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难得的笑了笑：“石石你少借着小丫头奉承我。”说罢，居然还更为难得的翻了个白眼，一手一个牵着两只小萝莉，转身进了屋。

两只小萝莉进屋之后，一起回过头来，冲着石磊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起高喊：“石头大哥哥你是个大骗子哦，大姐姐才跟我们说第一句话就笑了，你还说她不会笑！”这次，真的是默契……

沈怡回过头，瞪了石磊一眼，可是怎么看怎么风情万种么，崔小龙在旁边看着，只能感慨说各人各造化，当初还是崔小龙介绍石磊跟沈怡认识的，而且崔小龙记得很清楚，石磊和沈怡的第一次会面其实挺不愉快，可是现在，全国上下，大概也没有人比石磊跟沈怡的关系更好了吧？

进屋之后，之前因为有了两个小伙伴而显得很活泼的囡囡，却有点儿沉默了。尤其是看到任家姐妹俩绕着沈怡转悠，逗得沈怡脸上那常年的冰霜都融化了许多，她就越发显得沉默。

石磊见到，脸上微微笑着拍拍囡囡的脑袋：“在想什么呢？”

囡囡抬起头，看着石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沈姑姑也像喜欢她们俩那样喜欢我。”当然，声音很小，除了石磊没人能听见。

“那就过去跟她们一起玩啊，其实沈姑姑没有不喜欢你，只不过你不主动她也不会主动逗你啊！”

囡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那你为什么会主动理我呢？”

石磊笑了，虽然囡囡比任家两只小萝莉还要大个两三岁，但是显然智商上比这俩妮子差远了。不是囡囡不够聪明，是任家姐妹太聪明了。要是换成她们，早就明白石磊的意思了。

“因为我不是沈姑姑啊，沈姑姑比较内向，我比较外向。”

囡囡这才又点了点头，然后鼓起勇气，走到任家姐妹旁边，却又怯生生的不敢上去跟她们一起闹腾，生怕沈怡不高兴，眼睛不断的偷望沈怡。

沈怡也看出囡囡的企图，但是她那清冷的性子。绝不会因此就伸出手喊囡囡过来玩的。石磊冲着任雅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就心领神会，两步跳到囡囡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囡囡，你跟我们一起玩吧。”然后，囡囡也很快就融入了进去，大概，这个小姑娘今天回去会在睡觉前琢磨一下，原来沈怡也并不是那么不可靠近的么。

三个小萝莉闹腾了会儿，沈怡腾出手来，帮石磊和崔小龙倒上了两杯茶：“用温水泡的，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可能稍微有点儿凉，慢点品味道应当不错。水是今年年初第一场雪，存了几个瓮子，埋在屋后的竹林下头，自己化开的。”

石磊和崔小龙分别拿起一杯茶，慢慢的品着，果然有一股子土香味儿，杂着点儿竹叶的味道，若有还无的，感觉很奇妙。

话题终究还是石磊过年期间折腾出来的大动静，现在但凡跟石磊见面的人，除了张一松和苏豆豆这几个不把这当回事的人，其他人一概如此，就连超脱如沈怡也不可免俗。

当着沈怡，石磊需要隐瞒的东西就少一些，只是对于董长水的未卜先知，石磊归咎于一种直觉。不过石磊这两年多来，直觉经常帮他达成一些所不能达成的事情，沈怡和崔小龙倒是也都不觉得奇怪，只是听石磊叙述着整个发展过程，也觉得这里头巧上加巧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石磊的运气的确好到有点儿变态。但是，崔小龙对石磊不少话都有些赧然的表现，尤其是石磊数落那些官员的话语，听在崔小龙耳朵里，就仿佛是在数落他一般。

“石少的话，真是让我听了很觉得惭愧啊……”等石磊说完，崔小龙感慨的说。

石磊笑了笑：“行了，别在这儿装深沉了，我这就是装大义凛然状，目的就是让家里老父亲升个官。我父亲这人，自己是不知道主动争取的，我又是个从小立志做个纨绔子弟浪荡子的品性，遇到这种升官发财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故作雷霆之语，崔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沈怡淡淡的说道：“张扬点儿也好，免得总有些人不知所谓。”

这话，换成其他人说，充其量不过就是应景的话，但是从沈怡的口中说出来，落在崔小龙的耳朵里，那就无异于表明了沈怡对石磊的无条件支持。

一个市委***的公子，放眼全中国，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但是一个两年内白手起家坐拥数十亿身家的市委***的公子，就已然是凤毛麟角了。何况这身家还和他那市委***的老爹没什么关系，就算有红顶商人的意味，那也是他自己依附出来的关系。

光凭这个，即便只有二十一都不到的年纪，也真是有资格挥斥方遒一番了。而石磊身后还有军方最彪炳的家族靳家的潜在支持，还有沈家这个隐墨商界数百年之久的庞然大物的鼎力相助。若是还没有和省部级的官员拍桌子叫板的资格，也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如此而为了。

