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英雄救美原是计

工头走了以后，秦宇飞闻到一股爆米花香，他就给王蕾买一包美国爆米花，他估计她喜欢吃这个。果然，王蕾因为对爆米花的喜欢而没有责怪秦宇飞离开这么长时间。

秦宇飞就小心地陪在她的身边，过着快乐的圣诞节。

圣诞之夜的节目比平时丰富了一些也热闹了一些，否则便与那6000元一张的门票名实不符。秦宇飞对看节目没有什么兴致，别管多么上档次的演出也难以吊起他的胃口。现在，台上正表演着俄罗斯激情舞蹈，一群美丽的异国姑娘，热情奔放又有点媚俗的演出，让王蕾看得津津有味。看着看着，王蕾忍不住侧过脸对秦宇飞说，俄罗斯这个民族的文化底蕴是十分深厚的，如今为了生存不得不跑到国外跳这种艳舞，可见经济对一个民族的制约太厉害了。

秦宇飞说，太高深的理论我也不懂，反正感觉没有钱不行，一个人是如此，一个民族更是如此。

秦宇飞跟王蕾说话的时候，仍然想着刚才工头跟他说的那些话，但又不知怎样向王蕾表白，他知道凭自己的文化底子跟王蕾谈婚姻大事恐怕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味，但婚姻仅靠文化是不行的，有时候人的机遇就是靠一点寸劲，比如谈话的分寸，要是话谈到了对方的心里，不成的事情很可能也就成了。对王蕾这样的女人更是如此。

秦宇飞心里想着，却掂量不出更好的词汇奉献给王蕾，心里便恼恨自己当初没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如果他的一表人才，再加上良好的文化修养，征服王蕾的机率就会更大一些。

王蕾呵呵地笑起来了，秦宇飞看着她，不知有什么值得小姐特别高兴的事情，王蕾指着舞台说，快看快看，内衣秀又出场表演了，这就是大陆特色，说艳舞不是艳舞，可又十分地裸露和性感。

秦宇飞只好把目光移向舞台，一个又一个内衣秀小姐蜂拥而出，她们穿着三点式内衣，有的比三点式更新潮一些，两只饱满的乳房只用一层网眼黑纱遮住，小姐将乳房高挺着，在台上走来走去，后来又依次走到台下，走向观众。当她们迈着猫步离秦宇飞越来越近的时候，秦宇飞的眼睛突然一亮，尔后又一黑，他看到了杨丽，那个裸乳的女模特正是杨丽。

此刻，秦宇飞只想把自己的面孔遮掩起来，他不想让杨丽发现自己，那天在南国温泉的粗鲁和强暴，一旦被杨丽报警，他就成了名符其实的通缉犯。触景生情，杨丽一旦发现他，说不定又勾起从前的愤怒，而这个圣诞之夜到处都是警察，法网恢恢，他想跑都插翅难逃。

秦宇飞正恐惧着，偏偏这时杨丽走了过来，她猫步轻挪，媚眼四顾，所到之处，聚光灯就把光环凝聚成圈，不光照得模特通身发亮，连四周的看客也通身发亮。灯光打过来的时候，秦宇飞慌乱地把头偏到一侧，像是正在处理什么紧急的事情。他的呼吸急促，喘息的声音如果对准话筒就像歌唱演员的气声似的。奇怪的是，杨丽居然在他的面前停住了，她转了一个身，又转了一个身，媚眼频频向远处抛着，聚光灯打在杨丽的脸上，也扫在秦宇飞的身上，他的头始终偏转着，幸而杨丽的目光没有抛向低处，也就没有发现秦宇飞，但他的心已被杨丽的出现搅得翻江倒海了。

杨丽在秦宇飞的视野里消失以后，秦宇飞的神情半天都缓不过劲来，好在王蕾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也就没有发现秦宇飞的心猿意马。这倒让秦宇飞越发有了跟她名正言顺生活在一起的欲望，这样他在杨丽身上所做的一切才能被搪塞过去，他也有了一个比较安全的避风港。凭着王蕾的经济实力和她所结识的方方面面的关系，秦宇飞吃喝几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秦宇飞正想入非非，有两个警察向这边走了过来，他紧张地一惊，不由自主就站了起来，他的潜

