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轻吻，颤动

秦宇飞推推王蕾，她没有反应，一如继往地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之中。于是他蹑手蹑脚离开她的房间，走出别墅，快步奔向大街，他要回去看看杨丽，杨丽总有一种让他忘不掉又放心不下的惦记，现在这种惦记越发深切了，毕竟他们彼此都是初恋，最初的美好就像草根一样深植在心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秦宇飞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就催促司机开快点，司机说超速行驶被交警看到是要罚款的，秦宇飞一听说交警，无名火就冒了出来，随口骂道，老子他妈的有的是钱，让他们罚好了!

司机只好听命地加快了车速。

秦宇飞心里明白，在王蕾醒来之前他必须回到她的身边，那么属于他和杨丽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他特别珍视这几个小时，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见。

秦宇飞在他十分熟悉的楼下徘徊了一会儿，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和杨丽的房间里还亮着灯，这证明杨丽在家。想起那天夜里自己的兽性，他不知道自己见了杨丽以后应该说些什么，怎样解释那个不正常的夜晚。

他来回踱着步，不时地抬头看一看楼上的灯光，当他感觉到倦意时，他想他不能总是这样在楼下晃动，如果表示自己内心的忏悔，他应该当着杨丽的面讲。这样徘徊下去，真也不是个办法，如果再遇上警察，把他当嫌疑犯抓起来都非常可能。

秦宇飞把自己的衣服扯平，又将头发向后理了一下，然后他进了楼梯口，上了五楼，寻找到亮着灯的门口。他上楼的时候尽量把脚步放轻，他的脚步轻盈如飞。他边爬楼边想：说不定自己真具备警察的潜质呢，只不过从来没有试验过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走到门口，秦宇飞大喘了一口气。他伸手刚要敲门，忽然想起自己衣兜里有钥匙，于是从衣兜里将钥匙摸出来，开门。门被反锁上了，他只好动手敲门。这时，里面传出杨丽的声音，谁?

秦宇飞不吭声，仍是用手敲门。

杨丽又问，到底是谁呀?声音有点近了。

秦宇飞估计杨丽已经走到门口了。他的手停了下来，再也不动作了。

他的突然沉默，倒使杨丽心生疑惑，突然紧张起来。

这时，里外都陷入了一种安静状态，呼吸的声音被扩张了。

谁?你到底是谁?!杨丽逼近门上的猫眼，她想把外边看个究竟，黑暗中她看到了秦宇飞，这个丧失了人性的男人，他这么晚回来干什么?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她的心头。

门外的秦宇飞已经感觉到了杨丽的气息，他熟悉这个气息，爱这个气息，现在他要靠近这个气息，这个气息应该属于他，永远属于他，他怎么可能轻易就把这个气息驱散。

秦宇飞说，杨丽，我已经闻到你的气息了，我是回来看你的。那天晚上，我那么对待你，我错了。你如果允许我在你面前承认错误，就请把门打开吧，我会跪在你的面前赎罪。

杨丽说，我已经不用你赎什么罪了，你我之间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有了新的男朋友，是个华裔法国设计师，他现在就在我的床上，你进来会很尴尬的。

秦宇飞听杨丽这么一说，立刻恼怒起来，他提高了声音说，杨丽，你不能这么无情，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你怎么能突然就去爱别人呢。

杨丽说，我跟你没说清楚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让我在你面前丧失了女人的所有尊严，你是个让女人所不耻的男人，从那个晚上开始我们之间的一切就结束了，我有权力重新选择爱情。

秦宇飞举起手，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弧，本来这个动作是对准杨丽屋里的那个男人的，所以用力很准很猛，砰地一声就击在了门上，秦宇飞痛得一下子缩回手，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站在门外。他的火气更厉害了，将门拍得砰砰响。这时，对面人家将门拉开了一下，又关上了。

杨丽说，秦宇飞，你要知道这可是深夜，你私闯民宅，搅得四邻不得安生，我要打110报警。

秦宇飞有点无赖地说，警察真来了，还指不定算谁犯法呢。你报警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说罢，将门拍得更响了。

对面人家的门又拉开了，这回是狠狠地把门摔上了，并骂了一句什么。

杨丽在里边跟一个男人嘀咕着，男人说，让他进来，看他想怎么样?

