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不欢而散

到了陈彬所说的茶社之后，高兴看见陈彬站在大门口等着自己，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两人也没什么太多可以说的话，彼此都防范着对方呢，并肩走了进去。

走到靠里的一个包间，虽然明知道里头的人是谁，但是高兴还是首当其冲的敲了敲门，以示敬意。

推开门后，高兴看见一对中年夫妇，显然就是安西的父母了。

安西的父亲身材比较高大，脸上架着一副很普通的眼镜，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眉宇之间稍稍有些英气，让人感觉到这是个颇有些威严的家长。

而看见安西的母亲，高兴就知道安西为何会长的这么漂亮了。虽然安西的母亲现在应该也是近五十岁的人了，但是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不到四十的样子。皮肤白皙，保养的很不错，身上有一股子素雅的气息，这种气息跟那些常年呆在实验室里的人比较相近，又或者是医院里的医生才会有的那种气质。从长相上而言，安西跟她母亲更相似一些，得自他父亲的遗传会少一点儿。

陈彬倒是很从容的介绍了一下：“叔叔阿姨，这位就是高兴。”然后面对高兴：“这就是西西的父母。”

高兴点了点头：“叔叔阿姨好。”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也不着急坐下。

安西的父母分别点了点头，却又同时上下打量着高兴，好像要看看这个男孩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自己的女儿如此痴迷一般。打量了半晌，也没觉得高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终于还是晃了晃手，让高兴先坐下。

“先点点儿东西吧，高兴，你喝什么？”陈彬看到双方都不方便开口，倒是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

高兴露齿一笑：“来壶绿茶吧。反正重点不是喝什么，而是说什么。”

这话一说，安普若眼睛里倒是闪过了一丝欣赏的光芒，他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没开口，大概是在等着服务员把高兴这边的事情全部搞定。

果然。等到高兴地绿茶送进来之后。安普若终于开口了：“好了。高兴。我们谈谈吧。安西地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高兴瞥了陈彬一眼：“哦。昨晚陈彬在电话里跟我说了。我也一直很担心……”高兴留了个话头。显然是意犹未尽地样子。继续看着陈彬。倒是把陈彬看地有些不自在了。

安普若夫妇也扭脸看了陈彬一眼。陈彬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上个洗手间。”

等到陈彬退出去之后。高兴这才喝了一口茶。开口说了真话：“叔叔阿姨。我也不想对你们说谎。坦白说吧。安西现在人在哪儿我知道。她很安全。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安普若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多少有点儿如释重负地感觉。虽然一早就料定安西一定跟高兴在一起。一定回到了江中。但是没有从高兴口中得到证实。他们总归还是有些担忧地。

“不过。我只能说一句很抱歉。在安西没有同意地情况下。我恐怕不好向你们透露她目前地住处。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安普若叹了口气，没说话，安西的母亲开口了：“高兴，你很能耐啊，居然可以把我们家女儿从家里拐出来。我还真是看不太出来，你有什么值得我们家西西为你这样去做的理由。”

这也是高兴早就预料到的话。高兴从来都不笨，对方能够说出一些什么，他多少还是能揣测出一些的。

“阿姨，我不是在逃避责任，而是必须强调这一点。安西是个成年人了，如果仅仅是因为我，恐怕我的确没有那个本事让她从家里跑出来。没错，最终的事实是她找到了我，我也帮她安排了在江中的临时住处。但是。这件事哪怕没有我。恕我直言，安西依旧会从家里跑出来。她会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安西地母亲立刻冷笑了两声：“还说不是在逃避责任，西西如果不是因为你，难道我们会想要安排她去英国那么远的地方么？你也真算是有本事了，我记得你是有女朋友的吧？难道你脚踏两条船还有理了？”

听到这句话，高兴有些尴尬，但是这又是他不得不面对地事情：“如果阿姨揪住这一点不放的话，我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辩解的，关于这方面，我有问题。但是，我想我们今天谈话的重点应该是安西离开家的问题，不是么？”

