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是感觉，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念头一出来，就被周繁立刻压下了。

“冯队，人审过了？”

“审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嘴里来来回回的说辞就是认错，说得人耳朵长茧。”

冯宪摆手，一点不想多说，转头带着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白板上。

“现在大概就是个这种情况，大家还有什么其他想法的，可以都说出来，集思广益，也好快一点把案子破了。”

他话说完，朝众人扫了一眼，没一个说话的，不知道都在沉思还是真的没问题。

“行吧，”等待片刻，冯宪最后做了总结，“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需要着手查清楚当年杀人案真正的杀人者，找到林望的原因。”

小会开完之后，周繁回去找楚丰临，两人联系诊所，打算下午就过去。

之前周繁联系过林姝然两人，对这俩不知道是何原因加入他们队伍的人，周繁本来就烦躁——也不是讨厌她们，主要是因为两人过来的时间太巧，正好和杨平赶到一块。

周繁是个责任心挺强的人，当初局长既然将人分给她了，她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所以空闲时间，她也小小地翻过几下云徽发过来的任务清单，大概了解了云徽任务单难易程度大小。

还没看之前，周繁以自己对两人稚嫩的模样，大致推测了一下，觉得云徽这地方就算再怎么神秘，也不至于为难两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更何况两人就算挤破脑袋，也没有留下来的可能，应该不会出太难的题。

还好一阵担心。

翻开之后，周繁才意识到自己就多余担心。

任务单子很简单，简单得甚至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在逗人玩儿？

周繁看了任务单之后就想，反正他们这个任务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干脆带着俩人一起出去溜溜，就算她们参与了任务。

于是就给林姝然发去了那样的消息。

时间变动，她也顺便给林姝然发了消息，让人下午及时赶过来。

她回到办公位，还没来得及坐下，身后安于就追了过来，他手上拿着几张资料。

“周姐，这是冯队让我给你送来的，之前疗养院那案子审讯的笔录，你看一下。”

周繁接了文件，没立刻看，她好奇多了一嘴。

“你们每天一块上班，你知不知道你们冯队上次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搞的？”

安于惊讶地看着她，眼中疑惑之色浓郁。

“周姐，想不到你也好奇这个呀！”

周繁不是好奇这个，她就是想拐弯抹角地问问韩愈清的情况，这人今天没过来，不知道原因是啥，他们下午要去诊所，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熟人好办事。

“是，就想问一下，顺便问下韩老师的情况，他之前跟我说过，夏春是他学生，如果有他在，下午干活或许会顺利点。”

闻言，安于点点头，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但控制得很好，他一笑泯之。

“好，您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冲上次您操心的劲儿，您等着，我去帮您问问。”

几分钟后，安于苦着脸，走了回来。

“韩老师今天学校有课，估计来不了了，”他说完，又道，“冯队说，要是我下次再往这边跑，就直接把我调过来。”

话说完，他脸上的阴翳也烟消云散，换上笑脸。

“周姐，以后多多关照啊！”

周繁：“……”

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不过就周繁所想，这大概是假的，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松。

“你们那儿拿的比我们这儿多一半吧？”

周繁点他。

安于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逐渐丧下来，他抬手挠了挠脑袋，最后跑了。

带着众人一起去诊所的路上，周繁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两人，到地方之后，千万千万不能乱说话。

换言之，就是最好做个听话的哑巴。

当哑巴林姝然没问题，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完成云徽的任务清单，在时间限制之前，拿到通过。

就是担心蒙悦。

“放心，我既然之前答应你了，就肯定不会反悔，否则你可以拒绝陪我一起。”

她打包票道。

在车上，周繁和楚丰临，一个在看夏春的资料，一个在看刚查出来心理诊所的资料。

“这家老板不是夏春？”周繁好奇，“上面写的注册人是许时崇，他是背后大老板？”

“之前不是说，夏春在她学姐那边实习吗？”楚丰临将手上的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又翻回到最初一页，“她看起来，很像温和的绵羊。”

