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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鸭嗓子立马没了声音，想来是乖乖地回家去了。而常月娥还不知悔改在那气哼哼地说道：“让我道歉，凭什么？”

李慎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你不道歉也行，今天你就回娘家好好想清楚吧！”

常月娥听得这句话，马上就认了怂：“行行行，我道歉！”她这人倒是能屈能伸，马上就用那无赖的口气说道：“我对不住大家了！”

说罢，她就往外挤，李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跟大家说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常月娥马上高声说道：“我再也不这样了！”声音里没什么诚意，不过，大家也不指望她从此就改变，起码能顶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一会儿，李慎押着常月娥回了家，这邻居们才各自散了。

周玉芝听得外面的动静，笑着对徐淑珍说道：“我也奇怪了，老李这人不错，是怎么找了常月娥这种人的。”

徐淑珍也笑了：“还好，常月娥就服老李这副药，不然啊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付永德是个不习惯背后说人的，就拉了拉徐淑珍的衣角，让她别说了。

周玉芝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笑着摆了摆手：“行啦，我也不跟你们这打扰了，赶紧吃饭吧！”

付永德忙出声阻止：“哎。春琳妈，我可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啊！你跟着稍微坐会儿，我还有东西让你带回去呢！”

周玉芝摇摇头：“行了。你们还是先吃饭吧，东西不东西的。等你们吃完饭再说，不然孩子们该饿坏了！”

看到站在一边的付春华和付春强两个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周玉芝又笑着说道：“哎，这就是你家老二和老三吧！”

徐淑珍点点头，很是骄傲地说道：“对，我大闺女和小儿子。”对着付春华和付春强两个说道：“快叫周姨！”

两人乖巧地喊了：“周姨！”

周玉芝一手拉过一个看了又看，方说道：“这姑娘长得俊，皮肤白得跟牛奶一般。这以后你家的门槛就要小心罗！”

徐淑珍听得嘴角一个劲地往上翘，嘴里还是谦虚道：“哎，比起你家春琳差远了！”

周玉芝摇头：“哎，咱们老朋友了，就别来着虚头巴脑的啊，我家那野姑娘跟假小子差不多，哪里能跟春华比哦！这是春强吧，长得结实，一看就是聪明的小家伙！咳，我说你这命也太好了。老大是咱们厂里最好看的小子，老二我看也是咱们厂里最好看的小姑娘了，这以后还得了啊！”

见徐淑珍正准备张嘴辩解什么的。她摆了摆手：“行啦，我家里的饭还没做完呢，你们倒是都吃上了，不多说了，屋里还几张嘴等着我喂食呢。”说着就掀了门帘子出去了。

一家人这才重新回到桌子边吃起饭来，付春强听不懂省城的话，一直都稀里糊涂、懵懵懂懂的，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声询问，只想着等姐姐和自己独处的时候。再好好问问。

吃过饭，徐淑珍去收拾厨房了。付永德很是严肃认真地把付春华叫到跟前：“春华啊，你今天这样对那个邻居家的伯妈是不对的。知道吗？”

付春华故意做出一副懵懂的样子，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呢？哦，是不是那个伯妈来我们家拿东西是对的，那以后我是不是也能像她那样上别人家拿东西呢？”

这话噎得付永德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了。他想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去人家家拿东西当然是不对的，你也有十一岁了，怎么能不懂事？”

“那为什么那个伯妈年纪比爸爸和妈妈还大，她为什么能那么做呢？她也不懂事吗？”付春华继续求知。付永德无语了，这怎么跟她就解释不清了。

这会子付春景难得地插嘴了：“爸爸，我也不喜欢常伯妈，她总是上人家家占小便宜，我们家还让她占少了。我有时看到明明你们给我买的东西，却是在他们家那个小崽子的手里，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我怎么没事就要跟他打架，实在是气不过他那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嘚瑟样子。”

啊，居然还有这种事，付春华好同情自家大哥，虽说他只是个吃货，可没有这样欺负人的。难怪他就跟李兵那个小色狼过不去，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事。

