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

不知有谁喃喃出声，水下的温绍却是有点进退两难，这两头不见岸的，唯一能倚靠的就是这艘大船，虽然有老前辈的本源之力，但以他的身体状况来看，要强行靠岸有些勉强。

正当踌躇的时候，那艘船上的人却已经炸开了锅，指挥着开船的人将船稳在和温绍不远不近的位置，生怕他被船底的漩涡波及。

“你扔救生圈干什么，鲛人不会游泳吗？”

“拿绳子拿绳子，快快快，快拉上来。”

“鲛人，鲛人！快上来！”

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全船的人都围了上来，或是激动，或是震惊地看着半浮在海面上的温绍，有人已经拿着手机咔咔地拍照录视频了。

自灵气复苏之后，人类异能者修炼一日千里，各种精怪走入大众视野，但至目前为止，还没有鲛人现身，还是这么美丽的鲛人，他们免不了要震惊一番。

船上有几位记者，已经准备好占据新闻头条了。

“快上来！快上来！”

在众人的邀请下，温绍拿着救生圈飞身一跃，落在了甲板之上——虽然不知道哪个没心眼的扔给他一个救生圈，不过人类的东西留在海面上始终是祸害，温绍就一并带上去了。

“哇！”

“好漂亮！”

周围是此起彼伏地叫好声，一时间，温绍甚至以为自己在动物表演。

温绍：……

拍照就拍照，能不能把闪光灯关一下，鲛人就没有隐私吗！

蓝盈盈的鱼尾局促地摆动两下飞溅出几滴透明的水珠。

似乎有人看见了他的困境，正打算拿着衣服上前，一层不透明的蓝色屏障却将温绍包裹个彻底，等屏障褪去的时候，温绍已经穿戴整齐了。

简单的白衬衫和宽松的深色牛仔裤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风格，蓝色的长发垂落至腰间，取两缕编成鞭子绞在一起，显得不那么凌乱。

无瑕的面孔在阳光下找不到一丝破绽，浅蓝色的眼眸打量着四周，显示出一种纯然的好奇。

当然，这都是他们眼中的滤镜，温绍只想知道，这群人能不能走开，围这么紧，空气都没了，是想把他憋死吗？

鲛人到岸上也需要呼吸呀！

“离我远点。”温绍开口，声音清冷低沉，宛如悦耳的音符在跳动，能秒杀一片声优。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就是没人挪动半步，依旧将温绍围个水泄不通。

温绍：……就这样吧，不用管我死活。镜头怼这么近，你干脆给我做个胃镜得了呗。

大家把温绍当成刚走出深海什么都不懂的小鲛人，大肆和他聊天，传授常识，起先还只是说起这些年国家对于精怪出台的各种帮扶政策和法律，到了后来越走越远，大有将上下五千年历史讲完的趋势。

不得不说，这历史学得不错。

温绍撑着头看了那人几眼，突然问道：“你祖先是不是捕鱼的？”

那人一愣：“以前，我家世代生活在海边，好多祖先都以捕鱼为生，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差点被那小子捞起来，能不知道吗？”温绍懒洋洋地说道，脑海中浮现出那渔夫拿着大叉子叉他的样子，一边插还一边说‘这回抓到大家伙了’。

细细看来，眉眼和这人有几分相似。

不同于沈欢欢狐狸修炼成精，原身是天生地养的鲛人，鲛珠就是鲛人诞生的本初之源，只有一位鲛人陨落，才有另一位鲛人被天地孕育而生。

差点被渔夫抓到那次，就是原身刚刚诞生的时候，那时候的原身确实如他们现在想象中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刚刚游到浅水区域，就差点被一叉子叉死，此后躲在水里百年都不敢出来。

温绍接收了他的记忆之后，对这段记忆格外印象深刻。

第一次出海差点被渔夫捉住，第二次出海就救了沈欢欢，第三次出海直接被沈欢欢害死了。

反正一出家门准没好事。

那人悻悻地住了嘴，脑袋埋在胸前当缩头乌龟。

不过其他人就不安静了，对着那人打趣，哄堂大笑，温绍闭上眼睛装聋子。

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只要他闭上眼睛，他就听不到。

不过，温绍这个举动还真就误打误撞地让这群人消停了声音，见他闭上眼睛，都觉得他肯定是累了，一人食指放在嘴边，轻声“嘘”了一下，大家渐渐安静。

文明观鲛，不打闹、不吵闹。

温绍在船上度过了几个小时时间，关于他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开了，因此，船一靠岸，就有管理局的人来接他，一边给他办身份证明，一边唠唠叨叨地说些注意事项。

无外乎就是人类世界有规章法度，不能用自己的能力伤人之类的。

“那妖呢？”

“什么？”

“不能伤人，可以伤妖吗？”

“这个嘛……妖性好斗，时常发生打闹，国家对此的约束是可以打，但不能在闹区打，不能牵连人类，也不能闹出妖命。所有有身份证的妖，也受法律保护。”

那人扬了扬手上新鲜出炉的身份证，递给他，说：“你也一样，受法律保护。”

温绍点头：“行，我答应你。”

想要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也挺多，温绍也不想以一人之力对上整个国家的人。

见温绍好管，负责的人放下一颗心，一开心往他银行卡里多划拉了一万块钱：“这里面是两万块钱，是国家给你的启动资金，不过以后国家不会给你资助了。”

“你如果找不到地方住，可以暂时住集中宿舍，等找到房子在搬出去，记得按时去上课，有老师教你们这些精怪熟悉人类世界的，到时候还有考核。”

“还有考核？”

什么惊天大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