安普若似乎真的是有点儿开始欣赏高兴了，他觉得这个孩子很分得清事情的主次和重要性，的确，目前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安西和高兴地感情纠纷，而在于他们必须尽快的找到安西。相反，倒是他妻子有些主次不分，只想着用家长的权威来尽可能的从姿态上压倒对方。这种方式，对于一个少不经事的人应该还是有效地，可是如果高兴是那种能被这种姿态攻势压倒的话，恐怕他今天根本就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并且还用一种比较从容的方式跟他们交谈了。

既然这种姿态攻势对于高兴而言是无效的，那么就该回到切实解决问题地途径上来。

安普若摆了摆手，很严肃的阻止了妻子还想继续质疑高兴的话语，反倒是用很温和的语气对高兴说：“嗯，那么我们就来谈谈安西离家出走的问题。你该知道，不管安西是不是已经成年了，她现在在经济上无法独立，我们依旧是她的监护人。基于这一点，难道你不认为你应该把安西的下落告诉我们么？”

高兴又喝了一口水，笑了笑说：“叔叔，我想我们现在不是在法**上，讨论的不是法律问题，所以我个人以为这不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我现在想做地，只是尊重安西地选择，她选择跟你们回去，我也一定不会做任何的阻拦工作地。”

“你不要太嚣张了，是不是要我找你们学校领导或者你家长谈谈？”安西的母亲声音高了起来。

安普若这次也没有阻拦。他也想看看，这个高兴的心理素质是不是真地有这么好。

高兴不为所动，来之前他早就想到了可能会遭遇安西父母的发难，现在这个发难的姿态来的这么晚，已经颇为出乎高兴的意料之外了。

“阿姨，我不觉得自己的态度嚣张。我只是觉得，如果安西不想去英国，你们又何必非要逼她背井离乡呢？安西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一件东西，她有自己地意愿。就算是你们把她逼到英国去了，想必她也不会开心吧？你们真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过的那么不开心么？”

“哼！那你觉得我们家西西要怎么才能开心？就让她跟你这样胡混在一起？继续给你脚踏两条船的机会？高兴，原本我对你还有些希望的，现在看起来，你就是一个坏坯子……”安西的母亲一时冲动。说话说的有些重。

安普若也觉得有些不好，尴尬的摆了摆手：“高兴，你别介意。她母亲也是因为太担心安西，才会把话说地这么重的。”

高兴听到这句话也是皱了皱眉头，说高兴脚踏两条船这倒无所谓，何况也是事实，但是说他是坏坯子，这就是在公然侮辱高兴的父母了，坏坯子，自然是坏父母生出来地。

不过安普若打了圆场，何况对方又是长辈。高兴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得勉强笑了笑又说：“阿姨的心情我理解，可是这件事我还是希望您能冷静一些来看。我听安西说，你们都是搞技术的工程师，那么我认为你们应该可以更冷静的思考问题。不管我跟安西之间的关系如何，又或者以后我们形同陌路，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安西不想去英国，她不想去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想去。换句话说，我觉得有没有我，这件事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当然了，如果阿姨非要坚持说，如果没有我地存在，你们根本就不会产生让安西去英国的念头，那我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到目前为止，这个前提已经对结果产生不了任何的影响了。也就是说。无论您如何指责我，这一点已经客观存在。而同样形成存在的。是安西的确离开了家，以表示她对去英国的抗拒。安西也对我说了，她只是想把时间拖延到去英国的最后期限，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向你们认错去的。所以，我个人以为，我们还是把话题集中在这方面地比较好，你们认为呢？”

看到高兴依旧能如此平静和礼貌的跟他们说话，安普若拍了拍自己欲言又止的妻子的大腿，尽可能冷静的说到：“说实话，来之前我对你的印象很差，在我看来你就是个花花公子的类型。不过见面之后，我对你的观感有了一些改变，我觉得你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一些自己的主张地。那么好吧，我们现在就把你和安西之间地事情暂时放在一边，专心的谈一谈安西离家出走地问题。我想知道，安西是怎么会有离家出走的念头的？”

