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春晖画得你
作者:一江烟雨 | 分类:都市 | 字数:4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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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亲生父亲见亲生女儿咯!
【069】
等苏明月离开后,云初浅把那盒糕点赐给了府里的下人。后院里,几个下人围在一起,怀着好奇的心情正打开那盒糕点。
正如苏明月所说的那般。盒里装的糕点真的就是越国的一些特色点心小吃之类的。几个下人都没有去过越国,能吃到这样的糕点自是高兴无比。
有人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酥饼,就要放在嘴里吃。其他人深怕下手晚了抢不到东西,便也赶紧伸手要去糕点盒里抢。
匆匆赶来的厉嬷嬷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副景象。
“住手!”她厉声一喝,一双铜铃眼一瞪,快速的冲进屋里。从那些下人们手上夺走那些糕点,迅速的扔回那个糕点盒子里。一张脸凝重无比,“你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嘴馋,多等一刻再打开那糕点盒你们命就保住了。眼下嘛……”厉嬷嬷虽然刚来忠勇侯没多久,但和府里的下人们相处的还算是融洽,眼下她也是急了,“你们现在只能靠老天保佑了!”
厉嬷嬷重重一叹气,抱着那糕点盒,就冲到院子,就着院子里的一些干树枝烧了起来。
其他人虽不知道那糕点有什么问题,可也被厉嬷嬷这紧张的模样给吓到了。
鸳鸯这边一脸紧张的向云初浅禀告,“大小姐,厉嬷嬷刚才都好好的。大门口的下人来报说有亲戚来找厉嬷嬷。厉嬷嬷去见了她亲戚后回来就向奴婢打听苏姑娘送的那盒糕点哪里去了。奴婢告诉她说小姐你把那盒糕点赏给西苑的春儿她们了。厉嬷嬷就变了脸,跟我说那盒糕点可能有问题,必须把西苑的春儿她们囚禁起来。”
云初浅听了脸色微微一变。
当年她在越国做人质时,某次在宫中御花园里不小心冲撞了越国太后的凤架。那越国太后当时倒是没有处罚她。还让人把她带去见越国太后。
当时隔着凤辇的幕离,她仰着一张毁了容又肮脏不堪的脸庞望向凤辇里的太后。越国太后破天荒的问了她一些东靖国的问题。
当夜,宫中就有宫女给她送了一盒精致的糕点。告诉她说是越国太后赏赐给她的。她的娇娇当时只有三岁,是她到了越宫后才生下的。小小年纪的她在异国他乡跟着一个没用的母亲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猛看到那盒精致的糕点,娇娇吃的可高兴了。
第二天早上,她的娇娇就染了天花。只有三岁的孩子全身长满红斑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床榻上。那时她简直就要疯了。后来她才听厉承彦说越国太后赏赐下来的那盒糕点是一个染了天花的师傅烘制的。幸好经手那盒糕点的人少。才没让天花在皇宫里横行。
也是在她的娇娇染上天花后,她们母女被强行送出越宫。她也再没见过越国太后。
“鸳鸯,你按厉嬷嬷说的去做。顺便吩咐下去,刚才只要有碰到过那盒糕点的人都得囚禁起来。”回想完旧事,云初浅心一凛,她不知道当年那盒有问题的糕点是不是越国太后存心让人烘制出来害她们母女的。但苏明月这人总是对她怀着莫名的仇恨,越国太后能用到的招数她应该也可能用到。她防一妨总是安全些的。
