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春晖画得你
作者:一江烟雨 | 分类:都市 | 字数:4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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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一场大戏!
成献帝像只呆愣的木鸡在原地愣了神,之后身子往后一倾,整个人栽过去。
几个太监瞬间魂飞魄散。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上的雨点狂砸了下来,砸在几个太监的身上。把灵魂出窍的他们砸醒。几人慌的奔向成献帝,急忙要去查看他的状况。
这一看又把几人吓得浑身冒冷汗。
只见被雷劈过的成献帝头发炸毛,脸上乌青,眼珠子翻滚,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着。
这样的状况看来是十分严重的了。
“快!快传御医去!就说皇上被雷给劈了,让御医们快点来给皇上诊治!”老太监扯着嗓子火急火燎的向边上的几个小太监喊着。那几个小太监被他一吼,有反应快的最先回过神来,起身就要冲去传御医。
“……等……等等……”被雷劈过的成献帝这时歪斜嘴巴,抖动着唇瓣颤巍巍的喊了几声,之后就又颤抖着手去扯老太监身上的衣服,“……不许……不许张……张扬……还有太子那……传……”
成献帝都还没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他的身子就又是一个颤抖,整个人昏死过去。
幸好老太监是跟着他多年的仆人,一听他这样说,便将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收起,压低声音对那个最先反应过来要去叫御医的小太监嘱咐道,“不要把皇上被雷劈的事情张扬出去……悄悄的把御医们带过来……再去让太子殿下进宫……”
不管是在东靖国还是整片大陆上,百姓们对天上的神灵都怀着虔诚的敬畏之心。如果知有人被雷劈了,多数人肯定会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对那人进行“天谴”。
前段时间民间不是还有和尚挖出一块石碑,说成献帝是昏庸的晋惠帝在世。
当初石碑的事在民间闹得纷纷扬扬。若是现在让百姓们知道成献帝被雷劈过,不用说了,百姓们肯定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成献帝这个庸君。
外界到时不但不会对成献帝遭遇的变故生出惋惜之情,相反,估计还要背地里偷偷放炮庆祝昏君遭天谴的事情。
小太监得了老太监一句话,压下那块惴惴不安的心,闪身冲出竹林。而在小太监跑后,老太监和余下的几个小太监一起把成献帝背回他自己的寝殿去了。
御医连夜被传召来给成献帝诊治。萧清毓这个太子在收到成献帝出事的消息后也深夜进了宫。
几个御医轮流给成献帝诊了脉,又给他用了一些药。
但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启禀太子殿下。皇上他可能……可能……挺不过去了。”
萧清毓温润的浅瞳里被一片阴霾所覆盖,他负手而立,语气阴森森,“你们一定要救醒孤的父皇,要不然孤一定让你们这些废物给父皇陪葬去。”
“咳咳……”萧清毓冷厉的声音刚落下,昏迷不醒的成献帝猛咳了几声,从昏迷的状态中惊醒过来。萧清毓听到成献帝的动静,转身连忙走向床榻处,俯下身,一脸关心的问道,“父皇……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成献帝目光浑浊。寡情的脸庞上笼罩着迷茫惶恐之色,“老八,朕梦见你皇祖父了……他在梦里要来抓咬朕……说朕……抢了小十六的皇位……把整个东靖国的江山都给毁了……”
成献帝像是还没有从噩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浑浊的眼眶随着他说的话,眼眶渐渐变得通红,眼泪飚落,紧扯着萧清毓衣服的手不住颤抖,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似的。
萧清毓眉梢却已见寒霜,他目光向殿中跪着的几个御医觑去一眼,让他们退下。之后才拍着成献帝的肩膀,用温柔的口吻安慰他,“父皇……那只是你做的噩梦而已……现实是父皇你雄才大略,不仅稳坐了十多年的皇位,还把小皇叔克制的死死的……父皇您这么有本事的皇帝,皇祖父又怎么可能找您算什么账。”
成献帝在他的安慰中一双眼睛依旧混浊,但也才渐渐褪去脸上惶乱的神色。他剧烈的抽动着身子,目光没有一点焦距喃喃重复着萧清毓的话,“是了……我很厉害,不仅稳坐了十多年的皇位,还把你们的小皇叔克制的死死的……你们这小皇叔这么多年没有翻身,那也只能证明他自己没有本事……”