高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叔叔阿姨心里一定认为这个主意是我出的，但是这一点我问心无愧。说实话，在我刚刚得知安西打算到江中来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是打算劝阻的。但是有个人给了我一些意见之后，我最终接到安西的电话的时候，我最终决定还是不去劝阻。不管叔叔阿姨是否相信，我都可以说，在安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问过她一个问题，她究竟是因为我而不想去英国，还是她自己根本就不想去。安西给我的回答很坚定，她就是不想去，我才决定了要帮助她拖延过这段时间。”

安普若沉吟了一下，取出一盒香烟，冲着高兴晃了晃：“你需要么？”

高兴笑着说：“我不抽烟，谢谢，叔叔您自便吧。”

安普若点上一支烟，吐出了烟雾之后说：“好吧，高兴，我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安西就这么离开了我们，这会让我们非常的担心。并且，为了安西出国的事情，我们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们这段时间做出的努力，难道你就想看到它这么白白被浪费掉么？”

“我昨晚接到陈彬的电话。得知您二位要到江中来之后，我想了很久，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对您二位说实话。最终，正是因为觉得你们会非常担心，所以我才选择了一上来就告诉你们，我的确知道安西的下落，并且她现在很好，非常的安全，我只是希望能让你们多少稍微地放心一些。第二个问题。关于你们所做出的努力，就如同安西在江中大学已经上了两年学，现在她也面临被迫放弃的问题。她同样也会有浪费努力之嫌。基于我而言，我更希望看到安西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所以，我只能说很抱歉！”

安普若察觉到自己的妻子又要说话了，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暂时别开口。随后安普若对高兴说：“高兴啊，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喜欢我们家安西么？”

高兴稍愣，随即异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喜欢。”

“你愿意跟我们家安西好好的恋爱。然后……嗯，然后太远了。那么这么问吧，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是超出了正常恋爱的范畴么？”

高兴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希望避免掉谈论这个话题，但是仿佛即便是安普若已经足够的通情达理了，也依旧会转回到这个问题上来。说实话，如果换一对并不那么讲道理的父母。恐怕高兴早就被骂的狗血淋头了。

“我承认，我有问题，只是，我真的无法说得清楚。跟安西之间地感情，不是来自于一时的冲动或者什么，我和她之所以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跟一些潜移默化地接触有关。说实话，在这个方面，我真的是无言以对。随便你们怎么说我都行。但是我还是想说。我的确很喜欢安西，仅此而已。”

安普若脸上的表情稍稍的舒展了一些。似乎对高兴的态度还比较满意，温和的说：“嗯，那我再问问你，你对你那个女朋友呢？是什么感情状况？哦，我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了。”虽然说是说有些唐突了，但是很显然，仅仅只是唐突而已，回答还是必须回答的。

“她叫夏添，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也很喜欢她！”

这下，安西地母亲再也按捺不住了，不断的冷笑：“哼！我说什么来着？根本就是存了心一脚踏两船，这难道就是当代大学生的素质？也真亏你说得出口，什么也很喜欢，我看你根本就不配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高兴无奈的苦笑了两声：“阿姨，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是一样的，但是我还是想说，这只是我身上的特殊案例，跟当代大学生这个话题无关。我还没有办法代表所有的大学生。是的，我是不够知足，在有了夏添这个很好的女孩子做女朋友之后，依旧不知足，当遇到了安西，我居然也对她产生了感情。在这一点上来说，我对她们二人都心存愧疚。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我只是在忠实于自己地感情来回答叔叔和阿姨的问题而已。如果我想要欺骗，我完全可以更顺着叔叔阿姨的思路去说。”

安普若虽然也对高兴的回答很不满意，什么叫做都喜欢啊？但是却又对于他后一句话感到了赞同，的确，如果高兴想有所欺瞒，他完全可以说自己跟女朋友感情不好，随时可能分手云云之类的话。只不过那样的话，安普若对他的印象恐怕只会更差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呢？”

