本职工作在身的。
在两人的谈话中断时,外面传来呼唤藤堂的声音。
是在家里工作的女佣。
「老爷,在叫你。」
藤堂稍微皱了眉头。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表情。
「是吗。那么我马上就去。」
藤堂一边说着,一边瞥了朱雀一眼。朱雀也点了点头。
「我再多练习一下。」
「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这个年纪太勉强的话,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不良后果的。」
「但是……」
「要多听听年长者的教导喔,朱雀。」
说完,藤堂离开了道场。
藤堂修长的身影渐渐远去。
那时。
朱雀瘫倒在了地上。
长时间和远胜于自己的藤堂交手,朱雀也实在是吃不消了。
有谁在呼唤自己。
——朱雀。
——喂,朱雀。
有些让人怀念的声音。
就好像在呼唤亲密的哥哥一样。
就好像被可爱的弟弟仰慕一样。
说甚么傻话。
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东西。不可能有的。
但是,清澈的声音听起来好舒服……
「朱雀!」
「啊!」
后脑勺突然感到一阵疼痛。
美丽梦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雀睁开眼帘,一下子坐了起来。
眼前站着一脸惊讶的鲁路修。
「……来三碗茶泡饭……」
「你睡昏头的睡相真是有趣啊。」
那奇怪颜色的瞳孔里映出了自己坐在地上的身影。
朱雀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安心地叹了口气。
是平常的道场。
看来,自己在之后就这样疲惫地睡着了。
窗外射出的阳光变得斜长,还带着一抹夕阳的红晕。
朱雀又叹了口气,伸了个大懒腰。
「甚么啊,是你呀。」
「真是没趣的起床方式。」
鲁路修在他正面不满地起了嘴。
「你还是一样不懂礼数啊。难得我怕你感冒才好心叫醒你。」
「谁会感冒啊。我和你的锻炼方法可不一样。」
朱雀说着,摸了摸还在疼的后脑勺。
然后,他全都明白了。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你踢了我吧。」
鲁路修毫无愧疚地说。
「用普通方法喊不醒你,是你不好。」
「真是个粗暴的家伙。」
「会被你这么说,真让人打从心底感到意外。」
真是的,和平常一样我说一句他就回一句。
只不过。
换个方式来说,那是他的心。
是亲密的证明。一旦对对方有所警戒,这个名叫鲁路修?V?不列颠的少年就会变得非常沉默寡言。为了不让对方抓住自己的弱点,拼命地布下防卫线。
好像不那么做就无法生存一样。
应该说,鲁路修会开玩笑似的骂人,正是他把对方当作伙伴的证据。朱雀早已明白了这一点。
「感冒的事就不提了——」
鲁路修一边关上窗户,一边继续说道。
流入的空气比刚才更冷了。
「现在就钻被窝还早呢。再说,这里晚上是要上锁的吧。」
「你知道的真清楚呢。」
「又被那个军人教训了吗?」
「才不是教训呢。是在练习。」
朱雀曾经邀请鲁路修来过这里一次。虽然鲁路修没有甚么体力,不过运动神经本身并不坏。当然,还是比不上自己就是了。
不过,以后鲁路修就很干脆地拒绝了朱雀的邀请。
按他的说法——理由是不想让妹妹担心。
虽然那时朱雀完全接受了这个理由,不过现在却感到了一点疑问。不,他并不是在怀疑鲁路修的话语本身。
不是话语,而是他的心。
老实说,在朱雀看来,鲁路修现在对这个家里的人不抱甚么信任。就像一开始面对朱雀时一样,没有必要就不和他们交打道。现在也只是通常和朱雀谈话,对其他人则完全不是那样。需要生活必需品时,仍是一个人外出购买。结果,朱雀也只好陪他一起去。
也是,从鲁路修的立场来看,周围全都是外国人。
而且,尽是些与自己的故乡关系不好的国家的人们。
虽然朱雀能够理解他警戒的原因,不过还是觉得他有些过头了。不提住在镇上的人,至少这个家里的人,是属于受委托照顾他们兄妹一方的人。
(我觉得藤堂老师是没关系的。)
朱雀的剑术老师藤堂镜志朗,似乎对不列颠也没有甚么好印象。可再怎么说,面对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他也不会做出甚么举动的。至少朱雀相信是那样的。
(和我没甚么关系就是了。)
说到底,和谁交往,不和谁交往都是本人决定的事情。朱雀自己踏出这个家一步的话,也绝对不是招人喜欢的少年。
「这是甚么啊?」
鲁路修忽然又对朱雀说道。
朱雀一看,黑发的少年正站在丢在道场一角的包袱旁边。
图案非常古典的包裹圆鼓鼓的。
「是老师的行李。」
朱雀总算起身说道。
「大概打算之后回来取吧。」
「哼~」
不知道他为何那么在意。鲁路修不停地打量着那包裹。
是因为图案的缘故吗。
「剑也放着呢。」
「那不是剑是刀,刀。」
「真家伙吗?」
「因为老师是军人。」
朱雀刚说完,鲁路修孩子气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协调的冷笑。
「比治安恶化更严重呢。军人居然丢下自己的剑。」
「说了是刀啦。还有,不准说老师的坏话。」
也罢,藤堂自己刚才也说过最近的自己变懒散了。
不过这完全是两码事。
朱雀迅速收拾起自己的竹刀和护具,把兴趣盎然的鲁路修赶出去后,自己也离开了这里。
咔嚓咔嚓的关上门,锁上锁。
在一旁看着的鲁路修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样好吗?」
「你说甚么?」
「把行李丢在里面。」
「这么说也是呢……」
藤堂回来之后大概会很伤脑筋吧。说起来,从那时起应该过了很长时间,父亲的事看来拖了相当长的时间。
鲁路修这次开朗地笑了起来。
「你也真不小心啊。」
「闭嘴。把锁匙交给老师不就好了。」
藤堂大概在父亲的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