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璧安的话，杨武心里一疼，原来是这样，想到当年方璧安做出抉择的心情，就算最受伤的人是他，他依然觉得心疼不已。

他不由问道：“你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呢？”

方璧安苦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农村来的，好不容易考上青大，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你爸爸又是四处宴请亲戚，又是带你回家祭祖吗，告诉你，你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替我担心。”

杨武转念一想，还真的是，当年的自己，也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家里也不像现在这么有钱，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可是他还是觉得以他和方璧安的关系，哪怕帮不上忙，方璧安也应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啊，而不是像这样被蒙在鼓里十年，恨了十年。

他又说道：“就算有那么多不得已，至少你应该告诉我原因啊。”

“我以为，我和你今生已经没有可能了。”过了半晌，方璧安才闷声道。

杨武不由摇头叹气，是啊，曾经他们都以为，这一次错过就是一生了，谁知道十年后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呢。

“那你为什么会嫁到我们家？”既然说开了，杨武索性问个清楚。

“那些人被救醒了，可是平白无故昏迷了大半个月，那些家属又怎么肯罢休，到处闹、造谣、要求赔钱。”方璧安的脸上十分无奈，这和前几个月的事情是多么的相似，只不过十年前那次，严重得多而已，说到底，就是一个钱字惹的祸。

“他们以为一家医院赚的很多，可是我爸他根本就没想着盈利，凡是遇到困难的病人，一律都是免除医药费的，医院一直以来都只是勉强维持开支，后来他们一直闹，医院的名声也被败坏了，正常看病的人越来越少，他们还是不肯罢手，闹到最后，医院马上就要关门了，我爸都想卖医院了，却没人肯接手。”

“好不容易撑了三个月，因为你的离家出走，你妈到处打听，知道了我的事情，又知道了医院发生的事，她拿出了全部的家当，买下医院，给了那些家属赔偿，又一个个上门道歉，才把这件事平息了下去。她当时提的条件，就是让我嫁给她儿子，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是你，去年你爸突发心脏病，死都不肯进手术室，说要等你回来，妈做主，要我先去把证领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嫁的人，是你。”

杨武细细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怕数百人突然昏迷，也是欧阳干的好事，否则说不通他出现地那么及时，只是他倒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人救醒了事情却没完全解决，数百人的赔偿费，肯定得几千万，杨爸爸杨妈妈当年也是拿出了全部家当，连车子房子公司都抵押了才凑出来的钱，欧阳家里不过是仗着在瓯越市有几套房子才嚣张，若是把房子都卖了，倒也能凑出这笔钱，可是以他的为人，又怎么会为了方璧安倾尽所有？

而杨武一家人，却是真的为了做一件事，可以倾尽所有，杨妈妈当年无非也就是想为儿子出口气，也想给儿子回来留个希望，一下狠心把所有家当都砸进去了，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是白手起家，大不了再挣回来，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果然是时来运转，政/府不停地把大单子送到他们的手里，还帮他们贷款，不到三年，当年抵押的小公司就成了文武集团，不到五年，一跃成为瓯越市最大的集团，十年间俨然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当然，连他们两口子都不知道，这一切倒是托他们离家出走的儿子的福了。

杨武听到事情的缘由，只能对自家的爸妈是叹服了，他清楚自己的家底，当时他们全家车子房子公司存款全加起来，估计也就一千五百万不到，上百人的赔偿金，怎么说也得千八百万，再加上还要疏通媒体，挽回声誉，这一千多万算是直接就砸水里了。

一般人，哪有这个勇气，拿所有的家当去填一个看不到底的大窟窿？别说是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就是为了救至亲，都不一定有这个魄力。

方璧安想起那段往事，表情很复杂，只是差了三个月，结局将截然不同，可是转念一想，若是杨武不离家出走，杨妈妈又怎么会不惜一切代价买下安宁医院呢，说到底，只有两个字，命运而已。

事情，终于明了了，然而还有一个结，没有解开。

杨武迟疑了很久很久，还是决定问清楚，不管结局怎么样，他都不想再有心结了，他狠了狠心问道：“你和他上/床了吗？”

她和欧阳在一起三个月的时间，他一点都不相信欧阳什么都没做。

方璧安猛然听到这个刺耳的词语，不禁错愕地看着杨武，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可是转念一想，那天杨武根本就不记得了，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得出口这种话。

她的沉默不语让杨武心一沉，他决定换个角度问：“牵手？”

方璧安轻轻点头，怎么可能不牵手，如果只是一个口头承诺，什么都没得到，欧阳怎么可能救人。

“接吻……”杨武的心噗通一下，咬着牙问道。

方璧安一颤，没有反应，却已经给了杨武最好的反应。

杨武如果手脚能动，肯定手心都快掐出血了，他紧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了，他不敢再往下问，只怕得到令他绝望的答案，毕竟欧阳的为人，他太清楚了。

看到杨武愤怒的表情，方璧安心里很不好受，她终于解释道：“那天，我答应了他，他高兴地扑过来强吻我，我躲了，可是，还是擦到嘴角了，之后就没有了。”

“竖子尔敢！欧阳，我跟你没完！”杨武火冒三丈，欧阳什么玩意，长得一脸猪样，还敢学霸道总裁壁咚？他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早知道这些事情，他一定会想办法弄死欧阳！强迫女人算什么东西！

心中转过千百个恶毒的念头，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他手脚好了，欧阳的死期就到了！别说什么天道，就算惹得一身罪孽又如何，他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像他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之后就没有了？

那岂不是说，他们没有那个？

杨武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第一次？”

看到杨武这副样子，方璧安觉得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便宜都被你占完了，你还装无辜？当下她怒气冲冲道：“没有了！”

第一次？没有了？

杨武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