沈怡现在这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就等于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听者：石磊对，我支持他，石磊错了，我还是支持他。这就等于是在把整个沈家的能量，集中归结在石磊的身后了。如果石磊真的张狂，他单凭着沈家的这份支持，在商场上纵横驰骋是肯定没什么问题了。当然，最关键是，崔小龙很清楚这两年来，沈怡对石磊的帮助其实很少，真正的关键之处就只有盛世传播那一次。而实际上任何人都知道，那次若不是石磊有些无谓的坚持，早早接受境外的风险投资的话，根本不会被庞国藩逼得左支右绌。而接受风险投资最大的坏处，也就是石磊的企业发展比现在慢一些，石头集团的规模可能没有现在这么大，却不影响本质。

“我去看看那三个孩子，这会儿都不知道疯到哪儿去了！”崔小龙其实是没什么话说了，也觉得沈怡和石磊大约会有些私人的话要交流，找个借口抽身而去。

崔小龙刚走，石磊就将手伸进上衣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段小小的红绳，上头拴着一枚青玉雕琢的龙首龟身的小物件。

沈怡见到这小东西，拿过去放在眼前端详了一番，有些不自信的问到：“赑屃（bixi）？”

石磊点了点头，从沈怡的掌心里把那只碧绿色的赑屃拿了过来：“过年的时候陪老人家逛古玩市场，看到这个小东西，传说里不是说赑屃是帮大禹治水的么，我想你身子里的火性，闹不好被这镇水神兽制服了，就买下来准备送给你。”

沈怡感觉到一阵小小的温暖，一双眼睛不由得就有点儿水汪汪的了，看着石磊，无限娇楚。

石磊站起身来，走到沈怡旁边，冲她努了努嘴，沈怡便一扫冰雪女王的架势，而变得像是一个邻家小姑娘一般，带着点儿娇羞的把身子朝着石磊靠了过来。

稍稍揽了揽沈怡的肩膀，石磊就捉起了沈怡的脚丫子，惹得沈怡更是害羞，悄声说道：“小龙在呢。”

石磊哑然失笑：“想哪儿去了，就算他不在不是还有俩调皮丫头么？我是要把这东西给你栓在脚踝上。”

沈怡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急急忙忙低下头，乖乖的把脚丫子放在石磊的腿上，任由他把那段拴着赑屃的红绳栓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石磊拴好之后，将沈怡的小脚举高，上下看了看，笑着说道：“还挺配你的肤色的，我当时看到这东西就觉得适合你。”

相对无言，也不需要什么语言，若非考虑到有三个不听话的小丫头，这会儿沈怡真的很想依偎到石磊的怀里感受一下来自石磊独特的温暖。哪怕，沈怡自小到大从未缺少过温暖，反倒是缺少寒冷的感觉。

不大会儿工夫，崔小龙领着三只小萝莉回来了，进屋之前当然很是聪明的轻咳了两声，给了石磊足够的时间重新坐回到沈怡的对面去。

三只小萝莉一进来，石磊和沈怡就注意到这三个小丫头脸上手上都通红一片，看来冻得不轻。但是三月初的天气，也不至于冷成这样了，这三个小丫头怎么会冻成这样呢？

石磊和沈怡都把目光投向崔小龙，崔小龙解释道：“这三个小丫头，说是刚才看到沈姑娘穿的很单薄，还光着一双脚。她们俩就问我女儿，沈姑娘走出屋子是光着脚还是穿着鞋的，结果囡囡就实话实说了。然后三个小丫头密谋着就把鞋袜都脱了，跑到外头瞎胡闹。也怪我家囡囡，什么不好说非要说沈姑娘在比这还冷的天还经常到池子边洗脚的，然后……”

那眼神，看着这三只现在也知道自己错了，低着头不敢吭气的小萝莉，石磊和沈怡当真是感觉到无语了。

“石少，抱歉啊，我家囡囡没带好她们……”崔小龙真的是有些局促，他也不清楚这两只小萝莉和石磊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这要是万一把俩丫头冻坏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就大了。

石磊明白崔小龙的意思，赶紧说道：“崔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跟你家囡囡也没关系。一准儿是雅琴这个小妮子出的馊主意。这丫头，整天就是这些鬼心思，防不胜防，倒是害得你家囡囡也挨了冻。”说罢，石磊站起身来，走到小萝莉们面前，给任雪琴和任雅琴都赏了个爆栗，这才对着外头喊了一嗓子：“麻烦给弄点儿热水进来，给这三个小丫头暖暖手脚。”

任雪琴是真知道错了，挨了一个爆栗也不敢吱声，可是任雅琴就不一样，石磊打了她一下，她抬起头，双手叉腰，恨恨的瞪着石磊，小嘴巴张的老大：“你是个大坏蛋！爸爸妈妈都没有打过我，你居然敢打我！”

石磊不甘示弱，同样瞪起眼：“你要是不听话，我还要打你的！你看看你出的主意，把雪琴和囡囡姐姐冻成什么样子了？”

任雅琴不服气，犟着小脖子说：“哼！大坏蛋！你怎么知道是我出的主意，就不能是姐姐？”任雅琴指着任雪琴，任雪琴倒是不吱声。

石磊又赏了她一个爆栗：“臭丫头还学会说谎了是不是？”