“什么？”

楚丰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或许是我的男性感觉吧，我看这人第一眼，她给我一种需要保护的欲望。”

楚丰临暗道：“之前不是说，这人还绑过你女儿？”

“那是很久之前，”周繁回答，答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妥，又道，“是，这人给人的感觉太无害了，这反而是最大的问题。”

“没事，”楚丰临安慰她，“到时候让我去就行，我长得、长得，还算可以吧？”

周繁：“……”

“还是我去说吧！”

周繁最后敲定，她绝对不能让这人再把她好不容易遇到的机会丢了！

几分钟后，车在诊所门口停下，一众人下车，迎接几人的，是诊所紧闭的玻璃门。

众人：“……”

“我打电话问一下，估计是弄错时间了，”周繁低头拨号码，边说边打，“放心，之前约好了是这时候，就一定是这时候。”

她说着，手机中忙音消失，传出道陌生女音。

“喂，诊所今天休息，没有排预约，如果您有任何问题，可以私下联系负责医生，谢谢。”

毫无感情的中文说完，电话对面还贴心地又配了一遍相应英语，服务体验拉满，就是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

楚丰临他们既不需要英语翻译，也没有所谓的负责医生，他们是来找人的。

周繁打给韩愈清。

“喂？”通话对面的声音嘈杂，周繁猜他还在学校，“我今天有课，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直接到学校来找我。”

这一段话说完，韩愈清直接挂断电话。

只留下几人看着手机，空气中充满忙音的尴尬，还有突如其来的安静。

“先去学校么？”周繁看向楚丰临，“不管这边是有意无意，再等下去都见不到人，浪费的都是时间，还不如回去看资料。”

之前他们信上约定的时间是明天，现在过去，害怕时间不对，看不到对方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反而会打草惊蛇。

“先回去吧，”楚丰临看了眼跟来当背景板的两人，最后做决定，“先回去吧。”

说是先回去，其实也不算先回去，周繁在半路接到韩愈清打过来的电话，问她有什么事。

事情有点复杂，电话里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两人约了时间地点，打算见面再聊。

两人在学校外一处咖啡馆碰了面。

“冯队跟我说了，你们今天要去找夏春。”

韩愈清坐到位置里，抬手拒绝了服务生递来的菜单，他双手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

“事情我没跟她说，我们俩最近没联系，”韩愈清说得大大方方，他眉眼带笑，看着周繁，“调查你们自己进行，我这里可能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周繁深吸一口气，她开口：“我想问一下原因。”

“最近学校这边的任务繁重，我力不能及，警局那边，实在精力有限，我跟老师说了，拒绝了当时的请求。”

“不是因为夏春？”

“如果你希望，那也可以是因为她，毕竟我之前说了，她是我挺喜欢的学生。”

“好。”

看着韩愈清坚定的表情，周繁坚定道，话说完，她站起身，居高临下。

“我再多嘴问一句，您上次告诉我的事情，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愈清眯着眼，他后背靠在座椅后靠上，双手环在胸前，姿态放松。

“我上次说了什么话？”

周繁看着他，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最后丢下一句“谢谢”转身离开。

人离开之后，韩愈清拨通了一通电话。

“喂，让你师姐收手吧，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继续下去，难免会把事情闹大。”

通话那头什么也没说，几秒钟之后，电话直接挂断，韩愈清收起手机，起身离开。

“她会不会只是在跟咱们开玩笑儿？”楚丰临手里拿着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信纸，“或者就单纯让咱们去救个人？”

周繁办公桌上摆着之前从疗养院带回来的笔记本——本子是商店里最常见的那种。

笔记本的皮上有铅笔写过的痕迹。

“不清楚，现在人没见到，只剩下这件东西，上面写的是日记，很正常的日记。”

周繁微妙地顿了一下，接着说。

“有点疯，”她摇摇头，心道可能是自己的理解能力钝化了，不知道现在大学生的感情，“不过有一点，里面曾多次提到一个词——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