萧清毓望着他这副丢了魂的样子,温润瞳孔里渗出阴鸷的光芒。
他扶着成献帝躺回床榻上,命周围的太监们好好伺候成献帝。而他本人则是绕过屏风,走出大殿,对着守在殿外的几个御医问道,“朕的父皇到底严重成什么程度了?”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互看了一番后才有人站出来,给萧清毓跪下,颤巍巍的说着,“天上的雷劈下来时……那道雷幸好没有全部劈在皇上身上。”要不然早就当场暴毙了。
“不过……皇上现在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内里的心、脾、胃已经被雷给劈伤了……恐怕扁鹊神医在世,也无起死回生之术了……皇上最多只能再挺……三天了。”这三天还得各种名贵草药不停的灌着才行。
萧清毓一身的清润儒雅气息刹那间被暴虐和狠辣的气势所掩盖。
“你们几个听好了,这几天里你们只能守在孤父皇身边。还有……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孤的父皇是被雷给劈成这样的,孤会马上诛你们九族的。”
几个御医都纷纷给萧清毓跪下,口里皆保证不会把成献帝被雷劈死的事情张扬出去。
萧清毓也在第一时间里派人把知悉成献帝被雷劈事情的太监们悉数毒死。
“轰隆隆!”天上又是一道惊雷炸下来。这一夜雷雨倾盆如水柱。长风呼啸似鬼泣,树影摇曳仿若魑魅魍魉,整个皇宫笼罩在一股压抑而凝滞的氛围中。
像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掀起。
“轰隆隆!”
天上又是一道惊雷炸起。
晋亲王府里,萧云霁在睡梦中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他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上起身,重新给云初浅掖好背角,轻手轻脚的开了屋门。
门外张天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眉头紧锁,似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萧云霁商量。
萧云霁走出屋外,将门一阖,对着张天问道,“怎么回事?”
张天一张黑俊的脸庞早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他语气沉重的向他禀告,“启禀主子,宫里皇上好像出事了。我们的人查出来说皇帝身边的太监连夜找了几个御医去给皇上诊治去。但具体的事情还没查清楚。”
张天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另外又听说太子今夜下令杀了几个人。就连跟随着皇帝二十多年的老太监也杀了。奴才推测这些人肯定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才被咔嚓的。”
屋檐下高挂着的两盏灯笼被风吹的晃动不已。
一个“啪啦”声后,其中一盏灯笼就从屋檐上摔了下来。
廊厅外,光线顿时灰暗了几分。
“你先让人紧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什么变故就第一时间来禀告我。”萧云霁一张俊挺完美的脸庞在灰漆的夜色里讳莫如深。
张天领命退下。
等萧云霁再回屋时,云初浅早已经被吵醒了。
看到萧云霁回来,她起身披了一件和氅大衣,索性坐在床榻上,蹙着眉头轻声问道,“是不是哪里又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张天不可能这么晚过来打扰他的。
萧云霁轻应了她一声,起身走到桌子边,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润润嗓子。
“浅浅,宫里这几天可能会出些事情。你身子现在既然已经养好了,不如天一亮就先跟你母后回一趟越国去。我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也会去越国找你的,”
萧云霁推测他的皇兄若只是有个小毛病什么,顶多传御医给他诊治一番。不可能还要下令杀了他身边的奴仆。他推测这次可能宫廷有什么变动了。
他不想把他的小白眼狼置身在危险的境地里。
云初浅听萧云霁这么一说,眼皮猛跳了几下,赶紧道,“不!要走咱们夫妻两一起走!”留着他在东靖国受难,她可不放心。
萧云霁将她小脸上的决然神色收入狐狸眼里,心头一暖,走到床榻前,伸手紧抱住她,低头轻吻住她的唇瓣。云初浅要推开他,可他已经又对云初浅露出了se狼本性。
扑倒,一撕衣服,一亲,一翻滚……
云初浅最后又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事后,他抱着她,宠溺的笑着道,“浅浅,乖乖听我话。你要是去了越国,我也能放开手脚在这里大干一场。”
这意思是……说她在的话,他就不能安心对付敌人了?
