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从11：40开始，下午1：30上课，足有将近两个小时，学生的家距离学校最远也就不到十五分钟，所以没有学生中午在学校吃饭，学校也没食堂，连老师都是自己带饭，然后中午自己热。

这一天星期六，下午休息。刘磊和雪垠一边说一边收拾书包。其实小学的课程轻松得很，主要也就是语文数学，其它都是副科，不要紧。即使四年级有了英语，仍然只是副科。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么推崇英语。世界上恐怕再也超不出想中国这样重视外语超过母语的了。

仅仅二年级而已，考试没什么新鲜的，语文也就是写生字、注音，填词造句，数学会九九口诀就OK了。这还用划什么重点？玩呗！

看着刘磊和雪垠一边说一边走远的背影，玉竹本来在和同伴嬉笑的小脸黯淡了一下，至于说原因，她也说不上来……

“我帮你拿书包。”

“不用，我连书包还拿不了？”

“我先把语文书借给你，你把书后的题都做了，然后默写一遍咱们以前学过的生字生词。”

“晕，还默写生字！”

“晕是什么意思？你头晕吗？用不用……”

“没什么，就是感叹词。”

“什么是感叹词？”

“……”

刘磊第一次发现，自己和这个时代的人交流还是有一定代沟的，更不用说二年级的“小豆包”了，还是少说为妙。

他少说了，雪垠可没少说，她发现和这个原先以为不会说话的人说起来很有意思。刘磊说话和其他人不一样，兴之所致，也就不管刘磊的郁闷了。幸好，路程只有五六分钟，之后两个人就不同路了，刘磊需要拐进小胡同，而雪垠还要沿着大街一直走上四五分钟。

“今天上午过得怎么样？”进门口，照例被无痕一番问话。好在刘磊早已习惯了，现在名义上的监护者郭倩倩整天不见踪影，而无痕倒像真正的家长一样。虽然她不过十五岁，性格却很合适。

“还那样呗。”刘磊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书包往床上一扔，然后准备晚饭。

“要不我考你几个字？”无痕微笑说。虽然她双目失明，但断断续续地也受到了不少的教育，认识不少字。

——别看不起盲人，盲文书籍无痕也看过不少呢！

“没问题，随便考。”刘磊信心满满，开玩笑，除非拿繁体字或者七千通用字之外的字考，否则刘磊不认识的字还真不多，至少能用到高中毕业。

“要不我考你几道应用题？”刘磊凑到无痕身边，嘿嘿坏笑。说实话，小学五六年级的数学应用题也很恐怖的。中国学校的考试和应考水平，在整个世界恐怕都是最高的。

后世曾经把中国高考的数学试卷拿到英国，测试英国的大一学生，结果绝大部分测试的学生都不及格。由此可见一斑。

两个人说笑一阵，刘磊开始做饭。吃罢午饭，刘磊开始无聊地抄重点，看起来很难，实际很简单，他心知肚明，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石膏纯粹是充样子，不到两个小时，他就把作业等乱七八糟的都写完了。

出去玩会儿？算了，让人看见打石膏还四处跑，也太不像话了。

写小说？这倒是个消遣的好办法，可打着石膏实在不方便。

看武侠小说？免了吧，偶尔看看还行，总看就实在太无聊了。

就在刘磊打算和无痕下五子棋，好歹挽回些面子的时候，郭倩倩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然后拉着无痕旋风一般又跑了出去。刘磊发愣的工夫，郭倩倩和无痕已经顺台阶到了楼下。刘磊追到门口问：“什么事？”

“找到一名好大夫，说不定能治好妹妹的病。”郭倩倩让无痕在摩托车上坐好，扶着车子一边往外推一边对刘磊喊道，“今天无痕妹妹不回来了，你自己吃晚饭吧！”

刘磊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现在郭倩倩和无痕的交情比之前好了不少，可郭倩倩未免太积极了些，上外面四处跑的同时总找些能治眼疾的神医的消息打听，一个月的时间就拉着无痕看了两三个有名的“神医”，结果都没有什么进展。

其实，刘磊和无痕自己都知道，无痕的眼疾是天生的，极难治愈，基本不抱什么希望。可郭倩倩的积极性却一点也不减，让刘磊和无痕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很显然，今天郭倩倩又找到了一个什么所谓的神医，拉着无痕去看病，根据“今天不回来”这句话推测，恐怕还不近。不会是山沟沟里面的什么神医吧？刘磊怎么想怎么觉得可信度不高。可又不好打击郭倩倩的积极性。就由她去吧，万一瞎猫能捉到死耗子呢？

“不会来也好，

今天雪垠还来给自己补习呢，活活！”刘磊一脸的淫笑。

“大磊子，你那两个童养媳关系还真不错，哈哈！”下面的门房大声地开玩笑。

“羡慕吧，没你的份！嘿嘿”刘磊和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的门房挤眉弄眼，他们的关系可是很不错的，经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回到屋里，仍然无事可做的刘磊索性昏睡了一下午，然后开始做晚饭。一个人做什么晚饭？方便面呗！

泡好了面，打开电视，美滋滋地准备一边吃面，一边听评书。

然后，停电了……

在刘磊家住的这一片，停电是经常有的事情。别说他们这一片，就算整个北京也很普遍。只不过，有的时候会通知，有的时候突然降临。

这一次就是“突然偷袭”。没有预兆的情况下，附近几排平房，包括楼房的灯全都灭了，周围还夹杂着一些大呼小叫的声音。片刻之后，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烛光。

居民家停电倒还有情可原，可电影院也停电，就有点夸张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有的时候连路灯都灭了，一片地区全都陷入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可别出去，要不掉进沟里可怨不找别人。

蜡烛这种必需的东西家里当然有，点上蜡烛吃面还有另一番情调。郁闷当然有点，但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至少没在做饭前停电，点着蜡烛的烛光晚餐可能不错，但点着蜡烛做饭的滋味就不那么好受了。

没电视？没关系，以前那么多年都没电视，不也这么过来了，听收音机好了。一边吃面一边听收音机，感觉也不错。幸亏自己前两天新装上了电池。

不过，麻烦事才刚开始，雪垠晚上还要来，这么黑乎乎还复习什么？可自己也不能爽约，耐心等着吧。

黑暗中，只有时钟在“滴答”走着，仿佛时间和生命在不可阻挡地流动。在前世，刘磊就经常在黑暗中倾听时间的流动。在这个时候，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时钟的声音。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刘磊都有一种玄幻的感觉，似乎自己和空间完全融合到了一起，时间在这里凝固住了……

——当然，前世最终的结局通常是在黑暗中就那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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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