云初浅心里乱成麻,突然又发现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越国那边的事都是不清不楚的。许多笼罩在她头上的疑团都没有被解开。
云初浅的命令下去。整个忠勇侯府一时间风声鹤唳。到第二天早上,西苑那里传来消息说接触过那些糕点的丫鬟们身上或多或少的起了红斑、水泡。被请来给这些丫鬟们大夫在查看病情侯,得出这些丫鬟染上天花的消息。
整个忠勇侯府瞬间笼罩在一片愁云中。众所周知,天花很容易传染,忠勇侯府现在就有五六个丫鬟染上天花。这要是没有处理好,一旦天花在整个忠勇侯府肆虐传开,肯定又要有好多人因此丧命。
整个汴梁城的人也很快的知道了忠勇侯府有人染上天花的事。以前热闹的忠勇侯府,一下子门可罗雀。人人谈天花色变。
相反的,昭阳侯的病却是很快的好了。昭阳侯本是想病好了再去探望云政的,偏偏忠勇侯府有人染了天花,昭阳侯不得已只能暂时放弃去探望云政的决定。
“爹,女儿真的很想母后了,咱们在东靖国的事情都办好了,那就快点回去吧。”苏明月挽着昭阳侯的手臂,娇态十足,一脸温婉可人。
昭阳侯看着那张和心爱女人并无多大相似的脸庞。宠溺的轻叹着气,“你啊你,在越国时总嫌你母后唠叨你。看不到你母后了,你又总唠叨起她。你们母女啊,真是一对活冤家。好了,既然博鸿兄那里出了事,短时间里我们也不能相见,那索性明天咱们就启程回越国吧。”
苏明月依在昭阳侯怀里笑的可爱乖巧,“爹对明月最好了。明月回去后一定在母后面前好好替爹爹美言几句。”
昭阳侯当天就向宫里的成献帝提出辞呈。七夕夜针对无辜百姓的屠戮让成献帝如坐针毡。堂堂一国的都城竟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背后指使人让成献帝更觉得自己在外邦人面前丢了大脸。昭阳侯要回越国,他自是有些不悦,可也阻扰不了。
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老天爷不想让昭阳侯这么快离开汴梁城。一场暴雨突至,淹没了许多官道。昭阳侯一行人无奈,不得不延期离开汴梁城。
云政在发现府中有人染上天花后就让云向北把女儿送出汴梁到城郊的园子去静养了。又观察了几天,待确定云初浅并没有染上天花,她才终于被允许可以在园子里自有走动。
城郊的庄园里种上了各种果树,这种时节树上挂满了水嫩多汁的的葡萄。云初浅有闲情逸致时,会带着鸳鸯一起到园子里采摘葡萄。葡萄采摘下来一半会有专门的人来收,一半会拿去酿酒。
到晚上时乡下的夜空格外晴朗,搬一张梯子爬上屋顶看星星,时间过的格外惬意。某天,云向北因公务回了汴梁,当夜公务缠身,不能及时回城郊的庄园。
晚上,云初浅喝了点葡萄酒就坐在屋顶上纳凉,一回头就瞥见了一张妖孽的俊颜。云初浅卷翘的睫毛轻眨,吃吃一笑,“王爷,是你啊……难怪我大哥说你‘阴魂不散’,还说他们以后要是找不到我了就专门去找王爷你要人。”
夜色下,女子一张容颜如玉,眸子含春,说话时娇嫩的唇瓣一翕一合,说不出的娇美。
“前几日听说你府上有人染了天花,我还有些挂念你。奈何你父亲兄长防我防得紧,我根本见不到你。眼下你没事就好了。”萧云霁紧挨着她坐下,心里既有见到她平安无事时的放心又有不能随时照顾她的烦心。
一颗心七上八下,装的又都是她。
云初浅轻晃着两只小腿,仰头望着夜空。天上恰好有一颗流星拖着耀眼的尾巴从天际中划过。云初浅眼睛眨了眨,轻声打了个嗝。一件大衣悄然落在她肩膀上,萧云霁在边上说道,“风大了,当心身子着凉了。要不还是下去吧。”
云初浅摇了摇头,用娇憨的口吻道,“我不下去,我要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
