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泥石流

来到二楼寝室，见罗勇和班主任老师，还有一名女老师都在那里劝方小玉，方小玉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看见杨一民过来，几个人让开，班主任小声说道：“杨校长，方小玉她说没事，有事她负责，她不去。”

杨一名看了看站在寝室的方小玉，眼光一阵惊异，按说初三学生，最多也不过十五岁左右，但眼前这女生，高矮和叶雯雯差不多，关键的问题是，此女生面容极为漂亮，而且胸部不小，班主任不敢动她，也是有道理的。

他问：“方小玉，这是学校的决定，你应该服从，知道吗，我们是为大家的安全作想，全校学生都服从了，你怎么这样呢？”

方小玉看了看杨一民，脸上一阵疑惑，叶雯雯马上说道：“小玉，搬过去吧，杨校长亲自过来了。”

“我不搬，这不多余的事吗，哪有那么危险，你们不要怕，我说没事就没事。”

其他几个老师又劝，方小玉还是不搬，杨一民真的很生气了，他对方小玉说道：“方小玉，你今天搬不搬你作不了主，你必须搬，张老师，你把她的被褥抱过去。”

班主任张老师为难地走向床边，方小玉一下子坐在床上，“不准。”杨一民生气地一把将方小玉的手拉过来，顺着手臂往寝室外拉，方小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拉到门口，这才使劲挣扎，口中喊道：“放开，放开我。”

杨一民不管她的喊叫，不松手，直接拉着往外走，方小玉劲没他大，被拉得哭哭泣泣到了楼梯边上，此时方小玉一只手拉着扶梯，再也不向下走了。

杨一民有点急了，他将手从方小玉的腋下穿过，反抱着方小玉，将方小玉拖下楼，他手明显感到方小玉那胀鼓鼓的胸被自己的手臂紧紧压住。

方小玉边哭边喊：“流氓，流氓，快松手。”拳头向杨一民打过来，但杨一民哪肯松手，几个大步将方小玉从楼上抱下来。

杨一民见方小玉口中还在喊，小声说道：“方小玉，你这个样子好看不？你听话，我就松手，你不听，你再喊，我还这样把你拖到教室去，让大家羞你。”

方小玉惊恐着脸，果然停住了喊声，杨一民松开了手，但一只手仍将方小玉的手臂拉住，方小玉还在哭，两眼看着杨一民，一脸委屈。

叶雯雯跑了下来，杨一民说道：“这样吧，把你的被褥搬到我寝室，我反正还没住进去，我今天就睡办公室，叶老师，你陪陪她。”他又瞪了方小玉一眼，“方小玉，别意气用事，有啥气给叶老师说，让她转达。”说罢，也不好久在这里呆，看着方小玉一直在摸手，自己刚才把她弄痛了。

方小玉心里可谓受了极大委屈，所有老师都很诧异，觉得杨一民胆子太大了，要知道现在学生没人敢惹，特别是方小玉这类，性格倔强、长相漂亮，稍不注意，一个电话打到教育局或者其他县哪个部门，或者在哪个论坛上发个帖子，马上就会有人来查，而最终的结果，不管事情如何，往往老师就会受处分，扣奖金、评职晋级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老师现在很难，学生绝大多数是独生子女，上面有六个人的关爱，都把小孩当成心肝宝贝，生怕受一点亏，老师的正常教育也受到影响，更不用说谁还敢打、骂学生了，学生不满了骂老师的太多了，打老师的就算在一中，也时有发生，而最终的结果，均以学生的胜利而告终，因为学生打老师是可以原谅的，但老师骂或打学生却是歧视、是体罚，一旦有了这样的定义，老师教学再好，前途也会受很大影响。

所以杨一民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方小玉学习成绩好，又有这样良好的个人条件，大家更是将她捧着，今天杨一民的行动，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委屈，感到了气愤，她已经决定，明天一定要和这个校长没完，因为，刚才所有老师都看见了，校长吃了她豆腐。

杨一民走进办公室，躺在沙发上，身上被雨水打湿了，不得不起身坐起来，他心里有点烦，且不说今晚自己这样大的决定是否正确，光是方小玉这事，就让他想到了危险，自己太冲动了，她实在不走，给她录个音，出了事自己负责，至少可以少一点事。

他想给任成发打个电话，听说与任成发有点亲戚关系，通知一下，明天也好沟通，他将电话拿出，见有一个短信，打开，是李艳的，杨一民突然觉得一阵温暖，终究还有人关心自己，李艳的短信道：老大，今天上任第一天，很辛苦吧，我今天也上任第一天，帮我妈做事，不过很轻松，想你。

杨一民忍住了给李艳回短信的念头，不能真的把李艳当成自己的恋人，而应该是学生，是一个一般的普通朋友而已。

他有点累了，此时却发现脚上发痒发痛，他手一摸，几个大包，肯定是蚊子，乡下的学校，这是不可避免的，咋办？

他想了想，只得去问叶雯雯有没有蚊香了，顺着路，踩着水，来到叶雯雯的门前，敲门，叶雯雯还没睡，打了门，杨一民听见方小玉还在里面哭，叶雯雯悄悄说道：“还在哭呢，劝不住。”

杨一民走进去，说道：“方小玉，别哭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而且叶老师也要休息啊，你打算哭一晚上？”

“你别管，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当不成校长。”方小玉瞪着杨一民说道。

“告我，好啊，我真不想当这个校长，我谢谢你。”杨一民心里不是滋味，自己的冲动看来不可避免地会受到惩罚，本来他还想劝劝方小玉，或者通知一下任成发，现在他不想了，自己给自己耍起了脾气。

杨一民不再理方小玉，对叶雯雯说道：“叶老师，有蚊香不？”

“有，我马上给你拿，刚才我还记着呢，这阵反而搞忘记了。”

叶雯雯去拿蚊香，杨一民看了看方小玉，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他并不回避，反而较上劲了，对方似乎也拿出了同样的姿态，直到叶雯雯将蚊香递了过来。

突然，杨一民觉得楼房抖了一下，很快，轰轰的响声低沉而咆哮，方小玉一下子站了起来，三个人迅速跑出门，杨一民喊到，“快，跑下楼去。”

三个人边喊边跑，其他房间的老师也迅速跑了下来，他们站在空旷地带，确定不是地震，这才止住了脚步，但学校的电却停了，到处一片漆黑。

值班的罗勇跑到政教处办公室，拿出三只充电电筒，大家向感觉到还有倾泻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移动，慢慢地，大家看到了在实验楼对面，那幢学生宿舍被巨大的泥石流吞没，整个楼房仅看得见最上面依稀的晾衣杆。

杨一民既是喜，也是悲，喜的是自己的预感救了自己，悲的是明天开学怎样办？现在看不见后面的山情况，他再次做出决定，让所有学生和老师抱上被褥撤离学校。

杨一民问办公室马主任：“马主任，镇上有没有大点的地方，现在啥也看不清楚，我们得撤离。”

“镇上有个开会的礼堂，要不我马上联系一下，带学生过去。”

“好，马上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