“呜呜呜，石头大哥哥你偏心，凭什么你就说是我出的主意，不能是姐姐么？现在还说我说谎！”

石磊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除了心虚的时候会管雪琴叫姐姐，什么时候见过你这么乖自认是妹妹的？就凭你管雪琴叫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说谎。而且，雪琴没你这么能闹腾，可能会脱掉鞋袜学着沈怡姐姐跑出去，但是绝不会提议去洗脚。”

任雅琴顿时没脾气了，只是苦巴着小脸蛋，瞪着石磊，似乎很记恨石磊敲她那两个爆栗。石磊也不搭理她，只是拍了拍任雪琴的小脑袋，让她坐下，把鞋袜再次脱掉，石磊要看看她们的脚丫子给冻成什么样儿了。

这一下任雅琴彻底没脾气了，一个虎扑就插在了石磊和任雪琴之间，双手抱着石磊的脖子呜呜直叫唤：“好吧好吧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出主意说要洗脚的，石头大哥哥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还喜欢我好不好？你不能只喜欢姐姐好不好？”

刚开始还虎虎有生气的，说到最后小丫头自己倒是哽咽了嗓音，最后那双大眼睛下头还挂出了几滴眼泪。

屋里三个大人都笑了，这丫头，也太好玩儿了。

“好好好，我喜欢姐姐也喜欢你！赶紧坐下来，把鞋子袜子都脱掉，我看看你俩的小脚有没有被冻成小猪蹄。”石磊哄着俩小妞妞。

任雅琴的哭腔倒是来得快去的更快，听到石磊这么一说，顿时没事儿了。挨着任雪琴就坐了下来，三两下就把鞋袜脱了个干净，还特别能干的把裤腿挽了起来，见任雪琴只脱了鞋袜没有挽起裤腿，还伸出小手教育雪琴呢：“你笨死了，真不知道怎么当姐姐的，你要把裤腿挽起来，大哥哥和大姐姐才方便看我们的小猪蹄你知道不？”

得！石磊一点儿都不错，这妮子兹要是不心虚的时候永远都在跟任雪琴争夺姐姐的地位。

看到三只小萝莉的小脚都冻得通红，三个大人都是心疼无比。崔小龙和石磊是男人，自然只能等着沈怡家里的帮佣端来热水，而沈怡则抓过任家小姐妹，直接将她们的小脚揣到了自己的肚子前头。微微弯下腰，就将两只小萝莉的小脚夹在里头。

刚开始，任家小姐妹还觉得很别扭，四只小脚缠在一起被夹在沈怡的肚子上，很是不习惯。可是很快的，两只小萝莉都发现沈怡的肚子上极其的暖和，比任何一个大人的身体都要暖和的多。也就是一两分钟，她们就觉得之前被差不多冻木了的双脚重新活了过来，当然还是痒痒的难受，却已经又开始在沈怡的怀里相互用脚趾打架玩儿起来……

热水这时候也端来了，帮佣很体贴的弄了三只小盆，三只小萝莉各自把小脚放进盆里泡着，又用帮佣第二次拿进来蒸好的热毛巾擦了脸和手，基本上就算是没事了。

“大姐姐你的肚子好好玩哦，像个热水袋似的。以前我家外婆也是这样的，冬天我们最喜欢跟她睡一个被窝了，我们的小脚丫放在她身上就暖和了，可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任雅琴这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刚才的扫眉搭眼以及被石磊数落哭了的表现荡然无存。

沈怡听了小丫头的话当然只是微微抿了抿嘴，连笑容都没有一个的。但是石磊听了，心里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一样。

外婆也这样？当然这可能是小孩子的错觉，大冬天上床睡觉，冰凉的双脚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很暖和的。真正让石磊注意到的，是任雅琴说她外婆一点儿都不冷……

当然，这其实也可以是小孩子不懂事，其实外婆也很冷，只是这是自己的外孙女，要把脚放在自己身上取暖，当外婆的怎么可能拒绝？但是别人要是不清楚这对小萝莉的智商是啥样没所谓，石磊不可能不清楚。就凭这俩妮子五岁读小学现在还整天嚷嚷着跳级，任平也说俩妮子估计读初中绰绰有余的，石磊又跟她们接触这么久觉得这俩孩子在很多事情上的确远比同龄的孩子懂事的多，石磊也不相信她们会不懂事到以为外婆真的不冷的地步。

“雅琴，你说你外婆身上也和沈怡姐姐身上一样很热？”

任雅琴立刻使劲儿点着头，任雪琴也拼命点头，但是却又有些犹豫的摆了摆小手：“不过好像沈怡姐姐身上更热一点儿……”想了想，又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就一点点哦，很小的一点点。不过我能感觉的出来。妹妹，你觉得呢？”

任雅琴这下也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外婆身上要比大姐姐冷一点点，很少！”同样拇指和食指并拢的姿势，表示极其微小。

“你外婆现在在哪里？”石磊突然有些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