只是李兵那个个子跟自家春强差不多，竟然还敢跟自家这牛高马大的哥哥打架，这胆子也确实不小。

付永德让儿女一人一句给堵得没话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来：“人家是长辈，你们是晚辈就要尊重人家。”

付春华心里生气，面上却一点不显，还笑着说道：“行，那以后我们姊妹三个都不吃饭，把东西都主动送到李家去，让他们一个个肥死，我们饿死了，就尊重人家了。”

付永德气得指着付春华说道：“你这丫头，怎么曲解我的意思。”说完拂袖出去了。

付春华知道这是付永德的老毛病，一旦说不过晚辈的时候，他就会拿出家长的架子来，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付春景凑过来，对着付春华说道：“妹妹，你刚才说的真对，那女人有什么脸当长辈，也没干出一点当长辈的事儿来。不过，哥哥还真佩服你，就那女人全楼的人都不喜欢她，整日里不是上这家打个秋风，就是上那家说闲话。平日里这楼里的叔叔、阿姨、伯伯和伯妈的都不理她，怕她那泼妇的劲儿，一不给东西就说人家小气，堵得人家只能给她。说实在的，跟个要饭的差不多，要不是大家都看在李伯伯的面子上，哪里会这么让着她。”

付春华前世里看多了这种人，这样的人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敢问你要东西，你就敢问他们要东西，看他们怎么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徐淑珍这个时候进来了，她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对着付春华说道：“春华，等会我给你打水，你洗个澡吧！这坐了一天的车了，肯定一身黏糊糊的，洗完了就舒服了。”说着，又对着付春强说道：“春强啊，等你姐姐洗好了，你也洗一个吧！”

付春华和付春强都齐声应了好，只有付春景一个人盘踞在他的床上问道：“妈妈，怎么让妹妹和弟弟先洗？那我怎么办？”

徐淑珍拿他也没办法，正头疼怎么教育这大儿子一顿，付春华在旁边悠悠地开了口：“哥哥，我和弟弟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又困又累的，妈妈让我们先洗澡，你都不肯么？那以后，我做了好吃的，我就只给弟弟和爸爸妈妈吃了。”

付春景马上给了付春华一张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妹妹，说哪里话呢，当然是我这做哥哥的应该让着你们，没关系，你们先洗！”

徐淑珍正要去打水，付春华却是拦住了妈妈：“妈妈，您不用管了，您就把地上这些东西都收好了就行，我让哥哥帮我们一起打水。”

徐淑珍想起这东西也确实不好这么摊在地上，要是再来个眼皮子浅的，可不又是一顿口舌。看了看大儿子一脸为难的神色，难得地点头同意了，两个小的什么都干，怎么到了大的倒是啥也不干，还是让闺女教育教育他吧！

姊妹三个往厨房去了，可付春强轻轻地拉了拉付春华的裙子：“姐姐，我想上厕所了！”

付春华看了眼付春景：“哥哥，弟弟要上厕所，你作为我们的大哥哥来说是不是应该带弟弟去一趟呢。”

付春景现在怕了付春华，连连点头：“应该、应该！”

可付春强的目光还是巴巴看着付春华，付春华无奈，正好自己也觉得要上厕所了，就跟着两人一起往厕所去了。

经过李家门口的时候，正好常月娥从厨房回屋里，过道里的路灯有些昏暗，可她还是看到了姊妹三个，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将房门“砰”的一声就撞上了。

付春华“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哥哥、弟弟，看来这女人已经疯魔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得里面李慎的男中音变成了男高音：“你摔什么门，是不是我刚才说你还说错了？”

常月娥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老李，你怎么这么说我，你说前面说的，我都认了错，我这摔门可不是对你发脾气啊！”

“不是对我，那是对谁？”

“……”

“没话说了吧，你要是再这样，我们两个也就别过下去了，听见了吗？”

“额，听见了，不会啦！”常月娥对李慎的认罪态度还是蛮好的。

到底是当车间主任的，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付春华听到这里，抬眼看了看两个挤在门边听墙角的哥哥和弟弟，做了个走的眼神。

三人轻轻地挪到了楼梯口才放声大笑起来，特别是付春景笑得最开心：“嘿嘿，这老妖婆也有今天！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给李伯伯去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