萧云霁历来对她都是无可奈何的。既然她要看星星月亮,他就在只能在边上陪着。“礼部已经为我们挑好日子了。下个月二十八是这一年里最好的日子。等那天我就去你家里把你接到我府上。”他才不会告诉云初浅,为了能在那天顺利的娶回他的小未婚妻,他已经让韩一景滚去帮云政治那几个染了天花的丫鬟。
唉,为了娶到他的小未婚妻,他也真是拼到家了。
“为什么要去你府上?”云初浅浅浅嘀咕了声。一阵透心凉的夜风扑面向她吹来。她大大的眼睛往萧云霁身上一瞥,欺负他穿的少,竟还坏心眼地将她两只冰冷的小手往他袖口里钻,霸道的握住他的手腕,要把他的手也冰冷。
萧云霁看出了云初浅的不正常。修长的手指将她如玉的下巴轻轻一挑,月色下她双颊染上两抹嫣红,眼睛水润蒙蒙,像是喝醉酒了。
难怪这小白眼狼今晚会这么主动,敢情是喝酒的缘故。萧云霁想到这里既辛酸又幸福。
云初浅嫌他两只大手把她的小手给捂热了,便皱着眉头甩开他的两只手。可“坏心眼”地她并没有就这样放过萧云霁,她两只小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抓着。
萧云霁身子的某处又很快的有了反应。
云初浅在他身上胡乱抓了一通后,眼皮发沉,人干脆就直接往萧云霁怀中一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萧云霁一张脸沉的阴郁。
每次都这样,她把火一撩/拨就不管他了。这个可恶的小白眼狼,等到下个月二十八……他一定要狠狠的报复过来,让小白眼狼在他身下婉转求饶才可以。
心里这样想,身下那股既痛苦又愉悦的感觉越发强烈了。他咂了咂他矜贵的嘴唇,到底是恨恨的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碾压了一番。
屋顶上萧云霁在“欺负”云初浅。园子里鸳鸯自然是要挺身而出救自家小姐的。张天一只手撑在墙壁,一只手放在腰上,嘴角模仿萧云霁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喂,晚上都定好你家姑娘和我家主子成亲的日子了。没成亲前,我家主子难道就不能向讨些利息吗?”
萧云霁长了一张邪魅无双的脸,张天一张憨厚老实人的脸硬生生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看在鸳鸯的眼里只觉得他有病。
“我家老爷公子吩咐了,不能让大小姐和你家主子多见面。”鸳鸯提着步子就要和萧云霁抢人。张天拦住她的去路,手指往鸳鸯脑门上用力的一戳,“你家小姐的命都是我主子救的,我主子为什么不能见她。”
“不能见就是不能见。”鸳鸯瞪他。
张天这个一等侍卫最近被派来暗中保护云初浅,正满腹委屈。他当然不敢去找云初浅的麻烦,见鸳鸯年轻,就欺负起她来了。
“我家主子偏要见你家姑娘。你要是敢坏了我家主子的好事,哼哼!你也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鸳鸯对萧云霁的印象还算好。可对张天的印象那就差了。见他跟自己呛,她也不客气,反呛回去,“我才不怕你。”说着提剑向张天袭来。
张天也不客气,两人很快的打了起来。
有韩一景的帮忙,忠勇侯府里的几个染了天花的丫鬟病情算是稳定下来。等她们病情稍微好转后,云政就让人把丫鬟们送出忠勇侯府。
一系列措施得当,天花没有在忠勇侯府里肆虐横行开来。
成献帝手下的官员依旧没有查出七夕夜那些黑衣刺客幕后的指使人,成献帝天天烦躁的逮到哪个官员的错处就发飙。礼部选了下个月二十八为晋王云初浅,废太子萧清沛云初鸢这两对人的成亲日。圣旨下来时,宫里病怏怏的皇后抓起瓷枕就向跪着的萧清沛砸去,“母后不是早就让你跟你父皇提退亲的事情了吗?为什么你不去跟你父皇提?”