云初浅心里无奈,她的存在的确是非常拖累萧云霁。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等东靖国这里的事情办好了。我就马上去越国找你们。”萧云霁宠溺的用他挺拔的齐子在云初浅的小琼齐上来回轻撑着。
云初浅心里还是不安,但她现在知道的消息太少了。她只得先把萧云霁糊弄过去,想等天亮了再去找她爹她母后商量。
……
天蒙蒙亮时,打了一夜的雷终于停了下来。这一夜经过狂风暴雨的摧残,整个汴梁城放眼看去满目苍夷。
昏迷了半夜的成献帝又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他五脏六腑像是烧了一般,疼得身子剧烈抽动着,口里不停得喊着“老八”两个字。萧清毓本来就守着他,见他醒过来,便立刻赶到他床边。
成献帝嘴角歪斜,身子扯着萧清毓的袍袖,眼神惶恐,又不停得说着,“老八,朕又做噩梦了……梦见朕走后,你们这些皇子各个都被萧云霁收拾的极为惨烈……朕知道自己……自己这回恐怕不能再活多久了……不能就这样的离开……朕要帮你们带走他……”
成献帝说出“带走他”三个字时。面色凌厉,阴森可怖。
萧清毓温润的眼波一颤。
成献帝浑浊的双眼渐渐清明了起来,他颤抖着一只手紧扯着萧清毓的手,歪斜着嘴角道,“让人准备……今晚给晋王妃……办一场庆祝她身子……身子痊愈的宴会……宴会中途,朕、朕要拼了自己的老命……将萧云霁千刀万剐……”
他后面的话越说越狠戾。
虽说他抢了本该属于萧云霁的皇位,成了东靖国最高权力者。
但这些年,在有萧云霁存在的地方下,他又何尝有过心安的一天。
他忌惮、惶恐萧云霁,脑子里。心里无时无刻的都存在一个念想。这个念想就是:打败萧云霁,超越萧云霁。
时光蹉跎。一晃眼,萧云霁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淬炼成成熟、稳重的男人。现在的他谈笑间可以樯橹灰飞烟灭。他成了他一辈子都可能无法企及的山巅。
他心里在为自己的几个皇子害怕。
他这个当父皇的都不是萧云霁的对手,更何况他的几个皇子呢!
所以他做了个冒险的决定,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耗死萧云霁!
萧清毓温润的唇瓣轻抿,长睫微垂,没有劝说成献帝。他心里终究也是希翼着成献帝能在临走前替他除掉萧云霁的。
早朝时,文武百官分列两队。
宫里的御前总管高声宣读了成献帝的诏书。诏书里言明今晚在宫中的景泰殿举行庆祝云初浅康复的宴会。朝中但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家中女眷参加。
早朝散会后,萧清沛还有璃王几个皇子堵住了萧清毓离开的步子。
萧清沛脸上神情冰冷,“老八,父皇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你不让我们这几个皇子见他?”原来昨晚虽然是秘密的请御医来给成献帝诊治,宫中还是有风声传出。
今早萧清沛他们几个皇子就要见成献帝。不过被宫里的御林军给挡住了。
他们见不到成献帝,朝堂之上的事又都被萧清毓把持着,他们这些皇子心中难免会多出一些猜测,以为萧清毓囚禁了成献帝。
曾经那个在其他皇子面前卑贱如蝼蚁的萧清毓。今日穿着四爪的莽龙袍,身姿高挺,往萧清沛他们面前一站,身上隐隐的透出睥睨苍生的气势。
“不是孤不想让几位见到父皇,是父皇下令不见你们的。当然,你们若是觉得孤在撒谎,皇上父皇会出席晚宴。到时候你们可以尽情跟父皇告孤的状。”
袖袍冷冷的一拂,他再懒得去看余下的几位皇子。
萧清沛一张脸又冷成冰山脸。璃王手里攥着一把全棕黑纸扇摇呀摇。
唇角勾着笑,对着萧清毓的离开的身影翻了个白眼。收回目光时又突然瞥见萧清沛那张冰山脸。
他幸灾乐祸道,“皇兄,真是可惜了。老八以前在你面前可是连条狗都不如。你再看现在的他……皇兄呀……”璃王拍了拍萧清沛的肩膀,“像本王这种从来没有坐过太子宝座的人还能淡定些。可你呢,父皇现在都让他监国了,皇兄你恐怕以后也坐不回那个太子宝座了。啧啧,真是可惜。”
被璃王这个搅屎棍一搅,萧清沛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冷冽冻人的气息来。
他从齐子间冷哼出声来,袖子重重一甩,拂袖出了朝堂。
一路驾驶着马儿回到府邸,他下马后将马鞭丢给府里的马倌儿。径直的去了后院。
云初鸢听到丫鬟禀报说萧清沛往她这里来了。她刚整好衣服要出门迎接他,萧清沛已经冲进来了。他也不顾其他丫鬟们会怎么看他,抱起云初鸢就往床上一丢。
云初鸢觉察到他心情不好,她扭着水蛇腰就紧缠住萧清沛,一双柔滑无骨的小手解下萧清沛身上的衣服,弓起身,很快的与萧清沛契合在一块儿去了。
萧清沛受了萧清毓的气,就在云初鸢身上发泄了好几次。等到最后一次时,他用力的咬着她胸前的一个突点,横冲直撞,在攀上巅峰的那一刹那。从嘴里溢出一句话来,“鸢儿,当初我要是喜欢的是云初浅,现在应该还是太子吧……”
萧清沛有些后悔了!
