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接PTU指挥中心，还有湾仔警区总部反黑组张Sir，告诉他们，今晚中环会有械斗，准备拉人！已经可以确定，是福升联中环堂口和飞仔峻借兵四支人马之一的飞鹰，飞鹰人数三百人，福升联中环堂口的资料，张Sir那里应该有，我的意见是如果械斗开始，就用催泪弹直接驱逐抓人。”彭越回了反黑组，不等其他人朝自己打招呼，就直接朝办公的几个人叫道。

“Yes Sir！”正在办公桌前整理档案的河马出声说道。

交代了事情之后，彭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点了一支香烟，取出那张照片再看了一眼，抓起电话迟疑了几分钟才拨出了一个号码。

足足等待了三十几秒，电话那头才响起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边个找我？”

“阿耀，我是太岁。”彭越夹着香烟的手有些轻轻抖动，显然是有些情绪激动。

叫阿耀的男声听到彭越的话，停顿了片刻：“跟你冇话说，长途电话很贵，等你死再叫阿嫂打给我，我包白包给你，就这样，我挂了。”

“你记不记得当年我过三十岁生日，帮我庆祝那一晚，有个十六岁左右的烂仔是不是叫鸡脚黑，仲有，铁虾是不是姓霍？”彭越对阿耀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阿耀完全没有理会，倒是第二个问题，让阿耀讥笑出声：“果然是十足二五仔，为你挡刀被人斩成鱼段的铁虾，你都不知他名字，你不是太岁，你叫彭Sir，如果当初那一刀能割断你喉咙，我也不用被本叔赶出香港，不准再返来，是不是想铁虾挂了，你今日又算计他的仔？你是差佬，这种事不用查清楚，就算今天你要拉的人是铁虾的仔，难道你就不做事？当年一班兄弟连同官哥都被你送进赤柱，何必又打电话来装义气，你是差人，我是烂仔，太岁是我大佬，当然被我一刀割喉死九了。”

阿耀一番话讲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彭越面无表情的放回原位，猛地抖了一下手，原来不知不觉，香烟已经燃尽，烫了他手指一下。

“河马！”他扔掉烟蒂，抖了抖手指朝外面叫道。

河马从外面推开门，露出脑袋问道：“咩事，彭Sir？”

“多准备一些问题，将飞仔峻给我请回来协助调查，如果不配合就告诉他，彭越被廉署查，需要他配合做笔录，把他带来警署，哪怕纪度跟来也冇问题。”彭越一字一句地说道。

“知道，是不是叫张Sir把水哥也拉去警署，这样械斗就不会发生？”河马多嘴问了一句。

彭越朝河马笑笑：“做事啦，多嘴。”

等河马退出去，彭越才翻用手指从照片上划过，手指停在自己左边的两个身影上，阿耀，铁虾。

……

“大佬，收到风，外面现在都在传飞仔峻准备今晚打进中环。”水哥的小弟大眼发朝正和靓女调笑的水哥说道。

水哥把手从女人的下面拿开，抬起那张精悍的长脸，眉毛挑起：

“动我？飞仔峻是不是热昏呀？以为我中环同湾仔一样群龙无首，一团烂泥！挑！叫兄弟们集合，今晚不开工，我倒要睇下飞仔峻是不是真的敢来中环，仲有，打电话给阿勇，飞仔峻这件事老顶交给他做，现在飞仔峻来我地盘，他一样要出力的！”

随着水哥的一句话，中环几条街道本就不多的夜场都关门停业，在中环，黄赌毒的市场并不是很大，但是中环是香港的经济中心，所以在中环，社团揾水最多的就是财务公司，也就是高利贷，水哥有两家财务公司，七间夜场，算上小姐，马夫，粉佬，收账仔，足有千多人跟他开工食饭，不过能打的就只有四五百人，所以他才会让大眼发打给杨勇，以防飞仔峻借兵的三支人马同时打进中环。

等大眼发出去打电话，水哥将女人的头按到胯下，女人一脸媚意，娴熟的帮水哥解开皮带，头低了下去。

水哥吸着冷气慢慢开口：“我开口，若是杨勇你不来助威，那就是逼白头佬做事不公道，你到底来还是不来？飞仔峻好端端的油麻地不去打，却打火牛的湾仔，用屁股想都知道火牛出事与你有关~咝~~呼~~”

