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奔驰车内，亮着顶灯，柯聆正在“盘问”两人。

“从十七楼跳下去都摔不死，你还想特殊到什么程度?”柯聆啧了啧舌头。

“我是因为执行最近一趟任务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才会变成这样，在这之前，我跟你们一样，不要说十七楼，就是七楼，跳下去也是有可能会挂掉。”黎路老实回答。

“我跟你说噢，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魔术师，在天台开直播，你跳下去那会儿，我还不相信你真的会跳，还等着你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柯聆看着黎路，有点想笑。

“柯警官，我倒是觉得你的直觉没有错，黎先生不是真的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只不过这个时间和地点更意外了一点？”陈志敏笑着插了一句。

“哈哈，好有道理！”柯聆哈哈大笑，“不过，有个事情一直问你，但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你是说我为什么要跳下来！“黎路叹了口气，”如果一个人的死，可以解决掉所有人的麻烦，那么这个人的生是不是比死还没有意义，简单来说，我的工作就是打怪物，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成了一头怪物，你说我怎么办，难道让老大和阿牧叔动手，那还是自己来算了！”

“你的意思，按照你们的标准，你已经变成了一头需要被清理的怪物，所以为了不给你的朋友和同事添麻烦，才决定要这样……”柯聆比了一个“噶了”的手势，“……以谢天下？”

“嗯，差不多。”黎路点点头。

“我明白了，从心理学上讲，这就叫自我认知障碍，因为接受不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由此产生的自我否定，我跟你说噢，这可能是一种心理疾病，需要去治，而不是去‘死’！”

“我谢谢你，我保证，你不会想要看到我变成怪物时的样子。”黎路苦笑。

“或许吧，不是安慰你，我是真心觉得，一个人也好，一个怪物也好，他究竟是好是坏，不在于他长成了什么样子，凭良心讲，你现在这个样子长得也不算太坏！”想起刚刚在太平间，那块白布掉下来的时候，柯聆脸一红，“嗯，也不在于他有了什么其他人没有的古怪能力，至少在我看来，‘死不了’也不算什么太夸张的事，而且换个角度看，打怪这么危险，这也是一件好事吗？难道就不能看成是老天赐给你的礼物么？”

“有道理！”黎路陷入沉思。

“本来就是，所以，我觉得关键在于你的内心，你的立场，一个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的人，哪怕他的模样真的丑到十恶不赦，我也会认同他，站在他这边，你说对吧，陈先生！”柯聆转头问陈志敏。

“嗯，对对对，我感觉，黎先生，人真的是不错的！”陈志敏竖起大拇指。

“Thank you！”黎路感觉轻松好多。

“那么你呢，陈先生，你又是谁，为什么会有杀手要来杀你！”柯聆问道。

“柯警官，黎先生，这件事情就算你们不问，我也是要说的！”终于轮到陈志敏，他理了理思路，沉声说道，“大家应该都听说了这起今年股市最大的黑天鹅事件，以一己之力拉低股指1.73个百分点的名基文化‘VR穿戴设备短路”事件。”

“听的耳朵都起茧了！从周三开始到今天，股价连续三条大阴线，说起来，我们的王警官，王队长，怕是比黎先生更有上天台的理由！”想起王队这段时间的黑脸，柯聆有点想笑。

“不满两位，我就是名基文化VR穿戴部的首席工程师，负责VR穿戴设备和主控服务器的连接，保障网路安全，这起事件，我们也是直接的责任部门，事实上，在硬件层面整个公司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个问题的前因后果。”陈志敏说道。

"哇哦，陈先生，原来你这么厉害！”柯聆有些吃惊，“这么说，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企业黑幕，所以才会……”

“厉害倒也没有，不过，这个事儿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陈志敏看了看手表，"两位，现在已经1点多了，我想，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休息，等明天，我们再慢慢聊。”

“休息，去哪儿呢！”柯聆和黎路对看了一眼。

“如果两位没有意见，我倒是有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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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别墅区。

距离市中心不到二十公里，背靠一片略微隆起的山坡，一条小河绕着小区经过，背山面水的风水局，45%的绿化率，入住大概在5成左右。

车子开进北区，一幢近400平米的别墅，坐着独户的电梯上楼。别墅整体是中规中矩的装修，并没有特别奢华，一楼会客厅是电炉茶几和落地沙发，二楼三楼是主次卧和书房，地下室特别做了延展，改造成一个传统手工全息技术相结合的工作间。

柯聆原本并不想过来，但禁不住黎路吓他，”我跟你说噢！”黎路故意学她的腔调，”不是我吓你！”，就是我吓你，“那两个‘杀手’把枪抵着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卷到这件事里了！”

“啊？"柯聆有点紧张。

"你居然还’啊’，现在没人说得准这事到底会闹多大，但可以肯定，你们家不安全，跟我们一起，至少有我这样的‘变异人’保护你‘，安全方面你大可以放心！”后面半句，倒是实话。

”嗯~“于是，柯聆特意拐回家，拎了个包。

“两位，这里偏是偏了一点，但配套还行。平时除了有阿姨定期来做卫生，也没有什么人来，大家尽管住在这里，当自己家，没有关系，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不要客气！”陈志敏笑盈盈地把大家领进各自的房间。

“哇哦！谢谢喽！”黎路和柯聆表达谢意

“我要谢谢你们才对，柯警官、黎先生，要是没有两位，我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今晚大家好好休息，再说，明天，我还有事要拜托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