云初鸢虽然是他的心头好。以前为了云初鸢,他丢了太子之位也不觉得可惜。顶多是想着未来的日子再表现好些,让他的父皇看到的他的努力。然后重新册封他为太子。
但随着他身处的局势越来越恶劣,他心里到底是动摇、后悔了。
没错,他身下的这个女人每次都能带给他极致的快乐。可她的作用也仅限于此。床上的水乳交融并不能让他在现实里呼风唤雨。加上他的母后总在他边上数落云初鸢。
他久而久之对云初鸢的那份激情慢慢被磨灭。他现在最想的已经不是把云初鸢圈/禁在他身下,为她遮风挡雨。
他的野心是那张所有人都想坐的皇位。
云初鸢在听到萧清沛的话后,心一惊,身子一个扭动。萧清沛身子骤然一软,就草草的结束了他们这一次的情事。
云初鸢摸着她已经光滑平整的脸颊,又抱着萧清沛,含住他的耳垂,蛊惑着说道,“妾身知道因为妾身的缘故,让王爷你在外面受了许多的委屈。不过王爷你之前不是说……皇上这段时间被越太后喝令着做这做那,皇上心里其实早就对越太后她们生出了厌烦之情。妾身的脸现在已经恢复好了,只要在今晚能大展风采,艳压云初浅,灭了萧云霁的风头,贬了越太后的脸。皇上心里必定会重新看重王爷的。”
萧清沛对云初鸢失了激情。云初鸢对萧清沛也只剩下曲意逢迎而已。
要不是她现在暂时没有本事搭上其他的高枝,她早就踹掉萧清沛,魅惑其他男人去了。
这一对当初“爱”得轰轰烈烈的鸳鸯,现在已经走到了各怀鬼胎的地步了。
萧清沛盯着云初鸢的花容月貌,淡然的说道,“你也准备下。若是今天晚上本王的父皇有表现出打压云初浅他们的意图,你就起来表现一番。”没有就算了。
……
因为宫里突然来的旨意,打乱了萧云霁的计划。云初浅自是不能和周娴君回越国了。在萧云霁去处理他的正事时,鸳鸯来向云初浅汇报一些事情。
“大小姐,那个云初鸢已经治好脸上的疤痕。我看以她的性子肯定又要闹幺蛾子了。”鸳鸯提醒云初浅要小心云初鸢。
云初浅听到这个消息,唇角含着笑。双眼亮晶晶,意味深长道,“没关系。她那脸……也撑不了多久的。”
鸳鸯想追问云初浅这话是什么意思。房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小姐!”
下一刻,厉嬷嬷已经给云初浅给行礼问安。
厉嬷嬷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云初浅和鸳鸯的谈话。看到厉嬷嬷,云初浅心情飞扬,连忙亲自起身把她搀扶起来,“厉嬷嬷,浅浅可算是把你盼出来了。”
厉嬷嬷被她扶起,鸳鸯也凑到厉嬷嬷面前,喜气洋洋的附和着云初浅的话,“厉嬷嬷,鸳鸯好想你。”
厉嬷嬷规规矩矩的笑着回禀云初浅,“大小姐,老奴那里一解禁,就回了忠勇侯府。老爷马上就让人把老奴带这里来了。还吩咐老奴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小姐你。”
云初浅开口想问厉嬷嬷她当初是怎么知道苏明月送的那一盒糕点是有问题的。厉嬷嬷却已经又抢先她一步,开口向云初浅禀告着说道,“大小姐,老奴回忠勇侯府时,听府里的人说老夫人这几天把整个忠勇侯府搅的鸡飞狗跳。”
云凌跑了,云尚书府被成献帝下令封了。
云老太太自然只得带着她的孙子孙女们投奔云政这个大儿子。
而现在忠勇侯府因为没有女主人的缘故,云老太太一去了忠勇侯府。自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了。使劲的折腾忠勇侯府的下人们。
云初浅眼里有狡黠的光芒掠过,回头对鸳鸯轻声道,“你去告诉那个人,让他这几天准备下,把能从老太太那里拿到的贵重东西全部拿走。再告诉他,我过几天会派人把银票送到他手里。拿了钱,他和他母亲他妹妹一辈子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鸳鸯知道云初浅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得了云初浅命令,鸳鸯马上就退下去办事了。
她走后,云初浅就追问厉嬷嬷关于糕点的事情。厉嬷嬷像是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告诉云初浅说她有个远房亲戚正好在苏明月下榻的驿馆里当伙计。
那伙计知道了苏明月要害人的事情,便来禀告她。她知道了后就赶去阻止那些丫鬟吃那些糕点。
厉嬷嬷的这个解释透着过分的巧合。云初浅并不信。
自此也对厉嬷嬷多了份疑心。
晚上,景泰殿里。
等满殿人都按照顺序坐下后,成献帝也在萧清毓的搀扶下走进了大殿。
