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峻到杂志社的时候，梁家荣黎恩几个人已经从印刷厂返回，梁家荣脸上挂着略显激动的笑容：

“峻少，二十五万册！分发协会十八区发行商全都吃下！阿恩说前两期吊足胃口，这一期有把握四天清货。”

霍东峻笑笑，现在杂志社几乎是个吸金怪物，第二期开始广告商就登门，小新分出的广告版面根本不够，无奈之下多出两张广告版，上门的广告商大多是参屋，海狗房这一类开在湾仔的补品店，成人器具也有一些，单期广告收入就超十五万，足以应付杂志社的各项支出。二十五万的第三期，落入霍东峻口袋里的利润就突破六十万，算上之前两期的收入，不到一月，《男人周刊》已经利润破百万。

接过梁家荣递上来的分发协会开出的两百万现金支票，梁家荣说道：“还有三十五万的现金……”

“留在杂志社就得啦。”霍东峻弹了一下手里的支票说道。

刚想开口说中午聚餐，黑仔的老豆葛前已经从外面关着的大门外朝里面叫霍东峻的名字。

霍东峻把支票收起来，推开门走到大门外，将栅栏门打开：“前叔？出了咩事？”

葛前拉着霍东峻朝里面走了几步，又看看办公室门外的梁家荣，小声对霍东峻说道：

“我黎明取货返来时，这一区的发行商对我们这些报纸佬放话，让我们拿出一半的《男人周刊》上架，剩下的压住等回尾。”

霍东峻皱皱眉：“回尾你们冇利润的？”

“发行商补给我们，阿峻，这种事他们以前做得多啦，摆明有人见你揾钱眼红，所以和分发协会联手准备跟风，压住你杂志销量，逼你给我们回尾，市场货量不足，他们再推出新杂志补量占市场，你小心点。”

“知不知这一区发行商的名字和背景？”霍东峻对葛前问道。

葛前低头想了想说道：“发行商叫廖国星，背景倒冇听过，他是报童出身，做报刊很多年。”

“这一期《男人周刊》你的报纸摊有多少本？”霍东峻递给葛前一支红万，帮他点燃问道。

“和第二期一样，只有九本，我估和上周一样，一天就卖光啦？”葛前吸了口烟，对霍东峻说道。

霍东峻点点头，那即是说发行协会这一期最少压住了十万本《男人周刊》，等周末逼自己回尾，霍东峻不是没想过杂志不被跟风，只要你做得好，一定有人跟，但是霍东峻没想到杂志发行也这么多龌龊，压对手数量，空出市场，等自己的杂志补量。

“我知啦前叔，多谢你。”霍东峻拍拍黑仔老豆的背道谢。

“你自己小心点，这些人虽然不是出来混的，可是读书人一旦做坏事，抢钱比社团还凶，手段比社团还毒呀！”葛前夹着烟，叮嘱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等霍东峻回了办公室，梁家荣问道：“刚才的老伯边个啊？直呼你峻少的名？”

霍东峻笑笑：“一个屋邨的叔父，老街坊，报纸佬来的，黎恩啊？”

听到霍东峻叫自己的名字，正收拾公文包准备出去巡摊的黎恩抬起头：“峻少，你叫我？”

“发行协会有人要压我们的量，逼我们吃回尾，查不查得到是边个搞鬼？”霍东峻不避讳办公室的其他人，直接问道。

听到霍东峻的话，正在把玩新相机的摄影伟，回复读者信箱的太山，拿着三角尺的小新，都抬起头望向霍东峻，他们的收入此时全港报刊界同行最高，现在有人搞鬼断他们水喉，都停下动作听霍东峻说道。

“压量？压量就是空市场仓，读者想睇我们的书，却冇的买，他们是想一样做咸湿杂志？”黎恩对霍东峻说道：“一定是，有人勾结分发协会压我们的量，一定是想空这期的市场，他们会尽快出自己杂志填量。”

霍东峻看向梁家荣：“找条线出来，查查是边个搞鬼。”

梁家荣点点头：“知道了峻少，一定尽快查出来。”

“知不知道发行协会的仓库在边处？”霍东峻叼着香烟望向门外的警署停车场。

“长沙湾荔枝角，发行协会在那里有专门用来分发和回尾的仓储点。”梁家荣望向霍东峻：“峻少，你该不会找他们去谈，让他们放货吧？”

“冇，他们既然压货，我们就加印，告诉印刷厂，加印十万册。”霍东峻弹了弹烟灰说道。

“加印出来分发协会吃不下点办？”梁家荣不清楚为什么现在要加印，分发协会摆明要压量，加印的话他们分发协会不囤货，这十万册就要杂志社自己收回。

霍东峻吐口气，摩挲着Zipoo说道：“你查清楚哪条发行线勾结杂志社压我们就得啦，剩下的事过两天你就会知。”