……

“勇哥一直不让九龙城的人做事，摆明不会动现在的人手。”鸡脚黑一个人站在电话亭里，望着四周，对听筒那边的人说道。

如果此时鸭仔在场，一定会很吃惊，因为对面开口的声音，赫然是和联胜五大底之一，雄踞佐敦上海道的笑面虎本叔。

“他不做事，你就帮他做事，只要九龙城的人动短狗，两个字头就算是想停战都不得，到时候，福升联就是你话事，阿鸡，只要开战，就一定会有人死，到时，死多少就与我们无关，你只需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等局势稳定，我出面撑你，捧你做福升联坐馆，就冇问题啦。”

“知道了本叔，我找人做事。”鸡脚黑挂掉电话，长出了一口气。

鸡毛鸭血四大天王，说起来不过是个笑话，四个烂仔而已，哪有福升联坐馆鸡脚黑这个名头更巴闭。

……

“彭越知道今晚打中环，如果差佬出现制止点做？”陈东将最后一块牛舌扔进嘴里，朝对面的霍东峻问道。

“我既然告诉彭越，就是知道彭越一定会做事，杨勇希望我打下中环，可是如果我真的打下，福升联就会所有人都盯着我，可是如果只是水哥死，那就冇问题啦，叫越南佬做事，等差佬把人控制住，收队之后，让他们刮出水哥，开枪打死。”霍东峻压低了声音，盯着陈东说道。

“动短狗？江湖人会笑的。”陈东皱皱眉，虽然他知道霍东峻请了越南帮的人，可是这种抢地盘的事出现动枪的事件，会被江湖人瞧不起。

霍东峻笑笑：“我大张旗鼓，飞鹰三百人过界中环，江湖人都知道啦，所以动枪的一定不是我，肯定是福升联内部出了问题，死掉一个大佬，中环又是块油水地，你话会不会很多人盯着中环堂口大佬的位置？杨勇想拿下中环，不会那么容易，更何况他搞文叔，和我动水哥是一样的道理，都希望对方字头够乱，方便下手，不然你以为大家真的是好朋友？如果有机会，杨勇第一个动手搞我呀！最后一个问题，三百人过界中环，真的打起来，要花很多钱，你不会听的消息太多，也把我当成大水喉了吧？”

“好，我安排。”陈东呼了一口气，虽然他觉得霍东峻应该让飞鹰光明正大打下中环更符合江湖规矩，可是毕竟霍东峻是大佬，他开口有他的道理，真要是正面开战，安家费，汤药费就不是大千那支人马一百万。

“霍先生，我是西九龙警区反黑组，我叫何家文，想请你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一些问题。”酒楼的大门被河马从外面推开，河马朝霍东峻陈东两人亮了一下胸牌，开口说道。

“好，不过我要给我律师打个电话。”霍东峻像是早就想到彭越的人会找上门，面色平静地说道。

“当然可以，霍先生。”河马收起胸牌，对霍东峻说道。

“纪律师，西九龙反黑组，协助调查，我等你来再开口，好的，我等你。”挂掉电话，霍东峻看看士巴拿，说道：“你不用跟我去，纪律师会去，你留下帮我看好车子。”

坐河马的警车到了西九龙警署时，彭越正坐在花猫的办公桌上，对整理文件的花猫说话，看到霍东峻走进来，彭越朝他笑笑：

“飞仔峻，不好意思，你请我食饭，我仲要拉你回来调查，进来坐。”

说完，彭越从花猫的桌子上下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霍东峻看看大厅里的几个警员，迈步走了进去。

“今晚中环这个Party，我想了想，还是帮你取消，不然会有好多烂仔受伤。”等霍东峻进来之后，彭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朝霍东峻说道。

看到霍东峻的视线从自己背后的墙上停留，彭越笑笑，转身指了指悬挂的十几张照片：

“不懂？这个叫做金榜题名，我猜你就一定不想把照片贴在我办公室墙上被我惦记，不过你若是继续搞下去，我想很快我就帮你拍张报名照。”

“我什么话都不会讲，纪律师正在赶来，彭Sir，省两句啦。”霍东峻把目光从墙上收回来，对彭越说道。

“你老豆是不是叫铁虾？”彭越望着霍东峻，轻笑开口：“知不知我放你一马又一马，为咩啊？不如问问你老妈，认不认识太岁。”

霍东峻眼睛盯着彭越：“铁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