众人纷纷行礼,齐齐高呼万岁。
成献帝龙袍下的身子剧烈的晃动着,他几乎就是被萧清毓架着才一路艰辛的坐到龙椅之上。
萧清毓站在成献帝身侧,代替他让殿中跪着的众人起身。
众人起身后,目光自然是齐齐的看向龙椅之上坐着的成献帝。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众人心里就发了沉。
前几天还神采奕奕的成献帝才一夜没见而已,脸色就灰败难看到极点,嘴唇也是黑紫色的。他这副模样分明像是受了什么重创的。
“朕昨夜身子偶感不适……今晚宴会全权交给太子负责。”成献帝说话的语速很慢很慢。
等说完这话后,他干脆就抿着唇不再言语。一切的事情就都交给萧清毓来办。
萧清毓立在高台之上,身上莽龙袍迎风招展,温润脸庞上透出意气风发的气势。
“孤的父皇虽虽身子不适,可之前我们东靖国皇室的确是是亏待了越国公主。孤的父皇今晚特地举行这一场晚宴,算是赔罪,也算是庆祝越国公主能平安无事。”
萧云霁坐在台下,他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双锐利的狐狸眼微眯,紧盯着坐在龙椅之上的成献帝。
他发觉今晚的成献帝穿着一套很是宽大的龙袍。龙袍下他的身子像是在剧烈的抽动着。
在萧云霁打量成献帝时,殿门口太监的痛禀声幽幽响起,“越太后驾到!越国公主驾到!”
众人再向殿门口看去,就见周娴君轻挽着云初浅的手走进了大殿。大殿里灯火辉煌,今晚的周娴君一身火红的华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凤钗,整个人透着一股雍容和华贵。
而和周娴君长了一张相似脸庞的云初浅今夜一身丁香色宫衣,广袖飘飘,头绾简雅垂鬟分肖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玉带绕臂,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
萧云霁将目光从成献帝身上收回,无比的自豪的落在了云初浅身上。果然,还是他这丈母娘会打扮女儿。将他的小白眼狼打扮的他这个当夫君的都差点不敢认她了。
萧云霁唇角边宠溺和自豪的笑容顿时糅合在一起,端起酒杯就一口喝尽杯子里的酒。
他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萧清毓看着殿中那个对着周娴君巧笑嫣然的女子,眼睫微垂,遮住眼里翻滚的炙热情愫。
浅浅,你很快就会是我的了!
他拢在宽袖里的手已经紧紧的攥起。
殿中其他人,像是璃王和萧清沛他们这些皇子,看着整个人仿佛都能熠熠发光的云初浅,心里多少是有些懊恼的。
他们中但凡有人当初在云初浅身上多花费点心思,想来现在他们就能成为越太后的乘龙快婿了。自此以后就有越国皇权的支持了。
女眷中,皇后覃氏是属于有眼无珠把云初鸢当宝压错筹码的那一类,现在自然是心里怄的要死。
齐妃是属于眼馋着云初浅身后权势的那一类,如果可以她还是想把云初浅拉到他们母子阵营。
当然了,还有云老太太这种不要脸,一直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不停对周围宾客表示是她从小教育的好,才把云初浅教育出落成这般落落大方女子的。
总之,一时间殿中各种情绪翻飞。有开心的,有懊恼的,还有恨得咬牙切齐的。
成献帝再看到云初浅,胸口坠坠作痛。他艰难的闭上眼睛,即使不去看萧云霁,他也能猜测到萧云霁这时必定是唇角含笑,一脸“我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嘴脸。
萧清毓咬咬唇,压下眼中翻滚的炙热情愫,举着杯子走到周娴君面前,对着她们母女道,“恭喜越太后能寻觅回爱女。孤代表孤的父皇先敬越太后您一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娴君很给面子的喝了一杯酒。
萧清毓又斟酒,连着敬了周娴君几杯酒。之后,歌姬舞姬纷纷登台表演。众人沉醉在一片欢愉的氛围里。
“咳咳……”一直不说话的成献帝在宴会进行了一半后开始轻咳了两声。萧清毓连忙走到成献帝面前,成献帝目光向萧云霁看去,缓缓说道,“小十六……朕有话要单独交代你。你我兄弟先移下驾。”
萧云霁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轻撇,“皇兄,有什么话不可以过了今晚明天再说的吗?”
