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乌鸦是什么东西？”

吴熙翻着手里的照片，指着被黑雾笼罩成一团的黑影问着吴晨。

吴晨接过来以来，好笑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东西明明是只常见的燕子。”

吴熙不满的摸着额头，撇着嘴嘟嘟啷啷的嘀咕，“哪有这么大的燕子，毛都快掉光了！”

吴晨不答，将手中的照片扔到茶几上，有捡起的自己的书本。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的纱窗洒了进来，一粒粒肉眼可见的蓝色、绿色、灰色……光点在一缕一缕的光线中浮浮沉沉，一双小手伸进灿烂的光斑里，轻轻的搅动了一下，引的大量的光点汇集过来……

一团火，一块冰，一片水……最终化作一只展翅欲飞的燕子形体，一声清脆婉转的低鸣，燕子扑腾着翅膀盘旋在吴熙的头顶，吴熙得意的笑弯了眼睛，回头看父亲只顾着阅读这永远也看不完的书籍，眉头一皱，紧接着就舒展开来，眼中调皮的光泽一闪，就咳嗽一声……

燕子顿时化作一只俯冲的轰炸机，间不容发的出现在吴晨与书本之间，“嘭！”的一声溃散开来，橘红色的火，淡蓝色的冰，清澈而完全透明的水……轮番作用在吴晨身前的书籍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这本铜版印刷的精致作用成了一片漫天飞舞的垃圾。

吴晨一抬头，早有准备的吴熙就惊呼一声消失在原地，一声：“妈吗，救命……”被局限在方寸之地，吴晨的一只探了出去，半空中的人影闪烁，一会前，一会后，一会左，一会右，而吴晨的手却始终只向着一个方向缓缓前进……

说时迟、那时快，逐渐的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不停闪现的身影……

最终，吴晨的手在身前半米处轻轻一抓，一个剧烈喘息的小人儿就出现在他的手里，吴晨毫不客气的将她捞过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啪！”一声响过之后，墙头的秒针才刚刚移动了一格而已。

“不敢了，不敢了……哎呦……”

最终，挨了三下的吴熙通红着脸，有些气恼，又有些不服气的拉开距离，“等着瞧，等我长大了，我，我……”

“你什么？”吴晨平淡的反问。

“哼！”吴熙不答，扭着身子，背对着吴晨坐了下去。

吴晨的手掌在面前的桌面上一抹，散落成一地的碎片马上浮起，然后逆转着的在原来的位置拼接成一体，火焰、冰霜、水分以此逆转之后，一只即将爆炸的燕子凝固在他面前的虚空里。

吴熙早就转过头，一双眼睛满是惊奇和赞叹，吴晨微微一笑，将虚空中的那只燕子抓在手中，另一只的手的食指在燕子的额头轻轻一点……

燕子变了，更加凝实，简直就像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然后蒙蒙的黑色光晕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唧！”的一声鸣叫，吴晨松开手掌，一道黑色的闪电顿时从他掌心中激·射而起。

吴熙彻底的服了，丧气的一低头，刚刚的升起的得意和轻视之意，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丫头，过来！”吴晨向女儿招手。

“干嘛？”语气虽然不好，动作也扭扭捏捏，但吴熙还是僵着身子走到吴晨身前，直到被揽入怀中，才慢慢的软化下去。

“你是不是看祂越来越狼狈，还要用这种雕虫小技和那些凡人周旋，所以就又起了轻视之心？”

吴熙还想嘴硬，不过一接触父亲的眼睛，来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对。”

吴晨笑了，“傻丫头，你只看到了祂的狼狈，缺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吴熙心里一奇，“我忽略了什么？”

“你想，宇宙的压力和排斥已经让他这样的举步维艰了，那这只燕子为什么会这么的活灵活现？”

吴熙先是一呆，接着就叫道：“祂……这只燕子不是祂的力量创造和改变的，而是，而是……”

“是啊！”吴晨一声叹息，“燕子是这个世界的生命，改造燕子的关键也是这个世界力量和法则，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外来元素参与其中，所以，无论这只燕子变得如此古怪和诡异，都不会受到任何压制和排斥，只因它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那么问题来了……”吴晨将女儿的身子扳过来，“你能利用一只燕子做到类似他这样的程度吗？”

吴熙的倔强想让她回答：是，但她的骄傲却将这样的冲动压制，“不能！”

吴熙垂头丧气的回答。

“你现在应该站在地球所有生灵的顶端，你都不能，就算是那些顶尖的契约者，在不借助系统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的可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祂，祂已经能够借用这个世界的力量，法则的力量，还是在如此压制和排斥的情况下……祂真厉害！”

吴晨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这种力量，也没有这样直接作用法则的方式的。是因为我的到来，是因为系统的出现，是因为持续不断的神秘元素渲染，现实世界不得不做出妥协和改变，才有这些出现并持续壮大的土壤……因此，这种超自然力量的枢纽在哪里？”

“系统……”吴熙惊骇的抬起头，“祂调用的是父亲的系统！”

“错了！”吴晨严肃的否定，“系统不是我的，也不是任何人的，系统是规则，规则是属于宇宙的，是所有生灵都能享有的，就像阳光，就像空气……”

“但系统是父亲创造的！”

吴晨抚摸着女儿的头顶，“不错，是我创造，所以我对它最熟悉，我对它的一切蕴含和内容都了若指掌，但也不能说它就是我的私有物品，如果成了我的私有，它就不能成为规则了，也影响不到亿万生灵，更不可能成为支撑宇宙的根基！”

“所以爸爸也不能禁止祂借用系统的力量？”

“是的，现在你觉得我无所不能吗？”

吴熙低下头，但马上又抬起来，疑惑的问道：“爸爸，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只是让你有所敬畏……”吴晨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看希洛被现实宇宙规则压制的那么狼狈和艰难，他有用过“蛮力”与之对抗过吗？”

吴熙不好意思的摇头……

“你看现实规则对希洛如此排斥和压制，但能禁绝祂对系统的借助和调用吗？”

不用女儿回答吴晨站了起来，牵起女儿的手来到窗前……

“大到宇宙，小到一粒尘埃，都有各自的局限，都有必须遵循的轨迹，孩子，不能傲慢，它会蒙蔽你的双眼，局限你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