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骗局。”房间内，只余下凯瑟琳和达蒙两个人之后，达蒙看着眼前那张百多年间，一直让他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美艳容颜，语气带着一点干涩的沙哑。

“我擅长骗人。”凯瑟琳坦诚的回道。

“这可真是讽刺。”达蒙说了一句不知是对凯瑟琳说，还是对自己说的话，而后他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注视着凯瑟琳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寻找猎人？”

“为了达成一个环节中的条件。”凯瑟琳并未闭口不言，却也没有更加详细的解释。

“塞拉斯？”达蒙忍不住脱口而出。

“真惊讶，我以为你不会关注这种事情的。”凯瑟琳微微蹙眉，有些讶然的看了达蒙一眼。尽管时隔百多年，她对达蒙的性格还有行事风格依然熟悉的了若指掌。她很清楚，以达蒙的秉性，绝对不会去关注这种和他毫无干系的事情。

但是现如今达蒙确确实实说出来了。不管达蒙究竟是从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个名字，并且猜出了巫会想要进入他长眠之所的事情，显然这其中所蕴含的，可供推测的东西，都有太多了。

“有人告诉我的，并且向我提供了一些你的消息。”达蒙脑袋一转，语气平稳，神态也并无什么波动和异常的，故作坦诚的说道。

“我有些好奇和你说这些人的是谁了？一群自称旅行者的巫师团体？”凯瑟琳很快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他们。”达蒙耸了耸肩：“只是一个很老的老巫婆而已。”

“达蒙，我很了解你和斯特凡。你对我说谎是毫无意义的。那些旅行者找过你，说不定还对你提出了什么要求？说说看，我想听一下。”凯瑟琳对达蒙的借口只是不值一哂，右手臂撑在身前的桌面上，手背轻垫在白皙的下颌，一双秒目盈盈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达蒙。

“我说的事实。”达蒙嘟囔的强调了一句。

“斯特凡怎么了？”凯瑟琳抢白道。接着，她便看到达蒙的脸色蓦地变了。看着达蒙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凯瑟琳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看着达蒙有些感慨的道：“也只有斯特凡，才能够让你如此的重视。并为之顾虑重重了。他在那些旅行者的手里。是不是？”

“我能说不是么？”见一切仅仅在自己失控下的一句话里，就被对面的凯瑟琳一层层的剥开推测出来，即便心中在那句话脱口而出时就已经有所预料，但当猜测真的成为现实，达蒙还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几分落差感。

凯瑟琳太熟悉他了。即便是时隔一百多年未见，性格未有大变的他想要在凯瑟琳面前隐瞒过什么，有些过于艰难了。就像是眼下，凯瑟琳仅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以及自身的敏感和思维，就轻而易举的将各个线索搭建在了一起。自动推测了出来。

计谋和手段，和演戏骗人一样。都是凯瑟琳数百年逃亡生涯里被逼出来的长项。

“说说吧，或许我能帮上忙呢？”凯瑟琳轻声对达蒙说道。

“你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不是？”达蒙却是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若你指的是他们一直想要倾覆掉巫会的话，是这样的。太多的女巫、吸血鬼、狼人凝聚成一个组织，这有些让他们感到不安了。这超出了他们的控制和打破了他们原有的安排。”

凯瑟琳嘲弄的笑了一下：“他们巴不得超自然生物泾渭分明，以及一个个都成一盘散沙，维持着一个平衡才好。就像是千百年来已经近乎成为一个定律的零散团体一样。”

“那创立了巫会的人呢？”达蒙紧问着道。

“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存在。包括我们这些爪牙。他们巴不得除掉我们。但是他们没那个机会，以及和巫会整体对抗的力量。”凯瑟琳答道。接着，凯瑟琳探首望着达蒙，“这么说，他们的目的是巫会的创始者了？”

“你什么都猜出来了，何必问我？”达蒙只觉得自己里里外外完全被凯瑟琳给窥破，放在一百年前，这种感觉对他而言甘之如饴，甚至他恨不得永远如此。但在一百年后的现在。确认了凯瑟琳的欺骗之后，达蒙已经有些不喜欢这种总是被看穿，在凯瑟琳面前没有一点秘密保留的感觉了。

哪怕凯瑟琳依然熟悉他，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变得地方足够多了，但现在毫无疑问，他自认为，始终是自认为而已。

“他们的条件是什么？让你帮忙引出来巫会的创始者，然后他们就放了斯特凡？”凯瑟琳嘲讽的笑了一下：“我对那些旅行者的了解，要远远的高过于达蒙。不管你还愿不愿意相信我，我都必须要告诉你，指望那群旅行者信守诺言，你还不如依然相信和你见面时的我是一个天真无邪的普通人类少女。”

“你只是一个幌子。他们很清楚，你有很大的可能会暴露的。他们的目的，只是让你递过来一个消息而已，是的，就是那个吸血鬼猎人的消息。然后，你的生死，还有斯特凡的生死，他们毫不在意。那是一群完全为了目的，完全冷血的人。”

“若你还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动用整个巫会的力量的来帮你。斯特凡不会有事的。”凯瑟琳向着达蒙递出去了一只纤手，眼神示意了一下。

“我需要怎么做？”达蒙咧了咧嘴。果然，相比起那些威胁他的旅行者们来说，哪怕有前科的凯瑟琳，还是更得他的信任。起码不管怎么说，他们兄弟两个和凯瑟琳之间还曾经有着一段纠缠。

“顺其自然就好。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斯特凡那边我会在恰当的时机给予援手的。”凯瑟琳见达蒙握上了她的手，娇颜上飞掠上一抹轻笑。

……

“若是冒上一点微不足道的险，能够将那些阴魂不散的老鼠给一网打尽的话，这个险显然值得去冒。没了这些爪牙，或许所谓的自然能够少找我一些麻烦。我需要的是安定和稳固。”唐白微笑着对身边的克莱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