门突然拉开了，秦宇飞进门以后，一眼就看到了杨丽身后站着的那位法国籍男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大男孩，身高有1．85米，一头金色的头发，气质显得高贵，秦宇飞显然不是人家的对手，也不在一个档次上。

秦宇飞二话没说，抱起杨丽就往屋里走，把她放在床上，又紧紧搂在怀里说，杨丽，你仍然是我的，我们之间并没结束。

杨丽在他的怀里挣脱着，跳下床，奔向那个法国男孩。

法国男孩将杨丽紧紧护在身后，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又是我公司的模特，你夜里来这里想干什么?

秦宇飞脸上露出一种嘲弄的表情说，照你这么说，真不知道谁先来到的了，杨丽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已经同居五年了，就要准备结婚呢，你是干什么吃的，我倒要告你跟中国的良家妇女耍流氓。

杨丽见秦宇飞这么无赖，便说，我早就跟你没关系了，你是人面兽心的禽兽。也许是想起了那夜床上的残酷，杨丽忽然哭了起来。

法国男孩看看秦宇飞，心平气和地坐在沙发上说，既然我们都是杨丽的男友，关于杨丽，我们就谈谈吧。

秦宇飞两手往腰间一插说，跟你谈，跟你有什么好谈的，杨丽是我的初恋情人。我跟她上床睡觉的时候，你还在法兰西尿床呢。她是让我把她睡成女人的，如今她漂亮起来了，成了名模了，但不要忘记，是我开发了她，没有我对她的滋润，也就没有她今天的美丽动人。你们这些外国佬，专拣长熟的女人爱，她没长熟的时候，你咋不来呢?你现在爱她，那要看我允许不允许呢。

杨丽忽然横在秦宇飞跟前，愤愤地说，你是谁呀?你算哪根葱啊?你占有了我的青春，居然还拿我做你情感的人质。好吧，就算是让你讨便宜吧，现在我再也不把便宜给你了，我不爱你，跟你之间早就结束了，如果你逼迫我爱你，那么现在我就打110报警，大卫，快，给警察打电话!

法国男孩快速抄起茶几上的电话。

秦宇飞一个箭步冲上来，从法国男孩手中抢下电话，两人立刻厮打起来。

杨丽见状，拿起手机拨打110。

秦宇飞这才住手，等他纳过闷来，警车已经在街市上叫喊了。秦宇飞带着哭腔说，杨丽，你可真狠啊，我们五年的肌肤之亲啊，你转眼之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杨丽冷着脸说，你比我善良吗?是你先背叛我的感情，傍上那个女归侨的，你几夜几夜不归，为了她，把你前半生的东西都扔光了。如今，你倒来责怪我了，你有这个权力吗?

我打你个臭婊子!秦宇飞猛然冲上来，杨丽猝不及防被他打个满脸开花，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法国男孩上前一把揪住秦宇飞，将他拖至窗前，拉开窗子大声朝楼下喊，警察，罪犯在这儿!快来抓罪犯啊!!

气急败坏的秦宇飞奋力一挣将法国男孩的胳膊反拧起来，杨丽见秦宇飞要把大卫挟作人质，情急之中扯起床上的一条丝巾勒住了秦宇飞的脖子，恰在这时，警察破门而入。

秦宇飞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狠狠看了杨丽一眼。

杨丽被秦宇飞的眼神吓得一惊。

楼上的邻居都被惊动起来了，人们议论着，不怀好意地往楼上看着。

法国男孩将杨丽搂在怀里说，这里已经不能住了，我们换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杨丽

双手吊着他的脖子说，真对不起大卫，让你受惊了。

法国男孩说，他就是你跟我说过的男友吗?