高兴苦笑着摇头：“没有……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我知道我不该奢望叔叔阿姨理解我现在的为难处境，可是，我恐怕还只能说，我地确很为难。”

安普若再次安抚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暴怒地妻子，忍住胸中的激荡，对高兴说：“那么，如果我说，让你跟你现在地女朋友分手，然后跟我们家安西在一起。我们就同意让安西留在江中大学，并且你们俩的恋爱我们会持赞同的意见，你会怎么做？”

高兴的表现有些出乎安氏夫妇的意料之外，不但没有回答说行，甚至连一丝犹豫都做不到：“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说过。夏添是个很好地女孩子，我也同样很喜欢她。”

夏添是没听到这句话，如果听到了，恐怕会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眼睛里一定会含满了泪水吧？

安普若微微有些失望的表情，但是同时似乎又有些如释重负。

其实安普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很矛盾。如果高兴不同意，他会很失望，因为他觉得高兴是个不错的男孩子。敢说话有担当，并且面对对方地家长并不显得胆怯，而安普若是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女儿跟高兴这么搅和下去的。高兴答应了。看起来是对几方面最好的结果，安西满意，高兴自己也满意，那么安西的父母也应该可以满意。但是同时，一旦高兴答应跟夏添分手，又会让安普若对高兴的好印象减分，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的，今天他可以为了安西跟夏添分手，那么明天呢。也许就该轮到安西了。

所以说，高兴无论做哪种回答，恐怕安普若都很难全部满意，原本这个问题就是两头堵，任何选择都无法两全其美。

但是不管如何，至少高兴地表现让安普若觉得他是个人品上没什么问题的孩子，这一点多少可以让安普若放心了一些。

“你真的不肯说出安西地下落？你就不怕我们找到你们的学校，甚至于找你的父母？”安普若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用这个再试探一下高兴。

高兴表情很严峻。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怕，但是即便怕，我也不想看到安西郁郁寡欢的一个人跑去英国。”

“那么我如果要求你跟安西彻底划清界限呢？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允许安西继续留在国内，在江中大学完成学业，但是你却必须给我一个单方面的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安西发生任何的接触。”安普若目光炯炯，看着高兴。

高兴犹豫了半天，把整壶茶都喝完了。最终开口说道：“叔叔。对不起，我没办法向您保证。理智告诉我。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感情告诉我，我做不到。我不是那种可以当机立断的人，我也无法面对安西给我打来的电话和发来地短消息无动于衷。甚至于我不知道将来跟安西会发展到什么样子的阶段……”

“你怎么能够如此安然若素的说出这么无耻的话？难道你真的不觉得你这种做法很可耻么？”安西的母亲拍案而起，眉宇完全拧在了一起，显然是已经对于高兴的话怒不可遏了。

高兴很歉意的笑了笑，没敢吭声，遇到这个问题，他就立刻吃瘪，换做任何人恐怕也是如此，对于这种问题能怎么回答呢？难道说自己就想要齐人之福，想双美在怀么？

安普若似乎也有些尴尬，妻子的突然暴走，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虽然他对高兴地回答也有些不满，可是理智上他反倒也能接近一些高兴的想法和思路，未必赞同，但是能体谅高兴说的情况属实。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办？看着我们的女儿跟一个有女朋友的男孩子继续纠缠不清，然后这个男孩子游刃有余的左右摇摆，换成你是我们，你觉得你能接受这样的答案么？”安普若总算还是保持了足够的风度。

可是安西的母亲显然不想跟高兴继续这样谈下去了，她面黑如锅底地喊到：“不要跟他继续说了，他这根本就是油盐不进，而且我们根本看不到他有什么诚意来解决这个问题。我看我们还是直接找他地父母谈谈吧，我倒是要看看，他父母会怎么说，是不是也跟他的儿子一样！”话没说完，显然是想说，看看高兴地父母是不是跟他一样无耻。