意识里，警察是来捉他的，杨丽走台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虽然在台上无动于衷，可走下舞台就把他的行踪告诉了警察，他们无疑来捉他了。

秦宇飞的不安终是引起了王蕾的注意，她伸手将他按在座位上说，怎么坐立不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王蕾说话的时候，警察正好走到了她的身边，他们停了一会儿，四处看看又走了。他们的停顿引起了王蕾的不快，王蕾不由嘀咕道，圣诞夜应该给人一种自由轻松的氛围，巡逻警倒把这种氛围破坏了。

秦宇飞听王蕾这么一说，紧张的神经才松驰下来，是巡逻警，他嘴上自语着，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节目一个接一个地演，已是后半夜了。人们的兴致还没有消减，王蕾更显得有精神，秦宇飞见自己平安无事，心思和兴致也都集中在奉陪王蕾上。至于节目的好坏都像是跟他无关似的，他只担心杨丽认出他来，只担心警察来抓他。眼下，总算是有惊无险了，秦宇飞便小心翼翼陪着王蕾，想方设法让这位有钱有势的小姐开心，然后他好跟她谈婚论嫁。

圣诞的最后一个节目是全体参与者手拉手大联欢，随心所欲地跳舞。在大家翩翩起舞的时候，秦宇飞又看到了工头。工头正手拉着他自己带来的小姐跳舞，他跳到秦宇飞身边时，秦宇飞特意瞟了那位小姐一眼，小姐浓妆艳抹，一看就是靠青春吃饭的女孩，工头喜欢这一口，秦宇飞在工地打工时就发现工头经常换小姐，几年过去了，他仍是从前的嗜好，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秦宇飞跟工头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把笑容收敛了，他怕王蕾察觉他的微笑以后会没完没了的询问。

幸好王蕾没有在意，她陶醉在音乐里，陶醉在欢乐的圣诞氛围中，无所顾及地跳着笑着，跟身边的人交流着。

工头向秦宇飞递了个眼色，就溜出了人群。

秦宇飞感觉工头跟他有话说，于是谎称去卫生问，也溜了出去。

两人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碰头以后，工头说，我刚才考虑了一下，那位洋小姐未必同意你的求婚，她有钱有文化又见多识广，如果能跟你这样的男人结婚，除非你让她感动。

我已经让她感动过了，我把她丢失的手包又还给了她，如果不是这件事情感动了她，还轮不到我到她的府上当保镖呢。秦宇飞说。

工头神秘地笑了一下说，这是小感动，不会打动她的心，你如果想让她从心里接受你，必须让她心动。

秦宇飞想想说，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工头看看秦宇飞说，我倒有个主意，不知老弟肯不肯去做?

说说看。秦宇飞急着问。

工头显出一副略有顾虑的样子说，我如果说出来，你可别怪我出坏点子。

秦宇飞说，朋友之间不说这种话，我觉得可行我会做，不可行的事情我也不干。

那我可就说了啊。工头看着秦宇飞说，你想让这样的女人心动，必须使她处在生命的危险状态，你在这种危险的状态中帮她解围，她感到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你了，这个时候你再求婚一定成功。

秦宇飞沉思着，他弄不明白工头说的这个危险状态是什么样的状态，便问，老兄能否说得再明白一点?

工头说，干脆这样告诉你吧，如果你需要我的话，哥们儿可以找几个人，在你陪小姐出行的时候，拦路抢劫，你拼杀一阵，救下小姐，小姐在生命被救的时候一定会深深感动，这个时候你再向她求婚，一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秦宇飞听罢，犹豫地说，这恐怕不妥吧?

