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爬起来，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泥土，顿时一张干净的小脸变成了花脸。

“你干什么？”小孩儿冲刘磊嚷。

“你说呢？”刘磊嘴歪眼斜地对小孩儿哼哼两声，一幅不良少年的样子。旁边的雪垠看着他做怪样差点笑出声来。

“你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个小孩气势汹汹。

“我管你是谁，你没事推我们干什么？差点摔一个跟头！”刘磊说话也理直气壮，旁边雪垠觉得不可思议，一向有些懦弱的刘磊居然出手“打人”，还和人争执，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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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你媳妇，你管呢？”那个小孩嘴不饶人。在他们这个年龄这样的话几乎等于骂人，没有哪个女孩儿会受得了。雪垠当然也受不了，她的脸皮比一般人还薄些。

“你胡说八道。”雪垠又羞又气。

“哼，你等着。”小孩儿狠狠瞪了刘磊一眼，想动手，可又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一时胆怯，跑了。其他孩子见自己的目标已经跑了，当然也就散了，只是临走的时候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刘磊和雪垠。一是奇怪这个小孩看样子比他们还要小两三岁，一只胳臂还打着石膏，居然有胆子动手。二是，那小女孩儿真是他媳妇？

小孩子的八卦精神也不见得比大人差多少，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八卦”这个新名词。

“别想了，他们都是胡说八道。”刘磊和雪垠又开始走了。雪垠的家里这里不远，五分钟的路，转眼就到只是路上雪垠的话没有前面多了。

害羞了？小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

本来以为这件事也就是个插曲，没想到，在星期一的下午，刘磊放学之后的路上，那个被摔了一个大马趴的小孩儿又出现了，在他身后，一个比他高一头的少年也站在那里，两个人把刘磊的去路挡住。

“哎，小子，站住。”前天晚上被刘磊绊倒的孩子气势汹汹地挡住了刘磊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刘磊面对大自己好几岁的孩子，一点也不紧张。笑话，凭他的实力，即使绑着两只手不用，对付普通人也完全不成问题。

“干什么？前天晚上你踢完我就完了？没那么容易！”小孩愤愤不平。

“那你说怎么解决？”

这时候，旁边的少年说话了，他也是这个小孩子的二哥。其实他也不过上初二

而已，就被弟弟拉出来当靠山了。本来以为一个大他六岁的少年站在面前，刘磊会害怕，没想到刘磊仍然应付自如，这也让少年对刘磊有了兴趣。

本来他认为自己的弟弟居然被一个小他两岁，而且还受了伤的小孩吓跑，是莫大的耻辱，但现在看来，这个小孩不这么简单。

“你叫什么？”少年问道。

“刘磊。你们叫什么？”刘磊同样反问。对面的孩子以为自己的哥哥会生气，没想到他哥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痛快回答了刘磊的问题。

“我叫段山，这是我弟弟，段玉。”

“段誉？我还萧峰呢！”刘磊心里腹诽，嘴上问：“你想怎么样？上一次我做的就算过分些，可也是你弟弟先动手的。”

“你胡说……”段玉瞪眼说瞎话，他哥哥却拦住了他。

“不管怎么说，我弟弟受了欺负，我不能不管，看你手上缠绷带，我们也不能太欺负你，你或者给我弟弟赔礼道歉，或者让我弟弟踢还你一脚，如何？”这其实已经很给刘磊面子了，换了其他人，恐怕被打一顿是肯定的了。

他们三个人在这里说话，难道就没有人路过吗？当然有，不过这条小路本来走的人就少，加上大人也不会管他们，所有几乎没人注意他们。

但几乎不代表没有，今天不知怎么，放学之后玉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相反的方向，跟在刘磊的身后。经过几天的考虑，玉竹还是决定向刘磊表示感谢而且道歉，可她生性骄傲，又面皮薄拉不下脸来，决定先跟在刘磊后面看看他家住在哪里。没想到，这一看，玉竹却发现了两个高年级的学生拦住了刘磊，一个看起来像初中生，另一个也不是本校的学生。怎么办？叫老师，别开玩笑了，这里距离学校差不多有两百米，老师哪管得了！找家长？更不用想了。

没想过这种阵势的玉竹几乎全身冰凉，头脑一片空白，和前天晚上的雪垠差不多。这也不奇怪，八岁的孩子，你还想让她有什么表现？

“我倒有个主意。”刘磊眨眨眼睛，“咱们掰手腕怎么样？你们要能赢了我，我就陪礼道歉，要我赢了，这事就算了。”

“行啊。”段山笑了。他接触过一些社会青年，某些规矩他也懂，只是想不到一个二年级的小孩子能提出这个要求，比他弟弟强多了。

如果他们赢了，

当然就找回面子了，如果他们输了，也就没脸再让对方赔礼。难不成还真把小他们好几岁还打着绷带的小孩打一顿？那也太不要脸了！刘磊出的主意他们已经占很大便宜了。

“弟，去，和他比划比划。”段山很兴奋，现在武侠小说早开始流行了，他也看了一些。虽然大批假冒伪劣充斥了整个市场，挂着金庸名号的武侠小说不计其数（现在刚刚兴起，所以人们也不像后世对金庸的作品如数家珍，十部署名金庸的作品，有一两部是真的就不错了。更不用说后来更搞笑的金庸新、金庸巨、金庸名……），但毕竟给很多人开阔了眼界，算是启蒙读物了，很多小孩子和青年人都非常崇拜书中的大侠和向往江湖生活。现在这个局面，让段山似乎找到那么一点感觉。

段玉有点郁闷。本来把哥哥找来是给自己撑腰的，因为他感觉刘磊不太好对付。可哥哥居然没向着自己。这个叫刘磊的小孩提出的要求虽然有点狡猾，但也不算过分，自己就不相信，凭自己比他大两岁，力气也不错，还赢不了这个小孩。

他们说话的旁边，正好有一睹矮墙，砖头垒成的，已经被人东拿一块西拿一块，就剩下了一半，正好适合他们这个高度。刘磊把书包平放到矮墙上，把完好的右臂往墙垛上一放。

“来吧。”

“胳臂没事？别说我们欺负你。”此时的段山对刘磊基本没有什么敌意了，敢作敢当，干净利索。在段山这样的半大孩子心目中已经是好汉，接近英雄的标准了。他们又不是什么流氓无赖黑社会，一点孩子间的小摩擦而已。

“没事，来吧。”刘磊毫不在意地说。

段玉二话不说，也把胳臂放到矮墙上，段山喊一二三，开始。

这个时候，旁边有几个大人，看得有意思，也在远处观看。段玉有些紧张，肌肉僵持，发挥不出力量来，但刘磊却并没有一开始就发力，而是缓缓增加力量。

如果趁段玉紧张的时候发力，刘磊很可能一下子就获得胜利，但这样做却不妥当。刘磊是照顾段玉的面子，不伤害对方的自尊心导致节外生枝。

不要以为小孩子就无所谓，孩子的自尊心也是很强的。有时候你对他造成内心伤害的事情，他很可能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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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