皇后覃氏自从上次犯病后身姿每况愈下,对萧清沛这个儿子的掌控力也不如以前。此刻,萧清沛挺直脊背,跪在殿中,声音铿锵有力,“母后,儿臣是真的喜欢鸢儿,想娶她为妃的。”
皇后被气的额头上有青筋迸现,她咳嗽了一会儿才止住,把殿里无关的人屏退后,皇后道,“沛儿,母后已经跟你说了。她是云凌和白氏那贱妇的孽种。你娶个孽种回来要是能帮你母后也不反对。但那孽种已经被你父皇所厌弃。你难道现在还不明白吗?你父皇之所以废掉你的太子之位,就是因为他不喜欢那孽种。”
“母后!您不要这样称呼鸢儿好不好?即使鸢儿真是那白氏所生,父皇都不追究云凌的罪过了。鸢儿她更是无辜的。母后您就不能看在鸢儿曾救过儿臣一条命的份上好好对她吗?”萧清沛在云初鸢的事情上一步都不肯让步。
皇后见儿子到时候还拎不清,已经头昏欲裂了,恨铁不成钢骂着,“往日母后都觉得璃王愚笨不堪,不是做大事之人。现在看来璃王倒是比你聪明。难怪你父皇最近又看重他了。还有老八,要不是七夕那夜的刺客们,老八封王的仪式也早就办好了。沛儿,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兄弟们都在为那张皇位做着努力,可你到现在还念着云初鸢……她再好,能让你坐上那张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萧清沛见自己也说不过皇后,干脆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淡声道,“母后,您身子还没完全康复,就好好休息。”
说完,他起身离开。这样的态度在皇后看来俨然是想继续偏袒云初鸢的。皇后胸口一痛,当母亲的实在是见不得儿子这般堕落,皇后眼眸眨了眨,眼里掠过一抹算计的光芒,须臾就出声传人。
一个精明的嬷嬷出现在殿中。皇后在那嬷嬷耳畔边低语了几句,嬷嬷领命告退。
当夜却就传出废太子萧清沛误被歹人下mi药,玷污了英国公之女杨婳。成献帝知道了这事,大发雷霆,狠狠责骂了太子。但又有大臣替废太子求情,说萧清沛也是被人下了mi药才会做出这般糊涂事的。
成献帝骂了萧清沛一顿后,又追加了一道赐婚诏书。诏书言明英国公之女无辜受废太子牵连,实乃让人怜悯的事情。特册封她为废太子的正妃,云初鸢为废太子的侧妃。
萧清沛知道是他母后暗中安排让人给他下的mi药,英国公之女也是他母后想要让他娶的。他母后为他安排一切都成功了。
他心里却是不忿的,总觉得委屈了他的鸢儿。他想把云初鸢要回正妃的名号,被成献帝又狂骂了一顿。他无法,这才不得不接受。怀着愧疚的心情,萧清沛接下来的日子一直不敢去见云初鸢。
云初鸢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将为王爷的正妃,又从正妃沦落成侧妃。一个侧字就点明她的身份只是个妾。
云老太太对云初鸢的宠爱也一落千丈。
以前的云初鸢是未来的太子妃,现在毁容又将成为一个妾。云老太太对她难免刻薄起来。云初鸢若是和云志远发生争吵,云老太太一律帮云志远。
一个毁了容的女儿对云凌来说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云凌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汴梁城里的苏明月身上。故而对云初鸢也非打即骂。
萧清沛对云初鸢有愧,又不敢出现。云初鸢一下子倒成了孤家寡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去找她那还在监牢里的亲生母亲。
阴森森的监牢里,一个衙役的声音酷酷的响起,“白氏,有人来看你了。”
白氏被关了快两年,期间根本没有人来探望她过。听到衙役的话,趴在地上的她受宠若惊的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沧桑眼眸。
一双做工精致的绣花鞋缓缓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目光渐渐往上抬,一愣,几乎就一脸不可思议的凝望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儿。
“鸢儿。”她嚅了嚅嘴唇,以为这一切都是梦。
云初鸢给了衙役们丰厚的赏银。衙役们拿了钱倒是也不继续碍着她们母女两说话。
衙役离开后,云初鸢眼泪巴拉巴拉往下掉,摘下脸上的面纱,委屈哭喊着,“娘,你快帮帮鸢儿。鸢儿要被云初浅那贱人祸害死了。”
面纱下的面容让白氏脸上神情一骇,枯瘦的身子簌簌颤抖,一张肮脏可怖的脸庞上露出凶横的表情,“快!快告诉我,那小贱人怎么欺负你了。有娘在一定帮你到底。”
云初鸢于是把她的那点经历添油加醋的说给白氏听,白氏用枯瘦如树枝的手指将云初鸢心疼的拥入怀中,“我可怜的鸢儿……没事的,云初浅那小畜生脸上的疤痕不是听说治好了吗,鸢儿你脸上的疤痕也一定可以治的。娘亲知道云初浅那小畜生的一个秘密……我可以用这个秘密要挟她,让她帮你治好脸上的疤痕。”
云初鸢眼眸一闪,能要挟到云初浅的秘密?
