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动力是真的担心商飞集团甩开自己单干，在内部做了讨论之后，他们以“深入倾听用户需求，就如何对涡轴-8系列涡轮轴发动机做出进一步改进的名义”和商飞集团取得了联系，表示希望与商飞集团面谈。

王大志是谁？

干了大半辈子的工作、都要退休的人了，“老成人精了”说的就是他，南方航空动力的那点儿小心思还能瞒得过他王大志？

可哪怕王大志心里已经猜到了南方动力为什么忽然要跟自己协商改进涡轴-8系列涡轮轴发动机的事情，但对于这个请求他也没有拒绝，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南方航空动力对这次和商飞集团的沟通也是真的重视，他们集团党组书记胡国祥和总经理钟向阳亲自出马，双方见面之后的寒暄自是不用说，当结束了两天的参观之后，钟向阳终于向王大志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钟向阳笑着道：“王总，首先恭喜你们啊，我可是听说了，几个陆航团的领导都对你们搞的那个武直-9武装直升机非常满意，现在正在努力的帮你们做工作呢。”

“嗨，别说了，”听钟向阳这么说，王大志急忙摆手：“惭愧惭愧，我们的这个武直-9，别说跟美国人的‘超级眼镜蛇’、‘阿帕奇’以及老毛子的‘雌鹿’比了，就是跟欧洲人的‘虎’式、南非人的‘石茶隼’相比也都差一截，估计努力一把，也就跟意大利人的‘猫鼬’差不多。”

“王总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胡国祥笑眯眯的把话接了过来：“不管怎么说，你们的武直-9都是咱们国家第一架真正意义上的专用武装直升机，虽然现在还有些不足，可归根到底，还是发动机的性能限制了它，只要发动机的性能跟上了，武直-9也一定能够成为一款出色的专用武装直升机。”

来了！

在听胡国祥提到了武直-9的发动机，王大志就明白，在憋了两天之后，南方航空动力终于憋不住了。

“是啊，”孟海波笑着点头；“卡帕亚先生还说呢，涡轴-8A的动力水平还是太弱了，如果涡轴-8A能做到1000轴马力的动力输出……哪怕是900马力，他也能够将武直-9打造成一款出色的轻型武装直升机，可没办法，涡轴-8A的动力实在是太弱了。”

既然南方航空动力来的是集团党组书记和总经理两人，商飞集团这边自然也要对等接待，除了王大志，孟海波肯定也是要出面的。

被人说自家的产品性能差了点儿，但胡国祥和钟向阳的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人家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涡轴-8A又不是我们南方航空动力设计的，它就是法国透博梅卡公司的“阿赫耶”1C涡轮轴发动机的国产版，这个发动机的功率就这么一点，就算是动力弱，那能怪道我们头上吗？我们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

钟向阳附和的点头：“是啊，作为运输直升机的动力，涡轴-8A是足够了，可如果是作为武装直升机的发动机，涡轴-8A确实是差了点……王总，孟书记，我和老胡这次来咱们商飞集团拜访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钟总的意思是咱们南方动力愿意深入改进涡轴-8A？”王大志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王总，您就别取笑我们了，别人不知道我们南方动力的情况，您跟我们南方动力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了，对我们南方动力的情况还不清楚吗？”钟向阳苦笑着道：“如果我们南方动力真的这么厉害，也不至于在引进了‘阿赫耶’1C发动机10多年后还没有把这款发动机给完全吃透。

我也跟您实话实说了吧，这次我和老胡过来呢，就是想要跟着你们商飞集团的发动机研发团队沾个光，让他们帮我们改进一下涡轴-8A，您看，能不能看在咱们两家单位这么多年来合作的份上拉我们一把？”

“就是就是，”胡国祥跟着点头，附和道：“王总，跟您实话实说了吧，我们也知道，涡轴-8A的动力肯定满足不了一款专用武装直升机的需求，可对于如何改进涡轴-8A，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求助于你们、求你们今后的武直-9一直使用我们家的发动机了——整个集团上上下下几万人，都等着吃饭呢。”

钟向阳和胡国祥这是打算彻底不要脸了，就比如整个南方航空动力集团上上下下几万人，就靠着商飞集团每年这二三十台的涡轮轴发动机订单吃饭？

开玩笑呢？！

真的靠这点订单吃饭，南方航空动力集团早就不知道饿死多少人了。

可没办法，钟向阳和胡国祥很清楚，商飞集团对自家单位知根知底，真要端着架子，人家是铁定不会帮忙的，正经是如果自己卖卖惨，说不定还能有点机会。

南方航空动力公司的企业性质不同于商飞集团，作为100%的纯国企，他们在很多方面都受到各路“婆婆”的羁绊，完全没办法像是商飞集团这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拥有航空器材进出口自营权这一点，就让国内航空工业口的企业们羡慕的眼珠子发蓝——商飞集团在羡慕国内航空企业们拥有丰富的国家财政拨款，可国内的航空企业，又何尝不是羡慕商飞集团的自由和舒坦？

还别说，南方航空动力的这番“不要脸”的做派，还真的让王大志有些棘手：人家都把“这些年的交情”给摆出来了，直接拒绝吧，那肯定不合适，可帮忙？

实话实说，在商飞集团内部的规划中，其实是准备在“涡轴-2000”涡轮轴发动机研制成功之后，再研制一款低功率版的“涡轴-1500”涡轮轴发动机的，而这款“涡轴-1500”就是为“完整体”的武直-9而搞的，现在，如果帮了南方航空动力，“涡轴-1500”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