杨丽点头。

太野蛮了，你这么出色的小姐居然跟这么野蛮的男人同居了五年，真是不可思议。法国男孩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解的表情。

别再提了，遇到你之前，我承认自己是个幼稚的女孩。如今，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你，我再也不会跟这种没品味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了。我真要感谢你，是你拯救了我。杨丽将脸贴在大卫的脸上。

法国男孩心有余悸地说，他还会来找你的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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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说，他再也找不到我了，我们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法国男孩自信地说，跟我在一起，你应该有一种安全感。他虽然有力量，却是一种经不住推敲的野蛮力量，我的力量没有他强大，但因为是正义的力量，最终会战胜他。你相信吗?

杨丽越发拥紧了法国男孩说，相信，我绝对相信，你不但是我的爱情，还是我心中的上帝。我爱你，大卫!

一阵轻轻的吻，颤动了两颗年轻的心脏。

天渐渐明亮起来，一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就这样告别了。

A市的早晨飘起了淡淡的晨雾，朦胧的晨雾中一辆警车呼啸而过，警车的呜叫声划破了早晨的宁静。大街上已经行走着晨练的人们，晨雾使人们感到彼此相隔很远。秦宇飞在警车里朝外边张望了一眼，这一眼使他的心情糟糕透顶。他忽然想起了王蕾，他是趁着她熟睡的时候溜出来的，如今他再也不可能回去了，什么时候能回到她身边，他自己也说不准。现在，他恐怕连把自己当下的情况告诉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宇飞本来是个在王蕾小姐面前不失言的人，但现在无论如王也保持不了昔日的本色了。他很可能因此而失去这个出色的女人，而王蕾和杨丽相比显然是两个不可同日而语的女人。秦宇飞很后悔昨夜的莽撞。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王蕾醒了。醒来以后，她的第一发现就是秦宇飞不见了，她呼唤了几声，以为他去了卫生间，半天没有回应。她的心里就有点烦躁起来，又想说不定是去买早点了，这时保姆端着早点回来了，保姆说她早晨一进门就没有看到秦先生。

秦宇飞能去哪里呢?保姆公司?显然是太早了，去这些地方他一定会跟她打个招呼的。王蕾躺在床上不能动，她就让保姆打电话给秦宇飞，保姆打了一会儿说手机关了，王蕾这个早晨便陷入一种童名其妙的焦虑之中。

一连几天，王蕾都不停地打秦宇飞的手机，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关机。

王蕾直觉秦宇飞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没遇到什么麻烦，他不会拒绝她的电话的，应该说她是个让他不讨厌的女人，他也是个让她不讨厌并且渐渐依靠着的男人，他突然而别一定是有了什么事情，而在处理这件事情的过程中一定又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我的上帝，你究竟在哪里，我能帮你什么吗?

到了傍晚，仍然没有秦宇飞的消息，王蕾几乎急得要哭起来了。

到保姆市场寻找护理的事情只有秦宇飞能办，而且他还答应一旦找不到保姆他自己就担当这个角色，是不是他对这个角色害怕才逃避的?……王蕾思来想去总也无法找到一个更确切的理由，证明秦宇飞对她的逃避，最后她断定秦宇飞遭遇了什么意外。

王蕾跟保姆说，去买一份晚报我来看看，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刊登一则寻人启示。

保姆说，那不如上电视，现在每家每户晚上都看电视，你在电视上找人，一定是一找一个准儿的。

王蕾说，还是先去把晚报买回来吧，我看看再作决定。

保姆走后，王蕾又用手机拨电话，她觉得她一定能找到秦宇飞，他正在某个她找不到的地方等待她的呼唤呢。

她打电话的结果就是让她更加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