“娘,到底是什么秘密?”云初鸢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
如果她知道了云初浅的秘密,她就可以跑去要挟云初浅了。压根不用再理会白氏这个没用的母亲。
白氏布满血丝的眼睛幽幽的看了一眼,虽然女儿是她亲生的,但她身体里也流淌着云凌那个薄情寡义贱男人的血液。
用力的在唇瓣上咬下一道血痕,白氏缓声说道,“你想办法让那小畜生过来见我,到时候我自会跟她谈的。”云凌啊云凌,你既然这般不管我们母女两的死活,那我只能把你当年干的缺德事通通说出来了。
云初浅不是蒋氏那蠢妇的女儿……
……
汴梁城的某驿站里,厉承彦在喝完一碗药汤后,皙白莹润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高通,那女人害她一次不成,肯定还会有更凶残的行动的。你去打听下昭阳侯这几天的行程,该让他们父女两见面了。”
越国人都说昭阳侯之女苏明月温婉娴静,是个在世的活菩萨。高通跟在他家主子身边,可没少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恶毒狠辣。
善于伪装的她,将越国太后,昭阳后肆意的玩弄在股掌之中。
也是该让她原形毕露了。
一个假的苏明月,也好意思鸠占鹊巢。
呸!
高通很开心的说着,“主子你放心好了,别的事情奴才可能会办不好,这事嘛……替天行道的事,奴才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两人说话间,窗口飞来一只鸽子。鸽子扑腾着翅膀“咕咕”的叫着。高通走过去,抓住那只鸽子,拿下鸽子脚下绑住的小纸条恭敬的递送到厉承彦面前。
厉承彦黑漉漉的小鹿眼快速的扫了那张纸条一眼,“越宫来消息说朕的那个替身快要撑不住了,让朕快点回去。”
高通无奈,越国太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一清早,城郊的园子里。一个小丫鬟拿着一张帖子走进云初浅的房间。云初浅已经醒了,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小姐,有人送来一张请帖,说务必要交代你手上。还说小姐要是不看这帖子,会抱憾终生。”
碍于苏明月那别有用心的糕点,云初浅已经不敢自己去拿那帖子了。只让丫鬟们念给她听。木休帅号。
“今日申时,汴梁城李记糕点铺一聚,务必来,有要事相谈。”
云初浅眉头轻扬,疑惑问着,“落款是谁?”
丫鬟看了一眼,“小姐,落款只有一个‘彦’字。”
一抹俊挺的红袍身影在云初浅脑海里闪现过,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侯,从丫鬟手里接过那帖子,帖子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那个男人的字迹。
云初浅两只手不由得互相绞弄在一起。七夕那夜,她见到厉承彦像是见到了鬼似的,只顾着逃跑了。现在想来厉承彦那夜看她的目光分明就是认识她的。既然她都能重生,厉承彦也应该是重生了吧……
云初浅幽幽叹了口气,有些事情避不过的。她决定去见他!
