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笑啊。”骆亚婕不承认。

“还说没笑，嘴都要裂开了。”苏醒说，“是不是我拒绝了这些信，你很高兴？”

“才没有。”骆亚婕脸有些红，拿过桌上的信纸，“你真的不看？”

“不看。”苏醒摇头。

“那我可不可以看一看？”骆亚婕问。

“你要看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想参考一下，看怎么写情书？”苏醒笑了笑，“不少男生给你写过情书，这个还有什么好看的？”

“男生写的跟女生写的又不一样，再说，这个还是写给你的。”骆亚婕耳朵发烫，“我才上高一，怎么可能会写情书？”

“有喜欢的人了，自然会写情。”苏醒说，“高一，也有十五六岁，这个年龄在古代都能够做妈了，没什么好难为情。更何况女生比男生发育的早，有喜欢的人，想要给他写情书，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不看了。”骆亚婕被苏醒说的脸发烫。

“看吧，我就说一说，你要不看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苏醒没所谓，“写情书其实是比较稳妥的一种表白方式。”

“怎么稳妥了，是因为浪漫？”骆亚婕拿着三封信纸，不知道应该先拆哪一个，想了想，选了粉色的。

“鬼的浪漫。”苏醒摇头，“对女人而言，浪漫是手捧鲜花，单膝下跪，掏出戒指，或者地上摆满蜡烛，边上停一辆小车，再或者来一场旅行，去土耳其，爱琴海，订一间海景房。”

“我们还在上学，哪有时间去旅行，再说，结婚的时候才有戒指，这些你都是从电视上看的吧？”骆亚婕小心翼翼拆开信纸，“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读了一句，骆亚婕就感叹：“写的真好，还珠格格我也喜欢看。”

苏醒稍微想了一下，这会儿还珠格格在内地已经播出了，这部剧成就了不少人，也给这一代人带来不少欢乐和眼泪。

“我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还是写下这封信，认识你是那次你在升旗台上的发言，说实话，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你月考第三名，却可以到台上发言？对你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我不怎么认同，太过世俗，听你讲那些话，感觉将人美好的一面剥离开，剩下的只剩丑陋。”骆亚婕继续念。

“你将人心想的太黑暗，听你的那些话感觉满满的都是悲观情绪，让人觉得世间太过险恶，那些美好的东西都远离了，人仿佛置身在一座森林中，遍布危机。”

“对你最开始的印象的确这样，没想过往后还会有交集，但是没想到后面又得知了你的消息，是学生会，你成立了学生会，从老师的手中拿到了钥匙，这个时候我感觉你真的有几分本事，也稍微理解了为什么老师会让你到升旗台上去发言，月考第一名的高智他没能从老师手中拿到自习室钥匙，但是你做到了，你是实干的人。”

“这一次你给我的印象是行动派，很多同学都反映过在阶梯自习室自习，钥匙应该给我们学生管这个问题，可没有人去跟老师提，你去了，并且成功了，我对你的印象好了一些，我以前对你的看法可能片面了。”

骆亚婕念完这句，转头看了一眼苏醒：“我对你的印象改变，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你真的很有能力。”

“其实你们也可以怎么去跟老师谈自习室钥匙的事情。”苏醒说，“只不过大部分同学对老师校长太过畏惧，不敢提。”

教育有些时候挺搞笑，明明教导人要平等，尊老爱幼，学生尊敬老师，老师也要爱护学生，可真到实行的时候，老师在学生眼中多数时候只有威严，没有平等可言，这就造成大部分学生在面对老师的时候已经自动将自身放到低层次。

从这点看，十多年后对老师随意体罚的严苛管理是好事。

打骂教育很有效，可也是最不负责人的教育方式。

等到出社会，经历的多了，明白老师也并非那么神圣，也会打麻将，也会抽烟，也会喝酒，也会有生活的烦恼，不是宣传中的一点瑕疵都没有的园丁的时候，学生对老师的观感才慢慢发生改变。

这种观感不是变得多坏，而是对老师有了一个更加真实的认知，他成了人。再跟老师交谈起来会更加自信，以平等的心态去面对老师，互相讨论。

可惜，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是社会人士。

“我们没有你那么厉害的本事，谁敢跟老师那么说话？你能够在校长办公室和校长一起喝茶，我们见到校长就紧张的要命，不知道说什么好，哪里还敢争论？”骆亚婕说，“这信是我初中的一个同学陈文静写的，我觉得她写得很好，我继续给你念吧，她写了好多，纸都写满了。”

“再到后面，听说你跟校长还有其他老师争论，挽留住了本应该被开除的同学，我对你的印象改善了许多，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最近的元旦晚会，我们班其实准备在自己班上单独开元旦晚会，可那天晚上听到操场上的歌声，有些同学忍不住就溜出教室，大多都是男生，他们想要听一听唱歌的是谁。”

“我也跟着溜了出去，但我不是为了想听歌声，而是为了看一看你。我见到了你，你就坐在校长身边，你肯定没有注意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心里像是填满了蜜糖，很甜，很安稳，很高兴，很充足。或许，这就是喜欢？”

“可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没有这种感觉，经过一系列的事情，更加了解你之后，我的内心才起了变化，我可能真的爱上了你。”

骆亚婕说到这里声音小了许多，偷偷看了一眼苏醒。

苏醒平静如常。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骆亚婕问，“她说她爱你。”

“要有什么反应，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是爱？”苏醒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