工头说，男人要想成就一番大业，必须血气方刚无所畏惧，你如果按正常规律出牌，世上的好事就不可能走近你。你想想，是干还是不干?工头有点阴暗地看着秦宇

飞。

秦宇飞被工头的眼神弄得一身恐惧，他半天没有出声。

工头说，既然你犹豫不定，那就算了吧。说实话，我这么帮你，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警察要是捉到了其中的一个人，他们抖出我来，我就会被公安机关通缉。

这么说，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啊。秦宇飞感慨地说。

指望你跟小姐结了婚，弄一大笔钱来投资。我们得实惠的时候在后头呢。工头得意地一笑。

秦宇飞心领神会地看了他一眼，说，那就瞅机会吧，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秦宇飞回去的时候，跳舞已经结束了。王蕾又回到了从前的座位，她的身边坐了一个大鼻子的欧洲人。模样很年轻，王蕾用英语跟他聊着，一副开心的样子，这使秦宇飞感到一阵失落和醋意。被工头撩拨起来的欲望便在心里蠢蠢欲动，他想如果有机会他真得动手，否则王蕾很可能不属于自己了。

圣诞一过，热闹的大街又开始恢复了平静。北方的冬天，入了九就干巴巴地冷，好在屋里有暖气，外边刮风下雪都与室内无关。

沸沸扬扬的雪花飘在树上，旋在空中，天地一片洁白，到了晚上，璀灿的灯光与洁白的冰雪浑然一体，恰似火树银花的壮观。

在海外过惯夜生活的王蕾，晚上不喜欢清冷地呆在别墅里，她的腿伤已经完全好了，这使她行走起来没有障碍，于是夜晚的北京便时刻在她的视野之中，她喜欢到哪里，秦宇飞就把劳斯莱斯开到哪里。

这天晚上，王蕾在长安大剧院看了一场话剧，是根据老舍的小说《骆驼祥子》改编的。这已经是第六代演员的演出了，王蕾的父亲很喜欢看话剧，特别是老舍的作品，有很浓郁的京味。王蕾小时候，经常跟父亲去看话剧，其中有个很有名望的演员，还被父亲请到家里吃过饭。他带着他的夫人，夫人穿旗袍，身材婷婷玉立，腰是腰，臀是臀。王蕾围着那女人看啊看，她觉得这个女人是惟一可以跟妈妈相比的女人，没看到这个女人之前，好像首都北京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妈妈漂亮，现在却出现了一个比妈妈漂亮的女人，这让她感到好奇。而女人对她的友好态度又让她感知了友情的可贵，她享受着女人为她梳小辫子，那小辫子上竟有两个漂亮的蝴蝶结。

王蕾坐在剧场里的时候，看着话剧，重温着童年的亲情友情，她的心里不由又想起了父母亲，情绪上便波动起来。偏偏这时舞台上出现了煽情的场面，不该激动的时候她的眼睛就潮湿了，当台上的演员激动起来，王蕾竞呜呜地发出悲声。

秦宇飞就在一旁体贴地拿出纸巾递给王蕾，这是他在超市为王蕾选购的，绢丝手帕的时代早已过时了，这种消过毒的湿纸巾很合王蕾的使用习惯，秦宇飞把纸巾递过去的时候，也就把王蕾对他的好感拾拣起来了。

王蕾擦拭过眼睛，感激地看了秦宇飞一眼。秦宇飞一副关切的样子，王蕾不由把身体往他那边靠了靠，秦宇飞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演出结束后，已是夜里lO点钟了，王蕾想吃夜宵，秦宇飞带她进了一家很有江南特色的小酒店，两人吃了几道小点心。小点心做得很精致，王蕾边吃边夸，哄得老板又免费送了她一道点心，王蕾说吃不下了，老板就建议打包带走，如果是从前，王蕾很可能感到难为情，现在入乡随俗，她觉得很是应该应份了。

老板给王蕾打包的时候，秦宇飞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他打通了工头的手机，告诉对方他们现在所在的确切方位，大约半小时后到达一个比较幽静的路段，如果行动就在那里行动，快速准确，不等警察赶到，事情已经办完了。

工头在电话那边说，咱们一言为定啊，你小子可别反悔。

秦宇飞敲鼓定音说，我还不至于当缩头乌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