让人准备了马车,又带上了许多侍卫,云初浅乘坐着马车回了汴梁城。马车里,鸳鸯抱怨着,“春儿她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痊愈,没有厉嬷嬷,奴婢打不过王爷跟前的那个随从。”鸳鸯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张天那种又粗鲁又无耻的混蛋。等厉嬷嬷回来了,她到时再联合厉嬷嬷去找他算账。
看着鸳鸯那咬牙切齐的模样,云初浅莞尔一笑,大概是什么人养什么兵吧。萧云霁其实也挺讨厌的,张天那自然是有样学样了。
马车在李记糕点铺前停下。云初浅由着鸳鸯搀扶下了马车。街道的某处此时正围着一群人,只听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大家快帮我找大夫来,我家夫君快撑不住了……“
人群随着妇人的一声高喊,喧哗起来。有伶俐之人已经跑去叫大夫了。云初浅对李记糕点铺这里的铺子是了如指掌的,这条街上是没有一家医馆的。
人命关天之时,云初浅也不迟疑,迅速的向那围着的人群走去。
李记糕点铺对面是汴梁城最豪华的酒楼。这家酒楼大厨烧制出来的菜肴极为美味,这里的太白酒更是汴梁城一绝。酒楼二楼一间雅室里,璃王还有萧清毓正奉他们父皇之命负责招待昭阳侯。
昭阳侯在越国极有权势,璃王自然是上赶着巴结。就盼望以后他登基了昭阳侯能帮他一二。萧清毓是打听过昭阳侯的为人的,知道他身上有读书人的清高和自负,越是上赶着去讨好他,他越是会看不起那人的。
他只在边上陪着,偶尔对一些事情提出自己的见解。
雅室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声,昭阳侯透过洞开的轩窗向下望去,就见到他们楼下的街道上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人群中央一个中年男人不知得了什么病,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他的身边是一个哭得极为伤心的妇人,猜测应该是那中年男人的妻子。除了这两人以外,中年男人身侧还蹲着一个头戴帷帽看身段像是年轻小姑娘的女子。
年轻小姑娘手里拿着几根银针,对准昏迷的中年男人身上穴位扎去。一番下来,那昏迷的中年男子依旧没有清醒过来。而头戴帷帽的女子或许是嫌弃头上戴的帷帽碍事,干脆直接摘去帷帽,继续对那昏迷的中年男人扎针。
又过了片刻,昏迷的中年男子在女子的救治下竟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声。中年妇人更是对救了她夫君的女子千恩万谢。
昭阳侯坐着的位置正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女子的面容。他瞧见那女子微仰起一张惊艳无双的脸庞对着中年妇人说着什么,眉眼间糅合着温瑕娴静的笑。
昭阳侯端着酒杯的手一抖,目光一瞬不瞬地觑向那张对他来说可以是无比熟悉的脸庞。
璃王爷认出云初浅,他见昭阳侯似乎对云初浅也有兴趣了解,便主动说道,“侯爷,她是忠勇侯云政的嫡女,云初浅。”只看云初浅那张脸,璃王都恨不得把她拐到床上去,“她现在可是我们汴梁城的第一美人。不过嘛,她下个月二十八就要嫁给本王的小皇叔了,以后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小皇婶了。”
璃王一番话说完,也没见昭阳侯将目光从云初浅身上移开。璃王眼珠子转了转,自作聪明道,“昭阳侯,你和忠勇侯一见如故。他的女儿你当然该见一面了。你等着,本王去把她带上来。”
说完也不等昭阳侯的回答,便将袍子一撩,蹬蹬的下楼。
萧清毓安静的将昭阳侯脸上的神情仔细的收入眼底。他觉得昭阳侯看见云初浅的脸后,整个人好像变的有些奇怪了。
云初浅是被璃王用身份要挟上来的。到了二楼雅室,她的目光第一眼瞥见的是萧清毓。第二眼看到的是昭阳侯。她前世在越国当人质时,也经常见到昭阳侯。昭阳侯这人是宠女儿出了名的。
她对他没有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意。既然这一世他和他爹一见如故,她这个做女儿来拜见长辈也是应该的。
云初浅莲步轻移,上前向昭阳侯施以一礼。
昭阳侯那张眼睛迟迟没有从云初浅身上移开。
像!太像了!不仅是长的像,就连一颦一动都和他心爱的女人十分相像。
明明没有血缘的两人怎么能这么像?
还有,明月不是代替她去过忠勇侯府过吗,她当时应该是见过云初浅的,回来怎么没有告诉他云家大姑娘长的和她母后这般相像?
璃王为了活跃气氛,攥着手里的小扇子,眼珠子在云初浅和昭阳侯脸上看了看,笑着道,“本王怎么觉得你们两人长的有那么一点点相像。就是那种猛的一看你们不像,细细一看又觉得你们两人的眼睛长得很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昭阳侯心“咯噔”一下,看向云初浅的目光顿时犀利。
一个既长了一张酷似他心爱女人脸庞,又长了一双像他眼睛的小姑娘……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云家大姑娘,你今年多大了?”昭阳侯说话语气尽量显得平静。
璃王大嘴巴抢先道,“十五了。本王小皇叔可是苦等云家大姑娘快两年。”
昭阳侯脸上的面皮又微微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