到了这个份上，基本上算是谈崩了，高兴也只得无奈的站了起来：“叔叔阿姨，我真的很抱歉，我能让你们稍稍安心的是。安西现在一切都还不错，很安全，你们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我会找安西谈谈，如果她愿意改变主意，我会让她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说完，高兴冲着安西的父母歉意地笑了笑。往门口走去。

“你等等……”安普若喊了一声。

可是话没说完，安西的母亲就打断了他的话：“你让他走吧，我们去找找他的父母。我就不信了，他父母也会这么纵容他！翻了天了！你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

安普若安慰了妻子几句，看着高兴说：“高兴，你跟我出去走走，我们单独谈谈可以么？”

高兴点点头，他还是挺愿意跟安普若交流的，安普若作为一个父亲而言。已经做地非常的完美了。恐怕安西这种沉静如水与人与事都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性格，更多的是遗传自安普若而不是她的母亲，即便她长的更像她母亲一些。

安普若示意高兴在外头等一下。低头回身又开始安慰自己的妻子，高兴一推开门，就看到陈彬一直站在门口。

“谈的怎么样？”陈彬问到。

高兴看了看他，淡淡的一笑：“正如你所期望地，安西的母亲对我非常的不满意。好了，你现在可以进去继续安慰她地母亲了，不过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些做法根本就是无用功。陈彬，如果说以前我只是对你有些抵触和反感的话。那么现在，我根本就是很讨厌你这个人。跟你多说几句话，我都会觉得羞耻。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进行任何的交流了，再见！”

斩钉截铁的说完这些话，高兴慢悠悠的往茶社门口走去，陈彬在他身后，嘴角露出冷笑，心里在默默的说：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让我徒劳无功，你以为我喜欢你么？

站在门口吹了口风。安普若镇定自若的走了出来。两人慢慢的往东湖的方向走去，很快，整个东湖就展现在二人面前。

“早就听安西说，东湖非常地漂亮，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心情下看到的。”安普若缓缓的开口。

高兴摸了一下额头，扭头看了安普若一眼：“叔叔，我不想让你原谅我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希望你们可以尊重安西的选择，我也不敢说她之所以不去英国没有我的原因在里头。但是我确信。即便没有我，她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甚至于。她商量离家出走的第一人选并不是我。”

安普若笑了笑：“我也相信你所说的，所以我才觉得有必要跟你谈谈。我很好奇，换个平常地孩子，在她母亲那样的状态之下，恐怕早就惶惶不安了。你怎么还能如此平静？你真的不怕我们通知你的父母和校方？”

高兴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就有些头疼，于是说：“恐怕现在，阿姨应该已经跟陈彬在商量如何联系我父母的问题了吧？至于学校方面，我倒是相信，以叔叔您这么睿智，应该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说实话，跟校方沟通的结果，对我无非是让学校一些人产生不佳地观感而已，而一旦安西真地无法去英国还必须留在江大读书，倒是影响更大。我父母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比我还要小孩子气，如果你们见到他们，说不得会让阿姨更加地生气。”

安普若听到前半段，心里又对高兴赞许有加，觉得这个孩子还真是分析得当。可是，听到后半句，他就有些不解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你的父母？”

高兴苦笑着说：“我那对爹娘，属于那种童心未泯的，经常会在我面前晒恩爱，在大街上只要情绪来了，甚至可能不顾任何人的眼光，当街拥吻的。虽然他们今年都五十岁了。我唯一担心的，是他们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不会很滑稽的对您二位说帮我转阿拉伯或者埃及的国籍，让我拥有同时娶四个老婆的法律权力……”

饶是安普若再如何镇定，听完高兴这番话也不禁瞠目结舌了！

他真的很难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么没溜儿的父母。自己的儿子脚踏两条船，他们的解决办法居然是帮儿子获取合法的资格，而不是勒令自己儿子停止这种荒唐的举措？

老天啊，高兴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啊？----从跟高兴这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接触来看，安普若并不以为高兴是在说谎。

“呃……你确定？”安普若实在是没把握了……