……

霍东峻离开杂志社，直接坐计程车去了秀茂坪，大鼻林已经在秀茂坪打出一片地盘，虽然没油水，但是秀茂坪街上的童党却收拢不少。

“大鼻！”霍东峻下了计程车就看到大鼻林正在秀茂坪街市安排一些小弟摆A货档。

大鼻林回过身，看到霍东峻，让小弟继续点货，自己走过来说道：“峻哥？今天怎么舍得来这个鬼地方探我？”

“这么勤快？A货档？”霍东峻指了指两个档口，一处卖皮包，一处买衣服。

大鼻林笑了笑：“这条街无事可做，所以从黑仔那里取些货让他们做喽，有事发生啊？”

“找几个未成年的小弟，晚上去长沙湾荔枝角装作玩火焰老鼠，把分发协会的仓库烧掉。”霍东峻轻轻开口，对大鼻林说道。

大鼻林愣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纵火？”

“惊啊？”霍东峻看着大鼻林说道。

大鼻林摇摇头：“我不是惊，只是纵火这种事……”

“边个说是纵火，不小心玩火焰老鼠点燃的嘛，找几个未成年的童党，最好是那种进过男童院的，有经验应付差佬，不用逃跑，乖乖自首，每人一万块安家费，堂口帮他们找律师，失手纵火男童院几个月就出来啦，出来后让他们离开秀茂坪去观塘的马栏，我话的。”霍东峻揉了揉鼻子说道，昨晚可能在浴室和关秀媚做了太久有些受凉，鼻腔有些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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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峻哥，到时我安排他们去，盯着他们动手。”大鼻林想了一会人选，开口说道。

“记得让他们带几个马子，装出带马子去长沙湾兜风的样子，这件事，除了带头的那个，其他小弟都不要讲，让他们自己都以为是失手纵火，你若是去，就不要露面，远远地看他们动手，等条子来你就闪就是啦。”霍东峻说道：“火水不用准备太多，免得露了马脚，那间仓库都是杂志，让他们放火焰老鼠进去就得，多放一点老鼠。”

“知道了峻哥，那间仓库里是哪家的杂志？”大鼻林好奇地问道。

“我的，十万册《男人周刊》。”霍东峻朝大鼻林笑笑，看看远处十几个小弟，开口说道。

……

“峻哥，昨晚肥强过界搞事。”陈东看到霍东峻在冷饮店里喝汽水，迈步走了进来说道：“是不是找人踩回去扫他几个场子？”

“肥强搞咩事？”霍东峻咬着吸管，抬头看着陈东问道。

陈东自己开了一瓶汽水坐在霍东峻对面：“那个扑街昨晚离开之后，后半夜我们云水街那几间马栏就被人扫，四个小弟中刀送去了医馆，不过冇人伤亡。”

“喂，七万块准备好没有？”霍东峻听完陈东的话，反而说起了交数的事。

陈东被霍东峻问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说道：“准备好，随时等你去阿公那里交数。”

“那就是啦，肥强人强马壮，一千多个小弟，我们场子被扫，当然先要和阿公说一声，请他出面嘛，叫铁蛇或者乐仔去开车，送我们过海去湾仔见阿公。”霍东峻将吸管扔掉，对陈东说道。

陈东眨了眨眼睛，昨晚霍东峻还对自己说要独自收拾肥强，现在就改口要去见黑星？那岂不是昨晚自己和文叔通电话讲的话都是无用功？

“好啊。”陈东转过头让铁蛇去开车，这才对霍东峻问道：“昨晚不是去见大飞陈？开了咩车返来？”

“宾利。”霍东峻笑得很灿烂。

陈东看着霍东峻说道：“我拜托你，你是不是大脑坏掉，宾利？你以为你是那些银行家？出来混当然GTR要不是保时捷，你钱多就法拉利啦，开辆宾利出去，那些靓女都冇兴趣。”

“送人的，我自己开几天而已。”霍东峻倒不在意陈东知道自己买车的动机，开口说道。

“送人？这么豪爽，送宾利？”饶是陈东见过世面都忍不住吃惊，就算是走私车，宾利最便宜也要四五十万，好一些的七八十万，用几十万的车送人？

“难道是送给新记龙头十哥？”

霍东峻瞪着陈东：“十哥需要我送咩？新记一年的保护费都一亿多，还不算走粉和赌档这些偏门，当然送能给我好处的人！十哥能给我乜鬼好处？搞吞下我们的地盘倒是可能会呀！你猜不到的，去见阿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