他这个时候干巴巴的把他叫出来,这其中要是没鬼才怪。
成献帝宽大的龙袍下,身子抽动起来。萧清毓接过萧云霁的话。“小皇叔,父皇和您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只是现在让您陪着他单独说一会儿话而已。连这么个简单的要求您都不答应呀。”
这分明是眼见萧云霁不上当,开始道德绑架萧云霁。
萧云霁要是这个时候还拒绝成献帝的要求,得嘞,明天萧清毓他们就能给他炮制出一条忤逆君王的罪名。
萧云霁从座位上起身。萧清毓搀扶着成献帝也起身。
萧云霁又笑着提议道,“皇兄,浅浅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了本王。皇弟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对她隐瞒的。皇兄,皇弟想让浅浅参加进我们得谈话。”
他的小白眼狼现在好歹是越国公主,成献帝要是敢轻举妄动,相当于把越国也一并得罪下去了。
萧清毓感受到成献帝身子抽动的越发频繁了。他将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故意把耳朵凑到成献帝耳畔边似是在听她说话。
再抬头看向萧云霁时,他脸上神色愈发温润清雅。
“小皇叔,实不相瞒。父皇他觉得他的身子状况最近每况愈下。他想找小皇叔谈皇位的事情。这种事情算是比较机密的事,小皇婶最好还是回避下吧。”
这算是把萧云霁求外援的打算也给掐灭了。
箭在弦上,萧云霁要是再说出什么拒绝成献帝的话,成献帝完全可以给他安上一个违抗皇命的罪名。
他将袍袖一撩,嘴角轻勾,“既是如此,那皇弟只能从命了。”
话虽这样说,他心里到底还是忌惮成献帝他们父子两又会搞什么花招,暗中命张天调集人手。
云初浅看见萧云霁离开大殿,一颗心也惴惴不安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云初鸢从座位上站起身,仰起她那张光滑无瑕的脸庞向云初浅遥遥举杯,“晋王妃,妾身敬你一杯。”
她这看似是在跟云初浅敬酒,其实是想通过云初浅,引起殿中人对她的注意力。从而告诉殿中人:昔日那个漂亮妩媚的汴梁城第一美人又回来了!
偏殿里。
萧清毓将成献帝扶着坐在铺着猛虎皮的贵妃榻上。
成献帝身子不停得抽动着,脸上的已经接近于死猪肝的神色。
他用萧云霁听不到的声音轻声说着,“以后……江山……你好好……管治……”
萧清毓眼里露出了沉痛之色,搀扶着成献帝的手臂紧了紧。
成献帝却是伸手将他一推,又高声道。“走!”
萧清毓心一狠,头一扭,迈着决然的步子走出了偏殿。他一走出偏殿,站在门口,头也不回,只低哑着声音对萧云霁道,“小皇叔,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时可以喊孤。孤就在殿外。”
他话一落下,两边的太监就把殿门从门外阖住。
事到如今,萧云霁也大概能猜测到成献帝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了。
果然,在门阖上的那一刻,坐在贵妃榻上的成献帝“轰隆”一声,身子已经沉重的跌到地上了。
但现在的他眼里却闪烁着异常兴奋的眸光,他对着萧云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牙齐,“小十六……咱们兄弟斗了一辈子,朕如今要走了……就是拖也要拖着你和朕一起下地狱……”
成献帝感觉自己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他用最后所剩不多的力气,抽出宽袖里藏着的匕首,对着他自己的胸口就是猛刺。
“来……来人……”成献帝在他自己的呼喊声中,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
紧闭的殿门下一瞬间就被人从外面又踹开了。萧清毓领着一批人火速的冲进殿里,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成献帝,萧清毓眼里快速的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在下一刻,他声音狠戾,指责萧云霁。
“小皇叔,你竟然谋害孤的父皇!”
这父子两是铁了心要让萧云霁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